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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人大概也是恨铁不成钢:“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回来又是来偷我的东西的!给我放下!”

说完,他用力一甩手,那人怀里的包袱就跌了下来。

就听见“啪嗒”一声,那个包袱跌在地上散开了一角,里面的东西随即就露了出来,一片流动的银光立刻透过帷帽周围的薄绢照进来,照亮了我的眼睛。

定睛一看,是一样软塌塌的,铁环套扣的东西。

妙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什么呀?”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老人家一看到包袱里的东西,顿时怒气横生,几乎要将手里的人丢出去,怒道:“你个混小子,你居然又回来偷这个!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说完,他一甩手,那个儿子被他甩出去好远,在地上滚了几滚,满身都是黄土。

那人虽然瘦弱,但似乎这位老人家也并没有出太重的手,他哎唷了两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黄土,说道:“什么偷不偷的?这是我家,我回来是拿东西的,叫什么偷?”

“……”

“再说了,我最近手头紧,您老守着这个东西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让我拿出去当几两银子,说不定还能翻回本儿来。”

“你”

那老人家原本都要弯下腰去收拾包袱,一听见那人这样说,怒不可遏,挥起拳头就要打他,那人眼见惹怒了自己的父亲,急忙转身一溜烟的走了。

老人家追出门去,还站在街口大声的怒骂了几声。

我和妙言站在人家店铺里,有些尴尬的看了一场家庭的闹剧,几个护卫站在门口,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贼不是贼,他们这样出手显得就有些尴尬了。

我慢慢的走过去,将地上的包袱捡起来。

这一捡,才发现那包袱的分量不轻,我只拎着包袱的一角,里面的东西就全都跌了下来,发出了一阵很细的丁零当啷的声音。

那,竟然是一副铠甲!

我愣了一下。

虽然这个地方的人大多习武,但铠甲和一般的铁器还是不同的,老百姓制不起,也不敢制,且不说这些,单单是眼前的这副铠甲就非常的特别。普通的士兵,最多能有一个护肩或者护腕,我们所见到的普通的铠甲都是一片一片的铁甲打造连接而成,但铁器也是用得极少,都是集中保护人的胸口,其他地方大多是牛皮,这种铠甲也是给将领们用的。

但眼前这副铠甲却是一整具,如同环锁,非常的精密,一看就知道和普通的铠甲是不同的。

我不由自主的伸手要去捡,而就在这时,那老人家已经走了回来,一见我这样,立刻大声道:“你要干什么!?”

说完,三步并做两步抢走过来将那副铠甲捡了起来,像宝贝似得翻来覆去的看,看有没有损毁。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笑着说道:“老人家,失礼了。”

妙言在旁边看见我被人吼了,立刻不悦的说道:“你叫什么叫啊?我娘又不会要你的东西,她只是想要帮你捡起来而已。哼,要不是我们,刚刚你的东西就被那个被你儿子偷走了!”

那老人家听见妙言的话,自己也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门外的那些护卫,然后说道:“两位是”

我微笑着道:“我们只是进来想看看您老店里的东西,凑巧就看见令郎从楼上下来,他跟我女儿撞了一下,才把这东西给撞丢了。”

我只是描述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可这位老人家也算是个明眼人,一看门外的那些人,就知道我和妙言不是普通人,他想了想,捡起包袱来将那副铠甲又裹了进去,然后对着我们两说道:“多谢两位了。”

我笑了笑:“小事罢了,老人家不必言谢。”

说完,我便准备带着妙言离开这里。

可就在我刚要叫上她的时候,妙言突然说道:“哎呀,我的衣裳!”

低头一看,她的衣裳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个口子,虽然不碍观瞻,但这丫头最爱美的,而且偏偏是在裙子上破了个口子,连帷帽的薄绢垂下来都挡不住。

她气呼呼的说道:“肯定是刚刚那个人撞我撞的!”

那老人家一见她这样,便说道:“既然是小犬弄出来的,那两位不妨随我上楼,我让我家的老婆子帮这位小姐补一下。”

妙言动了心,但还是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询问我是否可以。我想了想,便笑道:“那就劳烦老人家了。”

那老人道:“哪里,我还没有感谢两位帮我”

他说着,自己也顿了一下,没有再往下说,只是抬手对着那木楼梯:“两位请吧!”

我和妙言便跟着他上了楼。

这木楼梯非常的狭窄,人走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洒下不少的灰土,妙言从来没有走过这样的地方,好奇地东张西望,而我则继续跟这位老人家聊着天。才知道他是从小在这里长大,铁铺也是老人家的父亲传给他的,已经传了好几代了。我笑道:“难怪我看下面的东西都精美无比,原来您老人家的手艺是祖传的。”

老人摆了摆手,笑道:“夫人这话恭维我了。”

他说着,又道:“老汉姓胡,夫人若不见外,就叫我老胡吧。”

我笑道:“胡老爹。”

他自己也笑了笑,继续带着我们往上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二楼。

这里比楼下要更简单得多,只有一些最普通的生活器皿。而我一眼就看到前面的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她半睡半醒的,看见我们上来了,急忙要撑起身来,胡老爹立刻上前扶着她:“刚刚那个混小子又回来偷东西,你怎么也不叫我?”

这老妇人哀哀道:“我,我也不知道,他只说要回来看看,他又偷什么了?”

胡老爹愤愤道:“咱们家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偷的?不就是这个吗?”

那老妇慌的说道:“那他偷走了吗?”

胡老爹道:“幸好这两位帮我拦下了他,不然这东西就真被那混小子拿出去当了。”

那老妇人一听,急忙撑起身来,要对着我和妙言作揖道谢。我急忙抬手:“老人家不必多礼,我们也只是路过看着帮了个忙。”

妙言站在旁边,对这样的事情她大概也不甚了解,只是撩着自己破了口子的裙子,安安静静的看着我们。

胡老爹这才说道:“差点忘了,那混小子出门的时候,把这位小姐的衣裳给弄烂了。老婆子,你起来帮人家补一补。”

这位胡大娘一听,急忙撑着身子坐起来,便拿过床上的针线包,一看她虽然身体不好,但显然也是个闲不下来,非常勤劳的老妇人。我对这样的人格外有好感,便按着妙言的肩膀将她推了过去,妙言直接坐在了床边,将裙子破损的那一角交给她,胡大娘便开始缝补了起来。

我站在旁边,只安安静静的看着,这时,就看见胡老爹慢慢的朝着房间的另一边走去,我这才看到,房间的那一头立着一个木架子,架子上挂着一件绯红的衣裳,乍一看,倒像是一个穿着红衣的人。

我不由得有些意外这是什么?

胡老爹走过去,将手里的那幅铠甲慢慢的展开,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了叮叮当当的一阵细碎的响声,他像呵护孩子一样,慢慢的抚摩着那副铠甲上银色的铁丝,抚摸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将这幅铠甲套上了那个木架子。

这一下,那个穿着红衣的“人”,就像是一个穿着铠甲的“武士”了,只是铠甲内绯红的衣裳隐隐的透出一点红影,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个浴血的武士。

我的心里更加的疑惑了。

这位老人家的身手,虽然看起来非常矫健,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更强壮,但他实在不像是一个当兵的。况且这幅铠甲,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能拥有的。

我回过头,胡大娘仍旧认认真真的低头给妙言缝补着那个口子,我便站起身来,朝着那边走了两步,胡老爹已经从旁边的格子上拿出了一只盒子来,打开一看,里面像是一盒膏脂,他勾了一点在手里,细细的涂抹在了那副铠甲上,嘴里还喃喃念叨着:“这个混小子,若真伤了这东西,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他这个样子,专心致志的几乎入了魔,已经完全忘记我们的存在了。

我走过去,轻轻道:“胡老爹。”

胡老爹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才像是忽然惊觉房间里还有我们这两个陌生人。

我尽量摆出温和无害的模样,笑道:“老爹,你对这个东西好像特别的看重。”

“那当然。”他说道:“这可是祖传的手艺。”

我微微有些惊讶:“这也是您打出来的?”

“当然不是,老汉的手艺还没这么好。”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细细抚摸着铁丝的纹路,道:“这是我的祖父传下来的。”

我惊了一下:“那还不得有上百年了。”

胡老爹挑了挑花白的眉毛,带着一点骄傲的口气说道:“可不是有上百年了。”

我心里默默的一念,上百年,那不就是前朝的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