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耀索性坐在地上,抹掉嘴巴的血,“这一拳头你是以什么名义打的,她的妹夫?还是昔日恋人,还是叶念墨?”
严明耀沉默,忽的抱紧头,声音几乎带上了哽咽,“我不对,不是人。”说完抡起拳头拼命砸自己的头,觉得不过瘾,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可能!”严明耀猛的站起来,原地徘徊了好几圈,“这是不可能的,只有离婚绝对是不可能!”
“喂。”
“好。”叶念墨忽然画风一转,“饿了么?”
“如果有,你想吃什么?”
耳边听到“叮咚”类似于电梯的声音,叶念墨道:“开门。”
“都没有。”叶念墨捏捏她的面颊,轻声道:“只有满记的糖水。”
医院里,病床上只有傲雪,严明耀不见踪影,这在以前似乎是不可能的,这次连丁依依都差点要相信,或许事情核心的部分已经不是傲雪,而是严明耀。
“喂?”
“家?”
“找东西。”严明耀忽然道:“你知道吗?印度有一个神叫做湿婆,他的丈夫是恶魔,为了挽救丈夫,她只好把自己的丈夫踩在脚下。”
话筒那边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停顿,好半响才道:“不用了,谢谢。”
接着他又都沙发底下去找,终于在沙发底下找到一片遗留的白色药片,立刻伸出舌头舔了舔,舌尖一阵发苦,应该不是维生素c之类的东西。
为什么会那么巧合,在他们刚进门的时候便刚好服用,而且他无条件相信,现在的她不会去寻死,只会让自己的敌人去死。
门忽然被拉开,叶念墨站着,“你在这里做什么?”
叶念墨自然看到长凳软垫沙发上凹陷下去一块,心里虽然了然,但没有戳穿,而是道:“我来找你。”
丁依依进房间,叶念墨也转身跟进房间,寸步不离的。似乎和叶念墨刚才的聊天让傲雪提了点精神,闻言居然开玩笑,“我们要说女孩子的事情,你也要跟着听吗?”
“怎么了?”丁依依等到身旁的人速度放慢下来了才发问。
到了医院门外,那种消毒水的味道总算散开了点,丁依依给他说了严明耀电话里的神话故意,叶念墨听了,只是让她不要一个人和傲雪见面。
这天一大早,丁依依接到傲雪的电话,电话里只说想和她见一面,本来这种说法无可厚非,但在即将出门的时候,恰好叶念墨来公司见她,闻言把人抓紧办公室,进行了一番教育,直到她发誓不会一个人去见傲雪,这才放人。
不多一会儿,严明耀就来了,带来了一大堆补品,看来铁了心是要把那个孩子留下来,两夫妻之间陷入一种十分奇怪的沉默中。
丁依依拿过,确实是几张珠宝设计图,她让对方好好休息,这才拿着设计图纸离开了。
设计的内容可圈可点,最后一张稿子上,却用铅笔字写了一行字。
字迹很潦草,最后一个“来”字的撇划得很长很长,显然是匆忙结尾。丁依依犹豫半响,还是拿起了背包。
“今天晚霞很美。”丁依依看着被染红的半边天空,赞叹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一起去吃了饭,沿途看见一支乐队在路边演唱,丁依依还兴致匆匆的听了半天。
临走的时候,叶念墨给了对方一张名片,“我的妻子很喜欢你们的音乐,如果有需要,照着上面的地址,会得到你们想要的。”
夜晚,等身边的人熟睡后,丁依依又摊开傲雪给她的那张设计图,上面的字还在,她把字擦掉,悄无声息的离开家。
“从土里移植出来的鲜花,本身就已经失去了存活的必要,所以我没有放水。”傲雪已经坐起来,按亮窗前灯。
傲雪拿了一个枕头垫在腰后,这才开口,“我的孩子不是严明耀的,是薛兆麟的。”
“现在两个家庭的未来掌握在你的手里,他盯我盯得很紧,我没办法打掉这个孩子,林美成也是你朋友,你愿意看她永远看着别人的孩子,就像你一样?”
那一巴掌带着颤抖和无力,并不是特别疼,傲雪捂着面颊面无表情的转过脸,“打你也打了,那么你想怎么办?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四个人永远痛苦,还是帮我打掉这个孩子,挽救你朋友的家庭。”
走出医院大门是凌晨四点,即便是医院这种与死神争分夺秒的地方,此时也安静得如同世外桃源,她给林美成打了个电话。
“没有丁总这个人,看来我打错电话了。”丁依依作势要挂,对方改口,“好拉,依依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