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姐,你不别这么说,我去给你们上菜。”
赵欣然怕李茉揭她老底,赶忙离开。
十分钟后,赵欣然盯着盘子里的东坡肉,馋得嘴巴里口水都多了。
要知道从邵庭安出事,她就没有吃过肉,她娘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
菜都是每天一大早起,去菜市场捡的烂菜叶子。
因为没有厨房,也为了省钱,只在路边支了一口锅,一天三顿青菜粥,只有早上会有馒头。
吃得她小脸蜡黄,哪里还有之前的白嫩。
李茉看她低头端着菜过来,弯唇冷笑,“梨子,看起来是不错,我都要流口水了。”
赵欣然暗暗咽了咽口水,弯唇笑道:“茉姐、苏老师,你们慢慢吃。”
李茉看她走后,瞪了她一眼,“还是那么会装。”
“行了,别因为她影响胃口。”
“怎么会,看着她我更能吃得下,嚼着这东坡肉,就跟嚼她一样。”
苏梨被她逗笑,“那我也尝尝。”
一顿饭,两人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吃得太饱干脆就去逛百货商场消食。
她们前脚走,赵欣然后脚就被老板娘叫了过去。
“这是你这几天的工钱,明天不用来了。”
老板娘不屑地扫视着她全身上下,喃喃低语,“是个狐媚胚子。”
赵欣然原本还一头雾水,这会儿总算明白了,应该是李茉那句话让老板娘忌惮了。
她手里攥着三块钱,泪流满面,绝望地往学校走。
好不容易找个兼职,就因为李茉的一句话,她就被辞退。
生活的不易她很小就知道,但没想到在城里的生活竟然是这么难。
……
晚上,苏梨倚在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月光,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李茉的话让她茅塞顿开,她为了邵庭安束缚了自己,情愿成为他的后盾。
现在又为傅锦洲郁郁寡欢,伤感自怜。
祖国蓬勃发展,女性也好不容易迎来更多机遇,世界那么大,那么精彩,为什么不好好去感受,去生活,非要把自己困在情爱之间?
思绪在此刻戛然而止,她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稿纸。
这是她之前写的文学理论和红楼解析,因为邵庭安的事情,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了。
现在,她要重新开始。
她要用自己的笔,写出自己的精彩人生。
苏梨拿起笔,在稿纸上写下了一个新的标题激励自己:《新时代女性的自我觉醒》。
第二天上午她本是没有课的,但还是早早去了学校。
宿舍安静,很适合她写东西。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香甜的槐花随着阵阵和风飘进窗户,是希望的味道,也是新生的味道。
新时代的女性,不再是依附于男人的菟丝花,而是独立自主的铿锵玫瑰。
她将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
……
省城人民医院。
心脏专家给傅正做了会诊,最终一致认为需要手术。
但手术的难度很大,一直没有人拍板。
傅振山着急地盯着傅锦洲,“你是医生,你说着该怎么办?”
傅锦洲也参与了会诊,他的能力在座的专家都知道,甚至有些自愧不如。
省医院好在硬件设施上,但并不是说这个手术他们就一定能做。
林家和傅家全员都在,所有目光都落在傅锦洲身上,等着他拿主意。
林家老爷子林东升,神色凝重,“锦洲,你爷爷辛苦一辈子,马上就可以闲下来安度晚年,不能这么倒了,你一定有办法的。”
退行性瓣膜病,需要进行瓣膜手术,加上年纪大了,还伴随有冠心病,所有傅锦洲不敢冒险。
林晚宜站在傅锦洲身边,安抚,“爷爷,你别这么逼锦洲,锦洲也希望傅爷爷健康。”
傅锦洲思虑再三,不手术爷爷的生活将随时有生命危险,其实现在已经不是怎么选择的事,而是势在必行。
良久的沉默后,他缓缓开口,“这个手术我做,换做任何人都不敢做。”
他说的是实话,老爷子的身份摆在那儿,下不了手术台,那主刀医生怕是后半辈子都别想再晋升。
傅振山看着自己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淑更是心疼,她才跟着丈夫来省城没多久,儿子就瘦了一圈。
林父林德民点头,“锦洲向来沉稳,我们要相信他。”
手术被安排在第三天。
手术室外,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林东升老爷子拄着拐杖,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众人的心尖上。
林晚宜劝慰道:“爷爷,你坐着等,有锦洲在,傅爷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傅振山和沈淑夫妇也是一脸焦灼,他们虽然不懂医,但“手术难度大”几个字,足以让他们心惊胆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灯,亮得让人心里发慌。
焦急地等了将近四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
所有人“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傅锦洲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他点头道:“手术很成功。”
虽然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定心丸,让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林东升老爷子激动地握住傅锦洲的手,连声道:“好!好!好!锦洲,你真是我们林家和傅家的骄傲!”
林晚宜的眼泪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是一种喜极而泣,也是骄傲和自豪。
“锦洲,你太厉害了!”
省人民医院各科室的主任们,一个个都站在走廊里,望着傅锦洲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敬佩和赞叹。
他们亲眼见证了一场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手术,见证了一个医学奇迹的诞生。
傅锦洲的名字,注定要成为医学界的一个传奇。
傅锦洲婉拒了医院的庆功宴。
一是因为太累,二是想一个人静静。
林晚宜看他憔悴,默默跟在他身后。
傅锦洲上车,林晚宜也跟着他上车。
“你干嘛?”
“我跟你回去,然后给你做点吃的。”
傅锦洲捏了捏眉心,“不用,我不饿。”
“沈姨特意嘱咐我的,她走不开,让我给你做点吃的。”
林晚宜看着傅锦洲,体贴中带着一丝委屈。
傅锦洲干脆闭上眼睛,不说话。
回到家直接锁了房门睡觉,林晚宜叫了几声无果之后,站在客厅咬唇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