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施主,你的东西已经送到我们云音寺了,请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明天过去,还麻烦主持准备开光仪式。”
“好的。”
傅施越接完电话后,就决定先一步回国。
长寿镇
云音寺建立在半山腰,被郁郁葱葱的山林环绕,若隐若现,唯有那偶尔露出的一角屋檐,向世人昭示着它的存在。
寺庙最外围立着两块峥嵘大石,上面笔走龙蛇镌刻着佛语:禅心一念渡苍生,佛光普照福缘长。
傅施越心中默念完这段佛语,抬脚踏上阶梯。
从寺庙外围到云音寺门口隔着九百九十九层台阶,抬眼望去层层叠叠,面前一层接一层的台阶,仿佛看不见尽头。
走上台阶,开光祈福者要心怀福愿,在阶梯上六十六拜,三跪九叩。
傅施越双手合十举过眉头,弯腰鞠躬一拜,弯腰至九十度时,她双手扶着膝盖,先左膝跪下,后右膝跪下。
双膝跪在台阶上,她直起腰、低着头,接着双手扶地与肩同宽,连续叩头三个,随后站起来重复两次动作。
林香香见此,抱着东西跟着跪下来叩拜,傅施越扭头对她说:“香香你拿着东西就好,不用跟着我做。”
林香香犹豫两秒,点头站起来,老老实实跟在傅施越旁边。
长寿镇虽然说四季宜人,但是寒冬季节的山林间,冷风习习,依旧冻人。
傅施越双手裸露直接抵地接触,十根手指已经冷到发红,林香香看得直心疼,后悔在给大小姐准备膝套时,没准备上一副手套。
“小姐,你冷不冷?要不先休息一下?”林香香担忧开口。
傅施越站起来呼出一口热气,“我不冷,甚至觉得有点热。”
这三跪九叩的运动量,她后背还有些微微出汗,说完她解开了大衣扣子,敞开大衣吹着袭来的凉风。
临近年关,出来寺庙的人很少,傅施越走了一半阶梯,只有两三个人走过。
山风吹动,吹干傅施越额头上粘着细汗,那头乌黑的发丝在背后轻飘,她站立在百层台阶之上亭亭而立,气质出众,卓尔不群。
路过她的人难免不会多看几眼。
黎冰洁从傅施越漂亮的脸上收回视线,挽着身边两鬓有点白发的女人,细心提醒:“冯妈,你走慢些,小心闪了腰。”
“不会,我身子骨好着呢。倒是你,说了要爬楼梯,你还穿着高跟鞋来,不嫌磨脚啊?”
“我习惯了,不要紧。”
“你呀,什么都想着硬扛,不知道让自己过的舒服些。”
黎冰洁笑了笑,亲昵的晃了下冯妈的手,“这不是你不在身边,没人告诉我。”
冯妈是黎冰洁的奶妈,两人相处了十几年,感情很好,后来冯妈年纪大了,黎家就辞退了她。
黎家就这么一个真心对黎冰洁好的人,她念着旧情,逢年过节都会来看望冯妈。
“小洁,你今年还陪我过年吗?”
“今年……应该不行了。冯妈,不好意思。”
黎冰洁情绪低落下来,她爸发话今年她必须在家过新年,年初要定下她和陈家的婚事,不许她随意出去。
“哦,这样呀。没关系,过年后你过来玩,我今年也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糯米果团。”
冯妈笑容慈祥,握起黎冰洁的手,感受到黎冰洁手掌的凉意,她立马关心地给她搓起来。
“哎哟,这手怎么这么冷。你身子骨怕冷,衣服多穿些。”
“已经穿很多了,我就是这样的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
“女孩子身子太寒不行,以后生孩子可遭罪了。林嫂老公在中医堂做事,我让他给你抓几副调身体的药。”
不知道被什么触动到,黎冰洁眼里泛起一缕苦涩,她低声说:“冯妈,我过年后要嫁人了。”
“嫁……嫁人了?日子定在什么时候?是哪家的男孩啊?”
冯妈露出惊讶之色,关切询问。
黎冰洁表情难堪,眼眶湿润,“不是什么男孩,是一个离了三次婚,快六十岁的老男人。”
“什么?”冯妈停下脚步,不敢相信地捂着胸口。
“他们居然让你嫁给五十多的老男人?你爸疯了吗?他们怎么想的呀?”
黎冰洁才二十五岁,花朵一样的岁数,五十多岁结婚对象比她爸还大岁数。
黎家人居然也狠的下心把她嫁给这种人?
“我爸?黎海才不是我爸,他就是个眼里只有钱的畜牲!”
黎冰洁语气怨毒,自打她成年后,黎海就已经盘算着怎么把她卖出一个好价钱。
他把她介绍给人面兽心的二世祖,想过让她给有夫之妇当情人,她为了逃避这些故意出入夜场,水性杨花把自己名声搞坏。
可是哪怕这样,还有老色胚盯上了自己!
海市黎家只算一个三流的小豪门,以前黎老爷子在的时候还能稳着豪门位置,老人家撒手人寰后,黎海接过当家权。
他既没商业头脑又狂妄自大,自己吃喝玩乐,娶的小老婆也花钱如流水,眼看着家产日渐挥霍,黎家要被挤出豪门之列,他就把主意打到卖女求荣上。
冯妈满眼心疼,“小洁,我们逃吧,逃离黎家,逃离海市 我们逃得远远的。”
“逃不掉的。冯妈,我逃不掉的……”
黎冰洁抱着冯妈哭噎,那个老男人是海市赵家,有钱有人脉,除非她能找到比他更厉害的靠山,不然她迟早会被他抓回去。
听说这个老男人脾气暴躁,前三任老婆都是被他打走的,还有一个老婆被打的半身不遂。
这种人她要是嫁进去就是一场暗无天日的噩梦,与其嫁出去被这种变态老男人折磨,还不如给别人当情妇。
黎冰洁是这样想的,所以她选了家世顶级,样貌优越的傅霆彦献出了自己的初夜。
本来她期待着凭借这一晚的亲密,她可以母凭子贵,用孩子来向傅霆彦提条件,然后借助他的势力摆脱黎家。
可惜事与愿违,她精心调养等了一个月,在厕所看到自己提前三天来的大姨妈时,她的美好愿望破碎了。
她没有怀孕,她没有抓住这个可以逃出苦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