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正去前院领取月例银子,一抬头,惊喜地看到白梓良,忍不住高兴地喊道:
“世子爷,您回来了,夫人可想您呢!”
白梓良神色温和,轻声问道:“你是清辉院的丫鬟?”
“恩,奴婢是夫人身边的丫鬟。”阿珠连忙回答。
那应该是大丫鬟了。
原本打算去周氏那边的脚步,瞬间拐了个弯,朝着清辉院走去。
他把手里的包裹递给阿珠,说道:“走,去见见夫人。”
阿珠激动得脸颊泛红,世子一回来就先来看夫人,世子对夫人的感情那是真的好啊!
白梓良回到清辉院,目光扫过整个院子,虽然院里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可他却莫名觉得气氛有些不一样了。
慕容云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白梓良的那一刻,眼中闪过惊喜与思念。
他依旧如芝兰玉树般温润儒雅。
慕容云只觉心中的思念如汹涌的潮水,再也无法抑制。
她强忍着泪水,向白梓良福了福身,轻声说道:“夫君回来了!”
“夫人一切可安好?”白梓良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进屋内,温柔地说:
“你应该多穿些,就算在自家院子里,也不能着凉。要是碳不够用,尽管去领,别委屈了自己。”
慕容云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哽咽着说:“夫君,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千言万语,此刻都化作了这简单的一句话。
白梓良见她落泪,心中一紧,关切地问道:“可有人欺负你?”
慕容云连忙摇摇头,温柔地说:“妾身,只是想夫君了......”
世子在外奔波不易,又怎么忍心再给他增添烦恼?
白梓良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些从江南带回来的点心、一些胭脂水粉、一把精致的团扇和几条锦帕,笑着递给慕容云,问道:“喜欢吗?”
慕容云看着这些礼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使劲地点点头。
她觉得自己所受的那些委屈,与夫君的这份爱意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夫君,”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谢谢你,你对妾身太好了。”
“傻丫头,哭什么呢?我们是夫妻,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白梓良笑着说道。
一声“傻丫头”,让慕容云心中既感激又爱意更浓。
她激动地想要去抱白梓良。
就算他不能人道,抱抱亲亲总可以吧!
白梓良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拥抱,走到包裹旁,笑着说:“我还给你带了这个......”
他拿出几本新刻印的《三字经》。
在南凌,孩子们启蒙一直都是用《论语》、《孟子》,也不知从何时起,市面上悄然出现了这种《三字经》。
它短小精悍,却蕴含着深刻的哲理,十分适合小孩开蒙。
“你不是喜欢彬彬吗?我已经说服表妹了,过年开祠堂的时候,把他养在你的膝下。
你就用这个给他开蒙,以后你们母子肯定能心连心。”白梓良一脸温和地说道。
慕容云满心欢喜地伸出手,本想给白梓良一个温暖的拥抱,可手臂在空中僵住,最终落了个空。
她的手像霜打的茄子,无力地缩了回来。
心里空落落的,沮丧和失落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一种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她暗暗责怪自己,明明知道他不能人道,为何还要去撩拨他?
她接过那本《三字经》,低垂着眼眉,百无聊赖地随意翻着,一个字也没能看进去。
白梓良见她情绪低落,赶忙温言软语地跟她讲起在江南的种种趣事。
那些充满烟火气的生活场景,似乎带着江南的温润与灵动,一一在她眼前展开。
可话锋一转,他又说起西州地动后的艰难,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我在江南原本赚了不少银子,满心欢喜地想着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可谁能料到,一场地动,搅乱了所有计划。
粮食价格一夜之间飞涨,不过短短一日,赚来的银子就像流水般赔了进去。
我心急如焚,赶忙去求见太子,费尽口舌禀明事情原委,说明这实在是天灾,人力无法抗拒。好在太子仁慈,最终朝廷补回给我一万两银子。”
说到这里,白梓良满脸愧疚,低下头,声音里带着自责:
“夫人,对不起,我没赚到钱,还赔了你的嫁妆银子。”
慕容云听着,刚开始还以为欠下了巨额债务,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后来听到本钱还回来了一些,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这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尽管赔了大半的嫁妆银子,心疼得在滴血。
但看着白梓良疲惫又愧疚的模样,她知道世子并非故意,只能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安慰他:
“往后机会多的是,这两万两银子赔了就赔了。我的庄子和铺子每年也有几千两银子的收入,日子还能过。”
“长江口的工程暂时停了,这一万两银子先给你,有银子在身,心里也踏实些。”白梓良说着,将一沓银票递给慕容云。
慕容云接过银票,发现都是些散碎的面额,还折了好几折,不难想象世子在外面奔波的艰辛。
她再次红着眼,带着眷恋与心疼,紧紧抱住白梓良。
白梓良轻拍她的背,声音温柔却透着疲惫:“你先歇着,我去看看母亲和祖母,她们肯定也挂念我了。”
慕容云满心不舍,却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说要陪他一起去。
白梓良却把她按在凳子上,说:“外面天寒地冻,风刮得厉害,你身子弱,就别去了,在家好好歇着。”
慕容云心中满是感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里尽是眷恋。
白梓良前脚刚走,慕容云一转身,就瞧见桌上静静躺着一封信。
这是谁放在这里的信?
走近一看,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满腹狐疑,打开信封,一行字映入眼帘:
明日午前,白梓良一家三口去润品馆选首饰。
刹那间,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紧接着,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脸涨得通红,忍不住大声怒吼:
“这分明是挑拨离间,我怎会轻易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