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舞剑后,沈琅照常留蒋和越吃晚膳,不同的是吃了晚膳后还留下他。
蒋和越知道沈琅这是要坐实他宠臣的身份,乖乖的留下陪沈琅。
一直到戌时都没有要让蒋和越离开的意思,看着外面黑下来的天色,蒋和越不免有些疑惑。
看向认真批复的沈琅,蒋和越没有打扰,只能拿起棋谱对应着棋盘研究。
为了打发时间,蒋和越认真研究棋谱,这样时间也过的快些。
“这里。”
就在蒋和越拿着棋子要下时,一只手对着另一个空指了一下。
蒋和越连忙抬头,看到沈琅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侧。
见蒋和越看向自己,他嘴角噙着笑走到对面坐下,拿起一枚棋子对蒋和越道:“继续。”
蒋和越点头,将手里的棋子下到刚刚他指的位置。
没下几手,一个内侍匆匆进来,在沈琅身边耳语了几句。
蒋和越就看到沈琅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随后挥手让人下去。
见他似乎有事,蒋和越想提出告退,被他察觉,笑道:“无事,今夜就别走了,陪朕下棋,夜里就在偏殿休息吧。”
蒋和越犹豫片刻抬手行礼:“微臣遵旨。”
随后两人又下了两盘,很快就到深夜。
蒋和越本就身体健壮,往常又时常夜行军,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沈琅就看着有些疲惫下来,察觉到他似乎在等什么,蒋和越装作歉疚道:“微臣蠢笨,这一步实在不知怎么办,圣上可否在旁小憩片刻,容微臣再想想。“
闻言,沈琅怔愣的看了他一会儿,才笑着点头:“可。”
然后就随意地靠在一旁的榻上闭眼休息。
蒋和越本就是为了给沈琅一个休息的理由,自然不会盯着棋盘,而是小心的活动了一下身体。
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内侍都被沈琅打发到外间去了。
这时听到沈琅小声地咳了一下,蒋和越站起身四处找了一下没看到毯子之类的东西,又不敢去开门造出动静。
思索了一下,反正都是男的,而且自己练武身体好火气重,干脆脱下自己的官袍,小心给沈琅盖上。
然后自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靠着桌子假寐,没发现沈琅缓缓睁开眼睛,垂眸看向身上盖的官袍,片刻后又闭上眼睛。
要是这视线是落在蒋和越身上的,他可能会有察觉,但此时的沈琅是背对着他的。
就在蒋和越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到细微的动静,立刻惊醒。
睁眼转头就看到沈琅正慢慢的起身,他连忙起身去扶。
手臂被人扶住,沈琅转头看向他笑道:“朕吵醒你了?”
蒋和越低头请罪:“是微臣放肆了。”
沈琅轻轻摆手道:“无妨。”
说着掀开盖在身上的官袍,蒋和越伸手去拿,却被沈琅抓着不放。
蒋和越疑惑的看向沈琅:“圣上?”
沈琅笑道:“穿上骑装陪朕走一趟。”
虽然不知道沈琅要干嘛,蒋和越还是乖乖的穿上今天的红色劲装。
沈琅在外间等他换了衣服出来,便直接迈步往外走,蒋和越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太后的宫中。
看到站在殿外的张遮和他上司,蒋和越快速的看了眼前面的沈琅。
想来应该是太后这里出了什么事,沈琅之前就听到消息,但他一直等到刑部的人来才出面。
不知道沈琅想干嘛,蒋和越只能静静的跟在沈琅身后。
沈琅停下脚步问陈瀛情况,两人自然也看到了他身后的蒋和越。
陈瀛惊讶了一瞬很快就回过神回答沈琅的问题,他身边的张遮则低着头没有说话。
熟悉张遮的蒋和越注意到他双手紧握,似乎克制着情绪,也垂下眼帘不去看。
沈琅没有要和他们介绍蒋和越的意思,径直走进了殿中。
身后的陈瀛疯狂给张遮使眼色,让他看,然后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陈瀛自然是不知道张遮和蒋和越的关系,他只是觉得张遮应该能看出问题来,他也是听说了这几天沈琅和蒋和越的事,这大半夜的,不得不引人猜测。
张遮当做没看到,对于他疯狂的眼神示意视而不见。
原本看到沈琅进来,太后没有什么意外,但看到跟着进来的蒋和越时瞪大了眼睛。
“圣上,这位?“
沈琅坐下后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蒋和越道:“兵部员外郎蒋和越,武将出身,朕见他身手不错便留在京城了。”
蒋和越立刻对太后行礼:“微臣蒋和越,见过太后。”
沈琅没有解释蒋和越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宫里,似乎是有意忽略,不想太后知道得太多,紧接着就问起了怎么回事。
最近蒋和越被沈琅召进宫伴驾的事,太后怎么会不知道,之前她觉得也就是沈琅图新鲜,召人进来说话问风土人情。
但此时此刻,太后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在她身边内侍给沈琅说明情况的时候,太后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蒋和越。
同样站在一旁的几个公主伴读也好奇的打量着他,周宝樱最是天真直率,也是最不会隐藏情绪的一个。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蒋和越:“他好好看,男子也有长得这般精致的吗?”
方妙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用肩膀碰了碰她小声道:
“他是骁骑将军蒋和越,可不是女扮男装,在边疆杀敌立功回京领赏被留下,在兵部任职,别看他丰神俊朗,但在边疆的外族把他当杀星,怕的不得了。“
尤月仔细的看着蒋和越,小声的加入话题:“上次我们侯府办赏菊宴,我看到他和临孜王一起过来,还以为是哪家公子。”
姚惜看了看蒋和越又转头看向张遮,小声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重要的还是要看人品。”
正说着就看到张遮抬起眼帘快速地扫了一眼这边,姚惜立刻害羞的低头。
她以为张遮在看她,实则是张遮听到几位小姐在议论蒋和越,不自觉地扫了一眼,顺带看了眼蒋和越。
这时,刚好查纸张的宫女和内侍们回来,张遮开始了他的案件分析。
蒋和越站在沈琅身后正大光明的看着张遮办案,不时看一眼被冤枉的姜雪宁。
他总觉得这个宁二小姐怪怪的,之前看自己的眼神就很奇怪,上次重阳节碰到,看张遮的眼神也奇怪,这会儿虽然没看张遮,但感觉就是很奇怪。
在张遮找到藏纸的宫女,听她解释是为了练字时,张遮拿出自己的公文交给她读。
沈琅疑惑的看向张遮,一旁的内侍走过来给沈琅解释,却没想沈琅对一旁的蒋和越示意,让他一起听。
内侍意外了一下,还是小声解释了张遮又随身携带公文的习惯,沈琅点点头,倾身在蒋和越耳边说话。
其实就是说了句:“这个习惯不错。”
却让周围人都注意到他亲昵的态度,以为两人在说什么不能告人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