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洛不太了解高雪鼠皮的价值,但也认得出来这必然是很稀少的一种。
“那你呢?戈,你也要做新衣服了吧。”
江洛洛看着只有自己一人份的高雪鼠皮,有点担心会不会是戈将自己的那份“好东西”,拿来分给她了。
“高雪鼠皮一直是用来给你这样的孩子做衣服穿的,我用不到。”戈解释。
“我的衣服,去冰库那边换新的兽皮就可以。”
有时候狩猎到了合适做雪季衣服的野兽皮毛,因为不想立刻处理,或者衣服太多,还没有到需要更换的地步。
一些族人也会将狩猎的猎物存到后山冰库里,等需要的时候再取出来。
仔细说起来,戈和江洛洛在事故中去世的父母亲人,其实都有一些这样的猎物储存在后山冰库里。
不过人死后,这些东西就归了部落里,江洛洛也没办法用自己的名义去取父母的遗产。
——部落里大部分孤儿没有被其他族人领养的话,都会送到鱼儿洞里,由部落承担养育责任。
相对应的,他们父母留下来的东西,就可以当做是提前支付给部落的“报酬”了。
唯一有资格继承这份遗产的,就只有配偶了,只是比起活人带来的价值,这些遗产,多数时间,也不过是一个雪季或者一个雨季就能消耗干净的单薄。
“是这样吗?”江洛洛有点怀疑,很快跑出去找隔壁的坷和茂去询问证实。
有疑问的时候就立刻问出来,不要闷在心里自己胡思乱想,江洛洛已经越来越适应部落里的生活。
甚至连习惯和想法,都被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不少。
坷听到戈竟然猎到了一只高雪鼠之后,表现的非常震惊。
狠狠的给江洛洛科普了一下高雪鼠这种野兽的难缠,以及狩猎的困难。
江洛洛听的晕晕乎乎的,很多关于狩猎的东西,因为没有亲眼接触见识过,她其实都没有听太懂。
但她确实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戈的确没有骗她,高雪鼠的皮确实是部落里专门用来给小孩子做衣服的。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狩猎到高雪鼠。
茂也将一块很小的兽皮递给了江洛洛,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我自己狩猎到的猎物,赤教了我怎么处理它。”
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猎物,只不过是狩猎闲暇之余,随便找个小道具,用来教导后辈的练手之作。
真正的价值,可能就是学会了处理技巧后,扔进火种里面续上一段时间的火焰。
可茂有点舍不得扔掉,他感觉江洛洛可能会喜欢这个东西。
哪怕只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一块普通兽皮。
江洛洛确实很喜欢。
现在天气冷了,江洛洛一直都想要做出一副手套,然而材料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
麻布过于单薄,且空隙太大,不防水防风,雪季穿戴根本没有多大的保暖效果,要是多用几层布料,又会臃肿的难以活动手指,根本不方便做事。
效果也完全不如兽皮,但是用兽皮来做手套,大部分兽皮上都有一层厚厚的毛发层,做成衣服是保暖,手套却像是长毛刷子,戴着用来刷洗什么看起来好像很合适。
要是把上面的皮毛剪了吧,丑不丑的不说,保暖效果也差了一大截,被剪短的毛还会变得很扎人,不再那么柔软。
但茂给江洛洛的这一块兽皮,却是很罕见的,没有毛的兽皮,摸上去手感很光滑,像是猪皮或者牛皮那种。
江洛洛又意识到一件事,部落里常见的兽皮衣服,大多具有厚密的毛发,只是因为部落人需要这种保暖效果更好的兽皮来制作成衣服。
而不是说这个世界的野兽,身上都有厚密的毛发。
也会有很多身上没有长着毛发的野兽,只是他们的兽皮相对价值不大,所以很难在部落里看到罢了。
所以茂带回来这张,不怎么符合部落里对有用兽皮认知的兽皮,反而意外贴合了江洛洛的需求。
当然啦,就算真的没有什么用,但毕竟是朋友的第一次参加狩猎队,做的猎物处理纪念物,哪怕就只是放着当个纪念品,江洛洛也会好好珍藏的。
……
第二天一早,江洛洛就充满兴致的起床,准备给自己做一套新的衣服和手套。
然后失败于用的兽骨针根本穿不透兽皮。
其实是江洛洛的力气太小,不足以将兽皮穿透,费半天劲才只能扎出一个孔洞来。
戈见到这一幕也有些无奈,他光顾着想江洛洛可能会想自己做衣服的事情,却忘记了江洛洛这个年纪,力量还不足以处理高雪鼠的兽皮。
最终解决办法是,江洛洛先用麻布制作出来一件合适大小的衣服,再交给戈来仿照制作。
戈也抽空去后山冰库,换取了一块比较厚实的兽皮出来,准备做成雪季时的衣服。
这段时间里部落其实都非常忙碌。
因为没有几天时间,雪季就要正式到来了,而在雪季刚开始的前两天,部落里还要再进行一次狩猎行动。
就像是下雪时,温度反而会提升一样。
在雪季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因为天气变冷而减少外出的野兽,也会趁机出现,最后一次收集过冬的食物。
想要度过一个不必为食物忧愁的雪季,就一定不能错过这种野兽大规模出现的重要时候。
也就是说,其实戈在家里待不了几天,就要再次出门去参与狩猎了。
这也是戈急急忙忙准备雪季衣物的原因,不趁现在准备好,他自己倒还好说,江洛洛一个人在家里就少不了要挨冻。
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其实戈忽略了江洛洛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的事情。
就算她真的受冻了,巫、造、坷……哪个不会记着江洛洛,给她送一些雪季穿的兽皮衣服?
就只能说是关心则乱,越是关心一个人,就越是想不到对方会有什么能照顾好自己的能力。
就算意识到了,也控制不住脑海中的胡思乱想与不放心。
更何况,戈从来没有什么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