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温氏到她跟前蹲下,捏了捏她的脸,笑说道,“没想到你一个粗使下人竟然溜光水滑,模样也生得标致,等我拿你换够了银子就把你卖去窑子,还能再赚一笔,哈哈!”
“侯夫人,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人,你抓我,就不怕得罪承王吗?”九姑冷冷地盯着她。
自从跟了夜时舒后,她对夜时舒身边的人都有所了解。本以为裕丰侯这位夫人温氏只是厚颜无耻了些,没想到温氏不但厚颜无耻,还不知天高地厚的与承王府作对!
“哈哈!”温氏笑得很是不屑,“又没人知道是我抓了你,我有何可怕的?”
九姑望了一眼面具男,已经不需要多问了,这便是她家王妃要找的那个人——
十年前被华湘阁除名的弟子华平!
王府出了个假倪筱,她本来是想回王府去看热闹的,听说王爷、王妃、以及那个假倪筱去了宫中,于是她便去宫门外等候。
没想到那个假倪筱竟然挟持澜贵妃。
她不便靠近,便藏匿于远处。
那假倪筱骑马逃离时,她忍不住去追,想不动声色的把人抓住。
在追的过程中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是,一蒙面男子拦住了假倪筱的去路,两人明显熟识,就在她以为蒙面男是假倪筱的同伙,要帮假倪筱逃匿时,那蒙面男竟出其不意地把假倪筱杀了!
她好奇蒙面男的身份,便打算尾随,谁知道竟被蒙面男察觉到了,出其不意地给她撒了一捧迷香——
她收起脸上的冷色,平静地问道,“说吧,你们抓我的目的?”
温氏抬头看了一眼蒙面男,起身退到一旁。
蒙面男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用着粗犷的嗓音问道,“承王与华湘阁是何关系?为何华湘阁弟子能违背戒律在人前出风头?”
九姑平静地道,“我家王爷曾救过华湘阁阁主的性命,华芯下山为我家王爷医治腿疾和脸伤,同时也奉了华湘阁阁主之命留在我家王爷身边保护我家王爷。”
她回答得流利,并没有任何心虚的迹象,但蒙面男目光还是生了几分戾气,“华湘阁戒律严厉,从不曾为任何人破过例,就算承王对阁主有过救命之恩,也不可能让阁主为了他而破例!”
九姑仍旧平静地道,“听闻华湘阁多年前就换了阁主,或许是新阁主想打破陈规旧俗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真实原因我无从知道。”
蒙面男沉默起来。
但那一双眼如鹰一般死死盯着九姑,似在思索她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正在这时,石门传来响声。
温氏去开门。
不多时,她重返石室,对蒙面人说道,“丞相夫人邀我今夜去相府,定是为了这侍女的事。我得去准备准备,这里就交给你了。”
蒙面人点了点头。
等温氏离开,他蹲下身,捏着九姑下巴,继续用着粗犷的嗓音问道,“想活命吗?”
九姑翻个白眼,“你说呢?”
蒙面人面具下发出轻哼,“可我没从你身上看到求生的念头。”
九姑没接他的话,直言问道,“明说吧,你想要我做何?”
蒙面人发出瘆人的笑声,“能在承王身边做事的,当真不是一般人,够识好歹!侯夫人的意思是想拿你跟承王妃换银子,不过我嘛,更想你帮我把华芯弄到手。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两全其美?”
“换银子简单,但要对付华芯,我做不到。”九姑眼神坦荡地看着他,“毕竟,华湘阁弟子不是泛泛之辈,我若有那本事,也不会落在你手里,不是吗?”
“也是。”蒙面男先是点了点头,但接着话锋一转,又发出瘆人的笑,“不过我们可以让华芯带着赎金来救你,哈哈!”
“……”九姑猛地咬紧牙,平静的脸庞上瞬间失去血色。
……
九姑一夜未归,搁以前夜时舒是不会过问她去向的。
可一转眼这都第二晚了,她没有送任何消息回府不说,就连文岩、文墨去找都没有她的消息。
“王爷,九姑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她应该是出事了!”尉迟凌沉声下了判定。
夜时舒脸色一下子失血,“出事?九姑她身手不错的,怎可能轻易出事?”
她坐不住了,起身便往外跑。
刚跨出门槛便见文岩回来报信。
“王妃,九姑出事了!我们的人发现九姑留下的暗记,寻着暗记找去,但暗记却在十里坡断了!”
夜时舒没有迟疑,立即下令,“召集人手,去十里坡!”
夜时竣和顾思沫闻讯,也都提着心随他们一同出去寻人。
……
将军府。
夜庚新在书房忙到夜深,郝福催了他几次让他回房歇息,但都被拒绝了。
“爹!”夜时珽突然急步跨进书房。
见儿子还没睡,夜庚新抬头问道,“这么晚了,何事如此惊慌?”
夜时珽沉着脸道,“承王府来消息,说九姑在十里坡失踪了!”
闻言,夜庚新猛地从座椅上蹦起,“什么?失踪?”
夜时珽蹙着眉摇头,“我也不知具体情况如何,只听说小妹他们赶去十里坡寻人。”顿了一下,他沉声补充,“多半出事了。”
他话音刚落,夜庚新便绕过书桌直奔门外,“来人!备马!”
……
裕丰侯府。
游家两子游建彬和游建川明面上虽没有分家,但十多年来,两兄弟几乎是各过各的。
游建川和马氏也是一儿一女,只是被游建彬和温氏这对兄嫂打压得厉害,一家四口一直挤在侯府的一处偏院中,生活来源全靠游建川做点小买卖。
这两日游建川去外乡收账,游宏馨便主动陪着母亲马氏入睡。
“母亲,您今日没出门,都不知道府里有多奇怪。”入睡前,游宏馨习惯性地和马氏聊天。
“怎么了?”马氏好奇问道。
“明日堂姐回门,按理说大伯母应该张罗才对。可大伯母今日都没在府中露面,我先前去找刘妈借锥子,回来路过主院时,竟看到大伯母穿戴一新地出去了。这天都黑了,她打扮得那般光鲜也不知道出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