第182章 陈塘旧事
见到某人后竖起来的冷刺也不由得软化了些，曲无容道：“『哪吒』曾在斩仙台劫过法场。”
“你不会想说『哪吒』劫法场救的人，就是『杨戬』吧？”成是非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曲无容看也不看成是非，只继续道：“虽画面只是一闪而过，可我确定那个蓬头垢面的天庭囚犯，就是『杨戬』。”
云萝还是不敢相信，“可『杨戬』不是很厉害吗？唱词里都说他八九神功无双诶！”
楚留香眸色微动，“可他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厉害的。”
王小石反应过来，“对哦，唱词里也说了他是拜了玉鼎为师后，才学成神功去救母的。”
原随云也补充道：“天规森严，玉帝王母更是积威甚重，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多的神仙都闹到斩仙台的地步。”
南宫灵双目微睁，引用了玉璧里说法道：“已知的天庭反骨仔，也就『孙悟空』、『哪吒』和『杨戬』而已。再就是小外甥『沉香』，以及立场不是很鲜明的天蓬元帅了。”
“不会是『孙悟空』。”李寻欢排除道，“天庭讨伐花果山的时候，『哪吒』和『杨戬』已经是好兄弟了。”
“那自然也不会是『沉香』和『天蓬元帅』。”陆小凤可算是说了句废话。
西门吹雪抱剑而坐，实在不想听他们继续浪费时间，“只剩下一个答案。”
“的确只剩一个答案了。”南宫灵笑道，“被『哪吒』从斩仙台上救走的，只能是『杨戬』了。”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铁手仍有思虑，“劫法场之前，他们认识吗？如果不认识，『哪吒』又为什么要违背玉帝，去救『杨戬』呢？”
陆小凤摊手，“不知道。”
顾惜朝也叹了口气，“我们的确什么也不知道，线索太少，如今也只是全靠猜测而已。”
上官海棠的折扇轻轻敲打着掌心，最终也只能尽量轻松一笑道：“就当做『哪吒』只是见不得舅舅欺负外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了。”
陆小凤被逗的大笑，“哈哈哈那完了！等『杨戬』作严师欺负他外甥的时候，『哪吒』不还得帮着『沉香』去反抗他舅舅？”
苏蓉蓉盈盈一笑。
唐天仪却只觉得陆小凤这个猜测，简直无聊，“『哪吒』可没你闲得慌。”
雷纯却忽然间提起了个一直被忽略的事情，“『杨戬』拜玉鼎学艺，『哪吒』也师从乾元山，究竟是什么样的师门能教出这样杰出的弟子呢？”
看着雷纯那双明澈得如同两汪秋水的眼睛，白愁飞一时有些失语。
“许是他们天资不凡？”王小石犹疑道，“虽然我比不上我师父，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徒弟的。”
追命捏着下巴，沉吟道：“说起来……江湖上徒弟赫赫远扬、师父声名不显的也有不少。”
这样的搭配，他们在座的这群人中，就不止一两个了。
“那会不会——”陆小凤脑中迸发出一个念头，“『哪吒』的师父与『杨戬』的师父，其实是认识的？”
“诶？”南宫灵惊讶的挺直了背脊，“同样神秘又厉害的师门，说不定『杨戬』和『哪吒』的师父，还真的互相听说过甚至有过交往。”
“顶尖的圈子，想来不论在何处都不会很大的。”楚留香摸了摸鼻梁，亦觉得不无这个可能，“圈子小，互相有过接触也实属正常。”
成是非几乎是奇异的望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我说，你们这是全靠猜的吧？”
楚留香失笑，“仅是大胆假设而已。”
雷纯也莞尔一笑，道：“纯儿也只不过是胡思乱想罢了，我们还是先提交答案吧。”
沉寂的玉璧开始活了过来。
灵光涌动过后，又是一阵梦幻的金砂散落而下。
既如点点雨滴，又似漫天星子。
孙小红“喔～”着小嘴，情不自禁的伸手抓了抓，可那些金砂却非实物，直直透过了手掌落入了案几。
没接到金砂孙小红也不气馁，转头就看着案几上的【玖】，兴高采烈道：“我们猜对了耶！”
原随云也看着案几上的分值，悄无声息的勾起了嘴角。
考试福利，他势在必得。
浅金色的氤氲灵光渐渐褪去，玉璧中央却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团雾。
雾气浓雾，几乎将幽蓝的玉璧裹成厚厚的白色。
直到一颗水珠从天而降，破开了浓郁雾色。
一张稚嫩的脸，如同洗去了蒙尘一般清晰的出现在玉璧中央。
一怒一嗔，一颦一笑，恍若就在众人眼前。
乐声渐起，一道流光透过层层云雾婉转而来，凌若游龙，最后形成了【哪吒】二字。
那层浓浓厚厚看不尽头的白雾，也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不祥的黑色。
黑云压城城欲摧，不外如是。
尤其城墙下，还汹涌着无尽的海水，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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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白马的士兵不断奔足，只为让尚且不知危险来临的百姓尽快回城，或上至高处。
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渔火夜风陋窗，
无意吹开那卷那章。
绘着陈塘重浪，
雷闪中剑刎项。】
随着乐声一转，唱词响起时，黑云深处竟探出一头老龙。
口吐洪水，泛滥滔天。
陆小凤本能的一惊，而后摸着胡子苦笑道：“如今我可算知道什么叫我‘口若悬河’了。”
花满楼第一次让陆小凤的玩笑落在了地上，只眉心紧蹙、目光忧虑的望着玉璧。
当黑云中钻出第二条，第三条，及至第四条老龙的时候，就连西门吹雪也忍不住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乌鞘剑。
千层重浪不断冲击着高高的城墙，每一个浪头打下来，就如同一头海龙在水中翻涌腾啸。
电闪雷鸣中，一个稚嫩的肩膀无力的握着一把剑刃自刎而亡。
【双瞳无泪无光，
桧柏叶落，恩怨难偿。
四海水龙共庆，
风未止魂飘荡。】
看着玉璧上那双稚嫩却蒙上阴影的双目，林诗音第一个没有忍住，惊骇的捂上了嘴巴。
谁也不曾想到，那个无所畏惧的“天庭狂徒”，那个即使是玉帝也无可奈何的『哪吒』，竟然死了。
死在了……自己横在脖子上的剑刃之下。
看着『哪吒』死前跪别父母，看着几乎呜咽泪尽的妇人。
看着齐齐跪倒在地的陈塘关百姓，看着围拢在一处互相庆贺的四头老龙……
上官海棠失神的握着扇子，只觉得这场面荒诞极了。
“砰！”
追命的拳头死死抵在大腿上，脸上在没有了先前的半分嘻哈笑意。
铁手也怔怔的，良久才道：“究竟什么恩怨这么难偿还，竟然让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子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