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完,小佛爷沉默了,我压低声音看向他低声道:“哥,你们走吧,我一个人能处理,你们全是我最好的兄弟,让我领着你们一块进监狱,那就是把我往死路上逼。”
说着话,我将枪口往自己太阳穴上又狠戳几下。
“三子。”
“三子,你别这样!”
胖子和王兴一齐朝着我的方向扑了过来。
“嘣!”我将枪口往边上轻挪几公分,然后突兀的扣动扳机,子弹擦破我的头皮,一抹热血顺着我侧脸慢慢滑落,伤口火辣辣的疼,但是却震住了试图走到我身边的哥几个。
“站在原地别动!要不然下枪一,我肯定干烂自己脑袋。”我手掌哆嗦的攥着手枪,一眼不眨的扫视他们,随即一字一顿的出声:“兴哥、胖子、佛哥,就当我是赵成虎求求你们,走吧,你们能回来,我心暖了,知道自己这辈子没白混,但眼下要碰上的事儿,不是咱人多就能解决的,拜托你们,走吧,别让我难受,可以不?”
另外一边的罗权,倚靠车在门旁边,冲着我冷声问道:“三子,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么?”
我泪如雨下的呢喃:“我不需要考虑你们感受,我只知道你们只要不跟着蹚这摊浑水全都可以置身事外,我不是啥**圣人,相反我比任何人都怕死,可兄弟和生死面前,我选择兄弟,你们只要都好,这一仗,我虽败犹荣!”
“走不走?不走,老子马上了结自己!”我“咔嚓”一下将枪口又对准自己额头,声嘶力竭的干嚎。
小佛爷沉寂半晌后,转过身子,带着哭腔咒骂:“草泥马,傻逼!”王兴和胖子对视几眼后,无奈妥协:“好,我们走”
我释然的咧嘴笑了,朝着罗权轻问:“权哥,我这辈子认识的达官贵人里头,也就你现在混的最**有样,你三弟没别的诉求,只求你能保我王者一脉香火,所有事儿,我全都扛下来,但他们必须安全,可以吗?”
罗权怔怔盯着我瞟视半天,最终点点脑袋道:“你他妈都要拿死逼我了,我能说不字么?老子同样没别的诉求,只希望十年以后,你我旧仍可以供饮一壶老酒。”
“十年以后呵呵”我声音沙哑的笑了。
一波接着一波的打击,让我已经快要忘了“未来”这个词,我懒得再想十年后的我会是什么样子,是否还存在这个世界,我只在乎十年后的我,如何看待现在的自己,至少此时此刻我并不后悔。
罗权咬着牙豁子嘶吼;“一个人要是想活着,就他妈死不了,老子坚信你是那个最惜命的人。”
我握着手枪,戳在自己太阳穴上,慢慢往后倒退,边走边低喃:“罗家对王者的帮扶现在可以全线撤出去了,权哥,还是刚刚那句话,我感激你,感激你们所有人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曾经在我年少轻狂的岁月里占据重要一席,珍重,感恩!”
罗权深呼吸一口气开腔:“我们等待你胜者为王。”
“王者天下!”我使劲捶打自己胸口两下咆哮。
“王者天下!”
“王者天下!”
其他几人跟着一齐呐喊,这次的口号绝对算不上我记忆中最为嘹亮的时刻,但无疑是我此生最巅峰的一次,因为罗权少主也在跟随哥几个嘴唇蠕动。
我倒抽一口气,朝着他们弯腰鞠躬:“替我照顾好家,照顾好她她们!”
我龇牙看向罗权浅笑:“权哥,如果我能侥幸活过来,到时候你必须给我准备个三等功,老子替罗家扛了这么多黑锅,要份荣誉不过分吧?”罗权红着眼睛嘟囔:“你只要能活着到阿国请我喝茶,一等功老子也肯定帮你申请的出来。”
我又看向王兴、胖子交代:“兴哥、胖子,你俩给我麻溜滚回玥玥和倩倩身边,也特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样,还尼玛牛逼哄哄跟人离婚,也就除了内俩傻娘们,从青春陪到你们黄昏,其他人谁能看得上你们,咋地?后半辈子你俩准备打光棍啊?”
胖子边抹眼泪边说:“玥玥说了,想当你婚礼上的伴娘,你自己看着办。”
我的目光又落在小佛爷身上,咧嘴轻笑:“哥,这辈子我佩服的人不多,你绝对算一号,安保公司能不能上市进军国际市场,我弟兄们后半辈子是吃糠还是吃汉堡全在你一念之差。”
小佛爷赌气似的吐了口唾沫:“操,你哥只要活着,咱王者的人就是皇上,甭管走到哪都他妈一样!”
我点点脑袋,最后看向邵鹏道:“鹏哥,你是个爷们!但嫂子指定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趁着这次机会,跟江湖说拜拜吧。”
“结婚彩礼钱你给出不?”邵鹏眼角闪过一抹泪痕。
我自信的眯眼笑道:“我赵成虎仨字最少值一千万,娶不起媳妇,你随便跑到天门、罗家、安固士,走一遭,他们裤衩子卖了也得给你凑出来彩礼。”
邵鹏吸了吸鼻子,脑袋转向别处:“擦,尽特么扯犊子。”
我哑然失笑:“再见了,我王者家的战犯们,此生我若得以安好,归来定当陪你们把酒言欢到天亮,但我若挫骨扬灰,也期盼你们能够佑我血脉周全。”
带着兄弟们无限的留恋和期盼,我转身离开,走向那条看不见光明,又不知道尽头是哪里的羊肠小道,一直到走出去老远后,我才止不住低声哽咽。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平复一下心情,按下接听键:“我在市北区的水秀巷子,事情全部处理清楚了,你安排人过来接我吧。”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后,利索的回应:“好。”
二十多分钟后,一台“本田奥德赛”停在我站立的街边,一个小年轻从车窗后抻出脑袋问我:“王者大哥?”
我皱了皱眉头反问:“贺老二怎么没过来?”
“二爷说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让我们过来的。”青年乐呵呵的回答。
我摆弄着手里的烟盒冷笑:“关键我相信你们。”
“稍等。”青年想了想后,从怀里掏出一部手机,然后捣鼓两下,拨通我的号码,我看了眼来电显示正是贺鹏举的手机号,这才满意的点点脑袋。
一路上我提心吊胆的防备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右手时刻摸在藏在怀里的手枪上,不过显然我多虑了,那青年并没有耍花招,直接将我载到黄岛区一家名为“食为天”的宾馆门前,酒店门前,我看到了贺鹏举,贺鹏举一声灰色商务西装,左边站着大脑袋,右边站着幺鸡,冲我乐呵呵的摆手打招呼。
从车里下来,我没好气的瞪了眼贺鹏举:“整的好像特么特务街头似的,咋地?最近一直在研究谍战片啊?”
贺鹏举松开自己领结,假惺惺的朝我伸开双臂拥抱:“你现在可是警局花名册上的红人,不多小心点,万一我们被连锅端了呢。”
“少扯淡,事儿准备的咋样了?”我不耐烦的推搡他一把问。
贺鹏举点点脑袋,表情认真的说:“全都安排好了,延庆和未央在里面等我们,待会进去,可千万记住收起你的轻狂,咱俩都得表现出位极人臣的模样,递点的官员是未央的床头常客,地位啥的不需要多考虑,这出戏码演好了,你我身上的压力都能减轻不少。”
我瞄了他一眼讪笑:“玩阴的,我兴许真是不是你对手。”
这次的计划,我的责任只是掏钱,具体运作全都是贺鹏举来负责,此刻见他满脸笃定,我不禁有感而发。
贺鹏举笑眯眯的接茬:“我也是瞎玩,年龄大了,不爱折腾,我要是再年轻几岁,三弟你肯定得掉头跟我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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