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最昂贵的陵园,松鹤陵园。
盛夏的陵园松柏翠绿,南乔站在潘姝的陵墓前,俯身去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谢谢您来看望老师。”
陵墓前还站着一人,他是好莱坞着名的华人导演,唐荣,他穿一件湛蓝色的polo衫,在陵墓前取下了帽子,为潘姝上了三炷清香,这才和南乔说话:“我看到雇佣军已经进入了昆兰士,虽然用卫星确定了她们的具体位置,但是热带雨林腹地磁场紊乱,直升机无法穿过,只能靠人。”
是的,南陆警方在华夏领事馆的强烈要求下,利用卫星搜索到了林悦一行人,他们之中还有幸存者。但是直升机无法穿过雨林,只能靠雇佣兵进入。
南陆虽然发布的新闻是还有幸存者,但是南乔不确定林悦是否还活着,但是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不会放弃。
新闻发出来之后,引得全球网民关注,但是南陆警方只象征性地安排救援人员在外围搜救,作秀之后就不了了之。
直到上官丞发出的两亿美金的悬赏令,这才有雇佣团接了悬赏令,进入了昆兰士雨林。
唐荣一直关注着昆兰士的新闻,也一直和南乔同步消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这件事就是林悦的决策错误,她是经验丰富的导演,却贸然带队进入了昆兰士,造成了这样恶劣的后果,就算她活着出来了,她的职业身涯也到头了。”
因为这次的事故,林悦在网上已经被网友们骂得狗血淋头了,现在还不知道整个栏目组的伤亡情况,但凡有伤亡,林悦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您说的没有错,林师姐的确要为这件事负责,但是只有活人能负责。”南乔整理墓碑前的贡品,双唇轻启:“可是就算林师姐要受千刀万剐之刑,我也要她活着。”
就算有罪,也要活着受罪。
唐荣重新戴上了帽子,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南乔站起身,夏日的凉风吹得她头发翻飞:“您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一个月吧。”唐荣是回来探亲的,除了过来看望潘姝,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自从艾伯去世之后,他的夫人就整天以泪洗面,这次回国也是带他的夫人和孩子出来散散心。”
艾伯是在吕岱兹的酒庄去世的,南乔和唐荣都坚信这件事情和席勒家族脱不了干系,他们算是死里逃生,但是难免想去窥视阴谋之后的真相。
唐荣是有意靠近艾伯的夫人的,或许,可以从他的夫人那里发现什么。
“原本是想找找线索。”唐荣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仅什么都没有找到,这才短短半年而已,席勒家族的势力已经蔓延至欧洲、美洲,全球的十大家族都为他马首是瞻,就算我找到了真相又有什么用,就想带她们母子出来逛一逛,也算是全了和艾伯之间的友情,回去之后,我就要继续开始工作了。”
南乔一怔:“席勒的势力扩张也太快了。”
没有任何一个家族或者企业有如此迅速的扩张速度,这完全不符合世界规律。
唐荣无奈地摇了摇头:“有好几个家族都涉足军火,现在也都是听席勒家族的,外面都在传,席勒家族有回春药。”
“回春?”南乔脑中闪过了几张年,年轻的、张扬的脸。
威廉姆斯和安托万,威廉姆斯今年应该已经三十多岁了,安托万也应该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可是,他们看起来都如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样,就算是最前沿的美容技术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更何况威廉姆斯断掉的大拇指竟然完好无损。
真的有回春药?这回春药显然比长生不老药更让人惊叹。
事物的发展是不可逆的,但是回春药,是逆转了时间。
唐荣点了点头:“是的,虽然大家族的家主基本上是不露面的,但是总会有人见到他们,这个消息就愈演愈烈,我也问了艾伯的夫人,她不知道罗生药业是不是生产过回春药。”
“我看新闻上说罗生药业破产了,它不是背靠席勒家族吗?”
唐荣若有所思:“所以我在怀疑罗生药业的破产与艾伯的死有关联,罗生药业背靠席勒家族,那么艾伯应该就是席勒家族的人,那么上次安托万怎么也让他死了?除非艾伯做错了事,或者整个罗生药业做错了事。”
南乔眉头紧皱:“席勒家族需要罗生药业做什么呢?”
唐荣摇了摇头:“算了,大人物的事情也与我们没有关系。对了,你现在是自由身,要不要考虑签到我公司?”
“当然不要。”南乔又看了潘姝的照片一眼,这才和唐荣一起往山下走:“我要自己成立工作室了。”
“那真是遗憾啊,不过我的新电影马上开机了,你要不要参与进来?”唐荣向南乔抛出了橄榄枝。
“唐导要我的话,我当然愿意。”
“行,那我帮你安排一个角色。”
“这几天我休息,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说。”
“那我真的就不跟你客气了。”唐荣看向南乔:“我明天要回乡下祭祖,不方便带他们母子,你如果有空的话,带他们在魔都逛一逛。”
“行啊,我也没好好休息了。”
“那我就谢谢你了。”
从陵园回家时,看到家门口站着两个人,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远远地能看到他们互相推搡。
“丁宴语,你有病啊,竟然跟踪我。”是沈最,他的声音很大,在寂静的老旧小区格外喧闹。
丁宴语踉跄后退了两步,稳住了身子,什么都没有说,那双眼睛就那样猝不及防地穿过黑暗看向了南乔。
南乔下了车,朝他们走去:“有事吗?”
沈最指着丁宴语,十分委屈地对南乔说:“他跟踪我,否则,我绝对不会泄露你的住址的。”
潘姝去世之后,南乔就搬回了自己的房子。
丁宴语上前两步,却一个字都不说,只一双眼睛如水洗一般,又是委屈又是难过。
南乔叹了一口气,率先走进了漆黑的门栋,里面的声控灯亮了:“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