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这妈宝男可不是想跟我开玩笑,瞧他这面相,印堂发黑,眼神阴鸷,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以往啊,只觉得他是愚孝了一些,可没成想还存了,这么肮脏龌龊的心思。】
乾隆自是深知云儿的面相之术,从不会看错人,再加上云儿的心声源源不断地传入他耳中,他清楚云儿从不会污蔑旁人。
此刻,乾隆心中对永琪的失望已然达到了极致,就凭永琪今日这番丧心病狂,妄图伤害云儿的行径,他已然没有办法再容下他了。
乾隆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圆睁,眼中的怒火仿若能将一切焚烧殆尽。
他飞起一脚,那脚上的力道带着他满腔的愤怒与失望,狠狠踹向还在地上挣扎的永琪。
这一脚下去,永琪像个破旧的布娃娃般被踹出老远,在空中翻滚了几圈,而后“扑通”一声摔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永琪疼得“嗷”的一声惨叫,双手捂着胸口,脸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豆大的汗珠滚落,混合着血水,淌了一脸。
他的嘴里喷出几口血水,有几颗牙齿混在其中,已然掉落在地。
可即便如此,永琪也不敢有片刻耽搁,他深知今日触怒了龙颜,怕是性命不保。
于是,他立刻强忍着剧痛,手脚并用,拼了命地爬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在乾隆脚边。
他双手紧紧抱住乾隆的腿,不停地磕头求饶,“皇阿玛饶命,儿臣知罪,儿臣知罪啊!”
那磕头声“砰砰”作响,不一会儿,地上便出现了一小滩血迹。
可乾隆却久久没有言语,只是冷冷地俯视着脚下,这个让他痛心疾首的儿子,眼中的怒火丝毫未减。
乾隆仿若未闻身后永琪那磕头如捣蒜、声声凄厉的哀求,他的眼眸中此刻唯有云儿的身影。
他身姿挺拔如松,龙袍随风猎猎作响,每一步都迈得沉稳且坚定,带着帝王专属的威严,几步之间便跨到了萧云身侧。
乾隆微微俯身,低头间,轻柔地洒落在萧云身上,满是关切地轻声问道:“云儿可有吓到?”
萧云心中念头一闪。
【小四既已心急如焚地赶来,我又怎能平白咽下这口恶气?定要他为我好好地出这口恶气、做一回主才是。】
这般想着,她眼眸一转,瞬间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急需人呵护怜惜。
当着众人的面,她径直扑进乾隆的怀里,双手紧紧环抱住乾隆的腰。
她娇躯轻轻颤抖,带着哭腔哽咽道:“吓到了,弘历,我好怕。
还好你来了,他想欺负我。”
那婉转委屈的声音,任谁听了,都不免心疼不已,想要将她护在身后,为她遮风挡雨。
乾隆一时之间竟愣了一瞬,他着实未曾料到,一贯坚强独立的云儿,竟会如此直白且娇柔地向他撒娇。
可他毕竟是久居高位、睿智机敏的帝王,转瞬之间便反应过来。
明知道是假的,可看见云儿这副模样,他还是心疼坏了!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落在云儿的肩头,一下又一下,带着安抚人心的节奏,沉稳说道:“别怕,朕在,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萧云窝在乾隆怀里。
【妈宝男,这次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她微微仰起头,美目含泪,恰似盈盈秋水,波光粼粼中满是委屈与不甘,望着乾隆,抽抽搭搭地诉说着,“弘历,他刚才说他想娶我来着。
他还说他比你强,可是我也没看出来他哪里强,你看他现在趴在地上,像一只狗一样在求饶。
弘历,他到底是你儿子,我也不肯多说什么,你看着办吧,不用考虑我。”
言罢,她在心底暗自腹诽。
【这绿茶式的发言,哎呦,可恶心死我自己了。
不过我倒是也想看看,小四会怎么做,毕竟这也是小四,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
乾隆却觉得云儿刚才那副模样别样动人,心中默默念叨:绿茶?
这词儿朕记下了,旁人若是这般惺惺作态,那定是罪不可恕,惹人厌烦;
可云儿这般,却是娇俏可爱至极,别有一番韵味。
他本就没打算轻易饶恕永琪的恶行,如今见云儿也不愿善罢甘休。
更是下定了严惩的决心,只是究竟如何处置,方能既让云儿满意,还需细细斟酌一番。
片刻之后,他微微仰头,目光冷峻如霜,仿若寒星闪烁,高声下令,“杖责二十,给朕狠狠的打,禁足两个月,小路子你亲自监刑,拖下去带回永和宫关起来。”
那声音响彻御景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与威严,在空中回荡,让众人皆不敢违抗。
小路子闻言,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暗自诧异:就这么简单的责罚吗?他原以为五阿哥此次犯下如此大错,触怒龙颜,怕是要性命不保了。
看来皇上还是更在乎龙嗣,如此一来,萧姑娘怕是要伤心啦!
永琪同样未曾料到会是这般轻飘飘的责罚,他先是一愣,仿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随即嘴角牵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略带侥幸的笑意,暗自庆幸逃过一劫,忙不迭地磕头谢恩,“儿臣多谢皇阿玛。”
紧接着,侍卫们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如拎小鸡般架起永琪,快步将他带离了这是非之地。
乾隆目送永琪离去,他的目光冷峻而深邃,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内心暗潮涌动。
刚才小路子听闻处罚旨意时那微微一愣、眼中闪过的诧异,乾隆全都瞧得真切分明。
连常年跟在自己身边、深谙宫中规矩的小路子都觉得这惩罚有些轻了,那云儿——他放在心尖上珍视之人,又会作何感想呢?
乾隆暗自叹了口气,其实在他心中,早就有着自己的一番权衡与考量。
只是,他的谋算,大庭广众之下,他实在无法一一言说。
终于,乾隆按捺不住内心的煎熬,他缓缓抬起手,“你们都退下!”
刹那间,周围侍奉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躬身行礼,悄无声息地退下。
不一会儿,御景庭内便只剩下他和云儿两人,四周静谧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