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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丁依依又去找了徐浩然,这一下子没有人阻挡她,专人特地带着她去了医院池塘的另外一边。..

徐浩然坐在池塘旁边的小凳子上,他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的鱼竿,好像没有发现丁依依的到来,但是在她走近以后又准时发现了她,“失败了?”

“恩。”丁依依沉默的应答了一声,正想继续说下去,忽然看到鱼竿动了,两人相视一眼,脸上都有些意味不明的默契神情。

徐浩然快速的收着手里的鱼线,而池塘里的那条鱼似乎十分顽强,一直在做着殊死搏斗,鱼竿都被撑得微微弯曲。

丁依依立刻上手帮忙,两人齐心协力的把那条重大一斤多的鱼钓上岸。

徐浩然的裤脚被浸湿,但是他却毫不在意,面上满满是和女儿互动后开心的面容,他将鱼钩从鱼的嘴里取下来,又把鱼重新放回池塘里,这才对丁依依招手。

他们在凉亭坐下以后,有人很快就上了一壶花茶,丁依依迫不及待道:“他是一个好警察,我们这样做是不公平的。”

徐浩然点点头,“我知道他是一个好警察,并没有贪污过,而且非常敬业,我看过他的档案,曾经立下了很多的军功。”

“那您还这么对他,难道不觉得这对他很不公平吗!”丁依依很生气,如果对方确实是坏人也就罢了,可是这样的好警察是不是应该受到这样的苦?

一想到小虎期待的眼神以及那个温婉女人眼里的期待与绝望,她就觉得喉咙有刺梗着,每说一句话都好像划破她的食管,血淋淋的疼。

“如果·····”她咽了咽口水,“如果您真的执意要这样子做,那么我会站在您的对立面。”

她站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我在现场,我知道傲雪从地上抓起那把尖刀刺入萧疏的腹部,她刺了很多很多刀,脸上的表情是兴奋而快意的。”

池塘边有一个医护人员推着一架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似乎在和护士说着什么,嘴里喋喋不休的。

她顿了顿,音调慢慢降低,但是又变得决然起来,“我不能看着这样一个好人被我的不作为而毁了,我会良心不安的,我要说出这一切。”

徐浩然一直看着她的眼睛,面上没有愤怒或者不耐烦的样子,反而时而点点头来告诉她,他在很认真的听她说话。

丁依依说得非常急促,她心里意外的什么想法也没有,举报亲身姐姐的负罪感以及对自己亲生父亲大放厥词的窘迫与难过都消失了。

“孩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徐浩然出人意料的淡然,似乎和她只是在辩论哪场电影更加吸引人注意一样。

他看着她的眼睛,将装满花茶的透明杯子挪到她面前,“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如果你还坚持你的看法,那么爸爸不会阻挡你。”

丁依依坐下,她心里想着,无论他给我看什么,我都是不会答应的,如果答应了,那不就是禽獸不如了吗,下半辈子都不能安心的过了。

徐浩然递过来一个文件袋子,袋子上面还有红色的蜂蜡,证明这份文件还没有人拆过。他朝她用眼神示意。

丁依依打开袋子,从里面抽出了薄薄的两张纸,纸上的内容让她大吃一惊。

他终于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转而眺望着远处白色的医院围墙,“我知道他是好人,所以我尽量的去补偿他的家眷。那个叫小虎的孩子所有上学的费用我全部都会包揽下,而且给他最好的教育,”他顿了顿,似乎被自己说得太快的语速给呛到了,于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

“等到他高中毕业以后,如果想要出国,我可以送他去想要去的任何一岁学校,耶鲁大学,

哥伦比亚大学,哪怕他的成绩十分差,哪怕他是扶不起的阿斗。”

丁依依握着那两张薄薄的纸,手里却感觉有千斤重,这些条件是十分的誘人,可是这样子对吗?用放弃一个人的自由换来这些,难道每个人的选择都是这样吗?

她不自觉的抓住纸张的两端,纸张发出揉捏在一起的声音,徐浩然停下看了她一眼,还是选择继续说下去,“我会让他在国外的学校过得十分的滋润,给他的生活费绝对和所有富二代一样,如果他毕业后想要回国,我也可以给他找一份工作。”

“如果他以后发现,他得到的这些全部都是他那正直的父亲用无尽的牢狱时间换来的,那他会怎么想?”丁依依艰难的开口。

徐浩然的神情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起来,“这些就不是我能控制的范围了。”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他的妻子已经答应了。”

“不会的。”丁依依立刻站起来,她接触过那个女人,她爱他爱得那么用力以及深沉,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外在誘惑而妥协。

她更生气了,“你是不是威胁他们了,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徐浩然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会这样想?”接着他也站起来,走到因为激动而脸色微微发红的女儿面前,语重心长道:“对于父母来说,爱情永远比不上孩子重要,一个是迟暮,一个是希望,她只是做了母亲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他从她手里取出那两张薄薄的纸张,翻开到第二页,淡淡的说,“她同意了。”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丁依依觉得她所有的同情以及刚刚筑起的坚定信念都土崩瓦解,不,全部都喂了狗!

她在这里为她的家庭愤愤不平,而她为了孩子的未来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的丈夫。

看到她十分生气,徐浩然带着一丝讨好意味道:“不过他不知道,他还是可以选择回到他的妻子孩子身边去,只要他能够永远把那件事吃下去。”

丁依依匆匆的看了他体一眼,脸上的愤怒和窘迫还没有消退,激动的小脸带上了一丝因为愤怒而晕染上的绯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装的男人走到徐浩然面前,他没有看到丁依依,自顾自的说道:“徐老,叶先生说在路上出了点事故,现在正在处理,今天就不过来了。”

“叶先生?是念墨吗?”丁依依立刻上前,也不管这时候插嘴是不是不礼貌。她双目瞪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什么事故?他有受伤吗?”

男人疑惑的看着面前激动的女人,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却也摇头,“不知道,对方只交代了这么一句就挂断电话了,应该是在五道口的位置。”

“依依!”徐浩然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喊了一声,但是对方已经跑得没影子了。

“严重吗?”他皱着眉头问道,也准备动身赶往事故现场。

男人道:“听叶先生的口气并没有什么变化,应该是不严重的,”他顿了顿,这才说:“或者说,叶先生的重点是与您说他今天不过来了,而不是他出事故了。”

徐浩然笑了笑,一言不发的望着丁依依离开的背影,然后亲自蹲在地上把那两张薄薄的纸张捡起来。

计程车上,丁依依放下没有打通的电话,嘴里一直催促着“师傅,麻烦快点,我可以加钱,请快点。”

司机苦笑着说:“再快也要顾忌红绿灯啊。”

她坐立不安,一直变换着姿势,眼睛时而看着窗外,时而又挪到自己的手上,满心的惊慌。

思绪就好像不受她控制一样尽情的蔓延着。他出了什么事,车祸吗?为什么不接电话,上帝保佑他平安无事。

她一会祈祷,一会担心,一会自我安慰,没几秒钟后又自我否定,就这样反反复复的。

当车子到五道口的时候,她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一把钱给司机,下车的时候还差点被绊倒。

现场果然围着一些交警和人,她拨开人群,就看到交警正在把一个白色的仪器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嘴里塞,“含住,呼气!对!呼气,不是叫你吸气!”

她看到一辆本田车的车头已经凹陷了下去,而在车子斜对方的方向,一辆保时捷的侧身被撞凹进去一块,但是现场却没有人。

“警察同志,你怎么不把另外一个人看住呢,你们怎么就光盯住我一个人?”醉醺醺的男人掀着被酒精刺红的眼皮狡辩。

交警把数据归零的检测仪重新塞给他,“人家那辆车子的费用比你整个人都贵,你急什么!赶快吹!”

“请问车主呢?”丁依依拉着其中一名警察问道,她急死了,虽然地上没有血迹,但是没有看到这个人她就放心不下!

身后,叶念墨有些诧异的声音响起,“依依?”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就扑到了他的怀里,他急忙后退一步,一手下意识揽住她的肩膀,嘴里还在说,“身上有点脏。”

丁依依缩在她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胸腔里。

“这位同志!”有警察走过来道:“现场取证已经弄好了,初步认定对方酒驾,后续事情如果需要您这边的协助会再通知您。”

叶念墨一手抱着丁依依,朝对方点头,“有劳。”

他感觉到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抱着他一刻也不肯放松,他安慰了很久才说服她牵着他的手。

远处行驶来一辆轿车,轿车在两人面前停下,叶博匆匆下来,“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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