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事了拂衣去
夜二九的话使得段冲脸色骤变,他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急忙看向方才肩头刺痛的位置。
当时他只是觉得古怪,不知何物竟然刺破了自己的护体真元。
但仅仅只是一丝刺痛,段冲并未感觉到有任何不适。
“你……竟敢对老夫下毒?”即便此刻,段冲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中了毒,但他相信,刚才那一下刺痛绝不会是一种巧合。
夜二九扭动腰肢,双手掌心平摊向上,显出一副很无辜的神情。
“对夜幽来说,有什么敢不敢的?”
段冲再次退了半步,伸手指了指夜十七三人。
“老夫若是没有记错,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未有过仇怨,你们为何偏偏盯上了老夫的西兰城?”
夜十七缓步上前:“段城主不必担忧,方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只是要寻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至于为何选中了西兰城,算是一种缘分吧。”
“缘分?”
“嗯,就是缘分。”
段冲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又是一城之主,眼下事已至此,他便索性镇定下来。
“看来,倒也由不得老夫了,你们究竟要干什么,要让老夫如何相助,不妨直言,但老夫有句话也要说在前边,若是敢动老夫家人分毫,你们绝不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成交。”夜十七答应。
成交?
银髯老者看了看段冲,又看了看夜十七三人,苍眉紧锁,脸色满是凝重,听起来,倒成了一桩交易。
说罢,夜十七转身走向房门,夜五和夜二九跟在身后。
“把话说清楚,你们究竟要让老夫做什么?”
夜十七没有回头,随口道:“到时候,自会告知。”
说罢,推开房门。
此刻的门外,段展堂带着不少武道高手严阵以待,只等段冲一声令下便可一拥而上,而段冲也知道外边有不少他的人,可由始至终,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到了这时,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夜十七三人离开。
眼看着三人走出,门外的武道高手们一个个横眉立目,但却不敢轻举妄动。
段展堂一个箭步冲入房内,来到段冲面前。
“爹……”
段冲顿时竖起手掌:“让他们走。”
段展堂沉着脸,目送着夜十七三人逐渐远去,眉宇之间满是疑惑之色。
在外边等待消息的齐洛枯鬼等人,见夜十七三人走出,他们丝毫没有顾虑来到三人身边,段冲和那些武者的目光,他们也不在意。
“怎么样,没遇到什么麻烦吧?”秦忠低声问道。
夜五笑道:“一切顺利,段城主还是很配合的。”
“走,回去再说。”夜十七气定神闲,恍如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绕过戏台来到主院,缓步走向前堂,齐洛等人跟随在后,就这样离开了段家府宅。
眼看着夜十七等人就这么离开,段冲的脸色无比阴沉。
身边的银髯老者也是冷着一张脸,段展堂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得出这些人来者不善。
“爹,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段冲皱眉看了眼段展堂,而后朗声道:“几个故人,前来探望,有些事商量一下而已,没事了,今日我段家大喜,都去喝酒吧。”
门外那些武者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而后渐渐散了去。
段冲挥手,一股柔和的劲气将房门合拢,屋内便只剩下了他,银髯老者和段展堂三人。
“城主大人,你真的相信,那小子就是号称冷血夜幽之首的夜十七?”银髯老者见没了旁人,这才忍不住道。
此言一出,段展堂顿时大惊:“什么,谁?你刚才说……夜十七?”
银髯老者目光扫了段展堂一眼,缓缓点头。
“这怎么可能?”段展堂惊道,几息之后,见段冲没言语,段展堂目光看向段冲:“爹,不会是真的吧?那夜十七可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曾经仅凭一己之力,即将十余个武道家族灭了满门,而且他好像还是当初镇国武侯的独子,咱们西兰城,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段冲缓步走向房门,叹了口气道:“哎,我虽然没见过,但他身上的那股杀气,实在是太可怕了,以此年纪,就能有如此杀念的人,普天之下,除了那个夜幽之首的夜十七之外,又会是谁。”
段展堂剑眉紧锁,立时看向了一旁的银髯老者,而那银髯老者其实心里已经半信,此刻听了段冲的一番话后,他沉沉点头道:“没错,老夫方才也见识到了,十有八九,他是真的夜十七,或者说秦武之子秦霄,可他来西兰城做什么?”
段冲转过身,直面银髯老者和段展堂。
“不论他意欲何为,这尊瘟神,我们的确得罪不起。你们记住了,此事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爹,刚才他对您说了什么?”段展堂疑问道。
“展堂,从今以后,行事要格外谨慎一些。这些人恐怕会逗留城中,我们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银髯老者抿了抿嘴角道:“城主,即便他是真正的夜十七,也未必会像传说中那么厉害,这里毕竟是你经营了数十年的西兰城,而且那夜十七现如今,树敌颇多,只要我们将他在西兰城的消息透露出去……”
话音未落,段冲显然明白了银髯老者的意思,可他却不敢冒这个风险,于是,段冲猛的怒视银髯老者狠声将之打断道:“你有把握将他们一网打尽?你知道这些年来,有多少人要杀他吗,结果呢?”
“老夫……”银髯老者有些语塞。
“若是他夜十七那么好对付,岂会十几个武道家族纷纷被屠杀殆尽,连神风武院院主亲自出手,都没能得手,若是一个闪失,你可一走了之,老夫满门上下岂有活路?更何况老夫现在……”段冲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中了毒,段展堂在场,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银髯老者一脸苦色的摇头道:“哎,可这瘟神一日不除,以后我们怎能还有安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