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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羲顺着谢知南的手就看向奶娘等人。

国公夫人赶紧挡住孙女视线:“假的羲羲,阿南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谢知熠用力一脚踢在谢知南腿上,拉住沈之羲的手向门外走去:“妹妹走,去问娘,让娘罚他。”

刚走两步,国公夫人又拦住,告诉永嘉定会对阿南不满,不能闹大。

她蹲下身,将两小只搂进臂弯:“祖母在这不必找娘,祖母罚哥哥好不好?”

随后严厉的目光瞪向谢知南:“阿南,快给弟弟妹妹道歉。”

谢知南撇撇嘴,哇得大哭起来,他就是故意的:“我没说错,祖母说过,小孩子不可以说谎,呜呜。”

两小只回头看向他的眸子都染了怒意,谢知熠再不顾祖母阻拦,推开她的手,拉着妹妹去找娘。

他们虽小,也不懂娘这个郡主代表什么,但他们知道,祖父在娘面前都不敢大声,这边大小官员都要对娘低头讨好,娘就是最厉害的。

二人的奶娘仆人对谢知南也很不满,但他们是奴,没法说他,挡开国公夫人,抱起小主子去找郡主。

国公夫人没法再拦,气的又瞪了谢知南两眼,让奶娘看着孩子,她追龙凤胎去了。

沈书榕正处理事情,一双儿女面容严肃的寻过来 。

她微微蹙眉,知道自己在忙怎会来扰?

起身走过去蹲下,三人同高:“怎么突然来找娘。”

沈之羲忍了一路的委屈看到娘时,化作眼泪,扑簌簌落下:“娘,阿南弟弟,说爹,死了,不回来。”

沈书榕心里一咯噔,看向儿子的目光带着询问。

谢知熠眼圈里闪着泪光,紧紧抿着唇,硬是没落下。

沈书榕垂头,几不可查的叹口气,忍下所有情绪,再抬头时,是温柔的娘亲。

她咧着微僵的嘴角,挤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声音低哑安抚:“怎么会呢?你们最清楚爹爹多厉害,他的剑又长又锋利,谁敢欺负他?”

“嗯,爹最厉害,还有大长剑。”沈之羲一边哭一边点头。

“娘,那爹爹,什么时候回来?”谢知熠还在忍着泪,他要爹爹回来,要听娘说爹能回来。

儿子比女儿冷静,沈书榕笑着亲他的额头:“你们爹爹为了你们的安全,在外面打坏人,等把坏人打光了,自然就会回来。”

“等他回来,可以带我们出去玩,没了坏人,就没人会欺负我们,对不对?”

谢知熠微微点头,但唇还抿着。

沈之羲止了哭,拉着娘往外走:“阿南弟弟坏,娘,罚他。”

“对,狠狠罚他。”打两木板一定不行,谢知熠此刻很讨厌谢知南。

沈书榕站起身,让人抱着孩子去玩,走了出去。

国公夫人正在门外尴尬的等着,见二儿媳出来,脸上挂了讨好的笑:“永嘉,阿南还小,什么都不懂,阿熠和羲羲也不懂死是什么意思,哄一哄就忘了。”

“娘,孩子从小看到大,这么小就心思不正,长大还得了?”

“可他还不到两岁半,记不住这些,就是抢东西生气了,才口无遮拦。”

“娘不用说了,正因为他小,发现问题我们才要教育。”

国公夫人:......

“巧玉,去找世子夫人来,让她把阿南抱来。”

国公夫人不再言语,垂着头,坐去主位另外的椅子上。

她知道沈书榕不信谢云兆已经不在,她也希望如此,可都这么久了......

她也很想儿子,偷偷抹起眼泪来。

李婉儿牵着谢知南进来,不知发生何事,但见婆母和郡主都在,不免严肃了些。

“娘,郡主,让我带阿南过来什么事?”

国公夫人不语,看了谢知南一眼,没法子,祖母也护不住你。

沈书榕盯着谢知南看,他目光无惧也无愧。

呵,真当自己重生成小孩的事没人知道?

沈书榕抬眸,看向李婉儿:“大嫂,咱们虽是一家人,但本郡主下的令,若有人不遵,依然要按规矩惩治。”

国公夫人微微抬起屁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沈书榕,她是要按规矩罚阿南?

谢知南心里一咯噔,随即又恢复如常,他是小孩,娘不会罚他的。

“郡主这话什么意思,谁不遵郡主的命令了?”

“正是谢知南,他故意在阿熠和羲羲面前说云兆死了。”

李婉儿蹙眉,低身询问儿子:“你真说了?”

谢知南不动,不说话,倔强。

李婉儿又抬头看他的奶娘,奶娘抿着唇点点头。

李婉儿吸了一口气,起身为儿子求情:“郡主,阿南还小......”

“我知道娘和大嫂心疼孩子,我是他二婶,我也心疼。但他不是普通小孩,是鲁国公府的未来。”

“我知道他小,但大家族都是从小教育继承人,因势利导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话虽这样说,可孩子太小,李婉儿怎能舍得?

“拿蒲团来。”沈书榕不再管她,直接让谢知南跪。

小小的身板挺着背跪下。

“阿南,一,你违抗皇家郡主命令,透露你二叔的事给弟弟妹妹,视为不忠。”

“二,你言语间,并不希望你二叔活着回来,给弟弟妹妹撑腰。期盼长辈去死,视为不孝。”

“郡主......”怎会这般严重?李婉儿当即要反驳。

沈书榕挥手,岁寒伸手挡住她。

“三,你身为兄长,为了小小玩意儿,不顾惹哭弟弟妹妹,视为不悌。”

“如此不忠不孝不悌,当罚!”

沈书榕最后一字落下,屋子里针落可闻。

谢知南的头已经低下去了,委屈的眼泪在眼圈打转,娘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以前对自己都是温柔体贴的,如今却往他身上安了这么大的罪名!

李婉儿急切的看向婆母求助,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被外人知道,阿南就废了。

可国公夫人突然觉得二儿媳说的在理,是该让阿南懂些事了。

“你可认!”

沈书榕这一嗓子,吓了屋内众人一跳。

跪在蒲团上小小的身子也是一抖,声音低低的:“二婶,阿南不懂,不是故意的......”

沈书榕冰冷的眸子瞥过来:“念在你年纪小,又是初犯,罚你在这跪半个时辰。今日之事,我们不会透露出去,若敢有下次,就别怪二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