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跃步攀爬,朱厌很快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警局院内再次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响,看到朱厌进去了,我高悬的心脏也慢慢坠落下来。
欧豪心有余悸的喘息几口,也拽开们钻进车里,摸了摸黑青的眼眶朝着我埋怨:“你刚才太他妈狠了,踹的我脑瓜子这会儿直犯迷糊。”
我渐渐平复下来心情,内疚的低语:“对不住了豪弟。”
“我能理解你那种感情,换做我是你可能也会不管不顾。”欧豪揉搓两下脸颊叹了口气说:“如果邵鹏是被一枪毙命的,你可能再没什么念想了,可明明知道他还活着,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唉”
这个世界总有些人能打破趋利避害的定律,甘心做个不埋怨不后悔的傻子,这次邵鹏明显是心存死志,他想冲进警局的目的一是想干掉郑波,做我一直想做却又不能做的事情,二是想警告李鸿他爹,如果他敢临时变卦,天涯海角,王者追杀他到底,三是起到一个威慑的作用,邵鹏想用实际行动警告那帮对我们心怀不轨的人,王者绝不缺少战犯。
几分钟后,警局院内的枪声不再像刚刚那么密集,偶尔还有几声零散的枪响和人们咆哮吼叫的骂声,看来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我一眼不眨的盯着警局的围墙,期盼能够出现我想象的画面。
在这时候,突然传来“轰”的一声爆响,紧跟着一团冲天的火光在警局的空绽放,连坐在车里的我和欧豪都能感受到那股子震颤,可想而知里面的情况有多危险。
欧豪耷拉着脑袋叹气道:“三哥,这次的事情闹大了,持枪冲进警局是重罪,枪杀有正规编制的警员更是重之重,而且惊动了驻防部队,地方算想要往下压都难了,后面的事情我不方便再帮你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联系一下你的后台,罗家应该可以压住军队那边不继续扩散。”
我长叹一口气点点脑袋道:“我懂。”
终于,警局的两扇铁大门开了,七八辆警车排成一条长龙,闪着警报呼啸着冲了出来,我隐约看到两辆警车的车门还有弹孔和血迹,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一些穿军装的在大院里走动,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打扫战场,靠近正门的一栋矮楼漆黑一片,火光冲天,显然刚刚的那声爆炸应该是那里发出的,两个当兵的手持对讲机大喊:“两名疑贩已被击毙,请求消防局救援”
“那栋楼是警局的食堂,我估计爆炸是因为煤气罐炸裂了。”欧豪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咱们走吧,他们毕竟不是神,警局门口有监控,刚刚咱俩的厮斗肯定让拍下来了,朱厌进去前的画面也肯定被拍到了,咱俩好好研究一下说辞。”
听到“疑犯被击毙”几个字的时候,我心不再悬浮,落下来了,没错是彻底落下来了,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席卷我全身每一个细胞,我摇了摇脑袋苦笑道:“没什么可研究的,你把事情全推到我和邵鹏身吧,这事儿本来和你没什么关系。”
欧豪眯着眼睛说:“三哥你听我的,事情必须也只能推到邵鹏身,不管他是死是活,他已经是个再也见不得光的人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面如果传唤你,你说你试图劝阻邵鹏但他没听,至于咱俩为什么会打起来,说你想冲进去说服邵鹏,我怕你进去有危险,邵鹏的目的是保全你,别让他的付出打水漂。”
我心如刀割一般的点点脑袋“嗯”了一声。
我和欧豪考虑的事情完全不同,他在担心如何善后,而我挂念的是朱厌、邵鹏到底怎么样了,朱厌从来没有对我说话不算数过,可这次他食言了,他说他去去来,可现在我望穿秋水也没看到那道消瘦的身影。
欧豪紧皱着眉头看向我劝阻:“三哥,别犟了,因为这事儿已经搭进去两条人命了。”
我一眼不眨的望着警局,最终点了点脑袋说:“好,咱们走吧。”
离开的路,欧豪开车,我恍恍惚惚的望着车窗外,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朱厌无所不能,可我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他也是个人,一个我们强壮不了多少的人。
依稀记得初识时候,朱厌一身保安服,磕磕巴巴的翘着三根指头要买我的那辆防弹车,后来我俩越来越熟,他总是面瘫一般的督促我学这练那,每次经历危险,我脑海浮现出的第一个名字是“朱厌”。
仿佛有他在,天塌下来也算什么大事儿,可这次这个一往无前的男人却失信与我,这一切都他妈怪我,朱厌用生命为我的意气用事,最后一次买单。
我抽抽搭搭的抹着脸的泪水,可是不管怎么抹擦是擦不干净。
在一家酒店的门前,欧豪停下车,拍了拍我肩膀道:“三哥,你先回你们酒店,其他事情咱们电话联系。”
我捂着脸,脑袋低在双腿间,抽泣的回应:“谢谢。”
“唉”欧豪长叹一口气,幽幽的出声:“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欧豪顿了几秒钟后,低声说:“关于他俩有什么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我没有抬头,沉闷的应了一声。
等欧豪彻底离去以后,我扬起脑袋,倚靠在车背,右手捂着脸,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的抽动起来,带着咸味的泪水下雨一般流到我干裂的嘴唇,扩散、滴落
如果不是因为对我有感情,朱厌根本不可能只身攀进警局,是我亲手将他推进了漩涡,是我用感情束缚了这只本该无拘无束的鹰,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告诉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来到我面前。
朱厌、邵鹏的影子在我脑海挥之不散,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嘴巴子呢喃:“记住,不再意气用事!”很多二十来岁小孩儿都懂的道理,我活到三十岁才觉悟,而且还是靠着一个至亲人的鲜血才明白的。
不知道在车里究竟坐了多久,直至天色完全黑了,我始终保持一个姿势,僵硬的坐在原地,这次满天神佛抛弃了我,没有听到我的祈祷,我一直期盼的手机铃声没有响起,我想那个桀骜不驯的结巴怪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下午欧豪给我打了个一个电话,告诉我,警局里爆炸案确实是朱厌和邵鹏弄出来的,而且他俩真的没了,根据现场DNA勘查,发现一只手和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证实确实朱厌和邵鹏的。
我瞬间有了一点精神,低声问:“也是说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对么?”
“三哥,别傻了二十多个煤气罐同时爆炸,怎么可能保存的下尸体,能发现邵鹏的一只手已经是不幸的万幸。”欧豪苦涩的说:“虽然很残忍,但我还是想告诉你,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俩的终结,让事情彻底画了句号,如果他们没死,那么将要面临的更是更严峻的追捕,警局门外的摄像头坏了,并没有拍到你我,后期有什么事情我会打给你。”
我抽了口气呢喃:“谢谢。”
欧豪接着说:“对了,郑波身三枪,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现在人已经送到京城去了,这把估计老郑真会愤怒,你做好准备”
我失魂落魄的走进酒店,不知道是走神的缘故还是怎么,台阶的时候,我狠狠的摔了个大跟头,磕掉我两颗怖,鲜血顺着我的嘴巴一直淌到脖颈,我趴在地,久久没有起身。
罪从酒店里跑出来,伸手搀住我的胳膊焦急的问:“哥,你怎么了?”
我呆滞的出声:“结巴怪没了邵鹏也没了”
“什么?”罪的嘴巴瞬间长大:“今天市南区警局的爆炸案是他们做出来的?”
我无神的摇了摇脑袋道:“我不知道。”其实我心里还存着一丝不切实际的侥幸,现场只发现一些残骸,并没有确切消息证明是他俩的尸体,很有可能他俩真的逃出生天了,只是现在不方便跟我联系。
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我发疯一般的掏出电话,看都没看,赶紧接了起来:“喂!”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林昆萧索的声音:“见一面吧,还在那天你我碰头的小公园,我等你,谈谈关于朱哥的事情。”
“他是不是在你那里?”我的嗓门立马提高,林昆没有任何回应,直接挂掉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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