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道冰凉的女声,骤然打破哄闹惊恐的现场氛围。
众人眼中,一抹英姿飒爽的身影踏伐而来,身后带着一大批身穿制服的警员。
伍哥捻烟的手停顿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来人竟然是李院长的太太。
此时,烟头那点猩红只离宋时璟的脸只有一公分。
他讪讪收回手,顺势将烟重新放回口中,边吸边朝为首队长模样的警员走去。
“请问有什么事吗?我们在这商讨拆迁的事呢。”
伍哥说着凌厉的目光扫向在场的数十名商户。
“是啊,是啊,我们在商谈拆迁款呢……”
周遭全是一阵附和声。
带人前来的李瑶,不理周遭的喧哗,推开伍哥带着人就往里屋冲。
伍哥下意识去拦,却被警员拦截在外。
李瑶带人冲进去时,就见白擎丰惊恐地连连后退,半张脸上插满了银针,转身慌张地冲了出去,大声叫囔,“快……快叫医生!”
而阁楼阴暗处,孟抒悦满脸是血,站在楼梯下怒目圆睁,右耳上淌着血,连带着肩膀上的白衣也被鲜血浸染,红了一大片。
李瑶赶忙冲过去揽住她,瞬间红了眼眶,“你没事吧?”
孟抒悦擦了把脸上的血,,却将血越擦越多,整个人宛如刚从战场上厮杀下来。
她拍了拍李瑶的手表示自己没事,整个人如释重负的同时,也跟着不由紧张起来,“检验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真的如你所说,银行也同意你用这口井申请贷款。”
李瑶拿出公文包里的文件递到她手上,“你放心,有了这个,上面也绝不会把这块地给白家投资的。”
孟抒悦点点头接过文件,声眼里满是感激,“谢谢……”
彼时,两人走出阁楼。
白擎丰和他的一众狗腿子们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撤离,独留一屋子的商铺邻里房东茫然无措。
不少人已经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环视屋里的警员,孟抒悦有些惊诧,“李姨,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该报警带人过来?”
李瑶有点迟疑,稍微思索但还是将实情如实告知,“刚刚临出发时,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有危险,要报警带人过来,我当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啦。”
此时,屋里的警员开始询问孟抒悦刚刚发生的事。
孟抒悦张嘴正想把实情说出,在场几乎大半的房东都急急制止她出声,生怕她将财神爷给送进去。
“没有发生什么事,人家白老板不过只是和孟医生在里面聊拆迁的事呢。”
“对啊对啊,你们看孟医生这不是好好的嘛,哪有怎样啊……”
听着周遭人对白擎丰的维护,孟抒悦环视这一圈睁眼瞎的众人,指着被打趴在地的宋时轩和宋时璟,又指了指自己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再扯开自己的领口,露出肩头那块被撕扯下来的伤口,一字一句问他们,“就这样,你们还当睁眼瞎维护那个禽兽吗?”
她理解他们一个个迫切得到拆迁款的心情,但没想到他们会自私冷血到如此地步。
即便孟抒悦将话挑明,他们却依旧梗着脖子为白擎丰开脱。
“谁看到白老板咬人了,至于宋家这两个也是和人家手下起了冲突,人家才打的。”
“你们放屁,明明是白擎丰亲自下令的,你们聋了吗?”
就在宋时璟、李斌和那些个房东对峙,警员想把所有人带回去调查时,李瑶在一旁大喝一声制止了吵闹声。
“闭嘴吧你们,听孟医生说!”
李瑶站在那天生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简单一喝威压十足。
所有人都被李瑶的气势震慑住,纷纷闭上了嘴。
他们不明白,眼前这个保养得宜的老妇人身上怎会有如此威慑力,站在那就有一股强大的气场。
一个眼刀过去,所有人心里都直打鼓。
李瑶凌厉的眼眸回转,最后落在孟抒悦身上,示意她讲话。
孟抒悦从李瑶手中接过那一沓沉甸甸的文件,是之前她就拜托李瑶制定的合同。
“这是一份购买你们店铺的合同,之前白氏公司出多少钱做拆迁赔偿,我……也会出多少赔偿,买下这条街所有的店铺!”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清晰。
却听在所有人耳中,犹如天方夜谭,一声空雷。
“这一条街52家店铺,一共要两百多万,就你确定拿得出吗?”
“别说两百多万,几十辈子你都赚不来这些钱,还买我们店铺?”
屋内嗤笑声一片。
就连地上被疼痛折磨得几欲晕厥的宋时钰和宋时轩也都强撑着精神听孟抒悦的回复。
孟抒悦见众人不信,继而重新拿出一份意向同意书,一脸严肃,“你们没听清,我说的是我们国家会亲自建立国营制药厂,我们的的国家会亲自补偿你们拆迁款,而我作为代理人,全权负责!”
一语惊起千层浪!
当那些个房东拿到那份盖着公章的合同时,全都瞪大了双眼,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但又不得不信。
屋外巷子内。
偷听了里头全程的楚烟烟愤恨地咬着牙,盯着店铺里女人染血的肩头,急匆匆离开了巷子……
*
金科南苑内。
白擎丰拿着镜子看着自己耷拉的半边眉眼,以及不能动弹的半边唇,崩溃地将手中的镜子摔到地上,并一脚将刚刚给他做针灸的医生踹飞了好几米。
“你到底会不会针灸,为什么还不能好,治不好我就剁了你们的手!”
白擎丰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却因半边嘴巴睁不开,口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那名土生土长的中医大夫哪见过这阵仗,跪在地上直求饶,“白爷,不是我不想一次性将你治好,你面部神经被破坏,这种面瘫至少都要针灸半个月才会见效果的……”
“半个月?”
白擎丰捂着胸口气得差点就要厥过去。
他的行程一个月内都排满了,这让他怎么顶着这面瘫脸去见人?
万万没想到,这女人就因为一只猫,不仅对他喊打喊杀,现在还将他的脸扎瘫了。
刚刚在阁楼底下。
他就好像被什么俯身一般,看着她如玉般的肩膀和耳垂,就有了那股咬下去、想让她的血肉和他融为一体的冲动。
他真的是疯了,而且疯的不轻。
到最后,他甚至控制不住想亲她,想让血腥味在彼此口中蔓延。
那一刻,他忘了禁锢她的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就想亲她。
可这个跟点燃炮仗般的小女人,居然趁他不备,迅速拔下发簪,将一根根锋利的针扎向了他,差点也把他眼睛扎瞎。
门外有人敲门进来,拉回了他的思绪,接过伍哥递来的水。
白擎丰听着耳旁公司副总的汇报,脸色愈发阴沉起来,生生将手中的玻璃杯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