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他将体内真元灌注在惊霄剑内,使得惊霄剑剑光爆闪,并发出一阵高亢的剑啸。
随后,夜十七掷出惊霄剑。
惊霄剑化作一道流光剑影,向着老者飞刺而去,宛若惊鸿,刺破虚空,发出一阵撕裂锦帛般刺耳的声音。
那老者有着真元境中期的修为,手下可掌上千守城兵甲,今晚正好当值,恰巧事发处与其所辖较近,这才第一时间赶到。
眼见剑光袭来,老者大惊,浓郁的杀气更是令他心惊胆寒。
待得剑光到了近前,老者挥舞手中长刀与之硬碰,却不料长刀砍在惊霄剑上登时崩裂,甚至没能改变惊霄剑的方向。
下一刻,惊霄剑将老者一剑击杀。
如此一来,蜂拥而上的武者和兵甲们惊慌失措,不得不减缓了前冲的势头,眼前的上百具尸体,使得他们惊恐万分,一时间不敢跨越。
夜十七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论是从时间上,还是从他洞悉之术探知的气息上,夜十七深知,该走了,否则恐怕很难脱身。
“走。”
趁着一众兵甲和武者惊恐乱神,群龙无首之际,夜十七骤然转身,御剑而起,带着夜五和夜二九直接越过城墙,隐入茫茫夜色之中。
城内的兵甲和武者们眼看着夜十七三人离去,既感焦急又很恐惧。
方才被夜十七御剑一剑击杀的老者,就是他们的督军首领。
他们有多大本事自己清楚,而且本身就当差而已,连首领都没能抵得住人家的一剑,自己上去根本就是白送死。
眼前的上百具尸体就是很好的例子。
帝国守城兵甲追击夜十七,可以算是职责所在,而人群中的那些武者,目前还没太搞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自然也没必要非得拼命。
如此一来,众人面面相觑,竟是没人敢再继续去追。
甚至对很多人而言,方才所发生的一幕,简直犹如一场梦,一切发生的很突然,过程惊心动魄,甚至是残酷血腥,时间又很短暂,满打满算百息时间,一切就结束了,只剩下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和眼前的上百具尸体。
在很多人的记忆中,上百年来,这种事好像在龙渊城内还是第一次发生。
至于寒星,尘归尘,土归土,而到死她都极不甘心。
此来原本是准备逮住夜二九,以解自己心头之恨,也算是在天一门找回点面子,起码她可以清理门户了,却没想到刹那间,自己的身份就从猎人转变成了猎物。
带来的人全军覆没,门户清理不成,她自己都陷入了绝境。
为了活下去,面子也就不再重要,可逃命也成了问题,因为她清楚自己面对的是精通于暗杀追杀的夜幽之首。
寒星当时逃心已定,她很清楚,即便要逃的话也未必能逃的掉,在这种情况下,她才突然心生一计,向着龙渊城的方向逃,只盼着把夜十七给引入城中,于是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夜十七不追,她就算是成功逃了一命,肯定要比她向其他方向跑成功率大得多。
夜十七追的话,她就借龙渊城内武者和帝国兵甲的手将之除掉,如果运气足够好,天一门的人应该也会很快赶到,到那时,局面将再一次掌控在她的手中,当时她甚至更希望夜十七可以追自己入城,说到底,她心底里对夜十七的恨意实在是太强了,哪怕有一点希望,她都要付出百倍的努力。
这个计谋实际上可行。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她能逃到什么地方,按道理,当然是入城越深越好,另外,就要看她能拖延多少时间。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夜十七一路追击异常的果决,甚至没有丝毫迟疑,就连她祭出赤银双镯去轰击城墙,搞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能让夜十七稍稍减缓一下速度,这便使得夜十七在短短三十余里地,寒星刚刚入城的时候就将她追上。
而后,夜十七更是没有半点拖延。
甚至连一个字都未曾说出,直接出手,出手便是倾尽全力,断岳剑惊霄剑先后飞刺而出,使得寒星不得不停下来,再以一招借剑己用,万剑齐飞,直接令寒星尸骨无存化作漫天血肉。
可以说,寒星的此计,完全是按照常理所谋,却偏偏碰上了一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夜十七,使得她自以为还不错的计划,压根一点作用也没发挥出来,自己还落得个粉身碎骨的结局。
一切都在算计之中,事态的发展却一切都在算计之外,没有一点是按照她算计来的。
……
夜十七三人离开龙渊城仅仅二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尚处于群龙无首,不知进退的人群外便有身影踏空而来。
来者一身青袍,面色严肃,目光矍铄,打眼一看此处情形,尤其是看到被夜十七一剑击杀的老者时,面容不禁阴沉如水。
“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另有一方脸阔口的中年武者也凭空而落。
“什么人,敢在龙渊城生事?”中年武者此刻也看到了地上的横尸,顿时大怒:“好大的胆子,敢杀老子的人。”
一身披铠甲的头目,似乎对中年男子颇为忌惮,甚至不敢直视,低头道:“是夜十七。”
中年武者闻言剑眉倒立:“你说什么,夜十七?”
“不,不是末将说的,刚才一持剑少年,追一女子入城,看起来势必要将女子斩杀,是那女子口中所说,后来那少年将女子杀死,便带着两个帮凶逃了出去。督军大人下令追击,却被那人一剑击杀,还杀了这么多弟兄。”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哼,又是一个夜十七,那夜十七不单是冷血夜幽,还是秦家余孽,此贼既然敢冒充夜十七的名字,明摆着就是挑衅帝尊威严,给我追。”
青袍老者的脸色也阴沉如水。
眼见中年男子带着兵甲冲出城去,老者紧锁双眉,缓缓摇头,沉吟道:“夜十七,夜十七……哎,这苍寒天下,难道还不够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