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将高迎庐叫到了一边,警惕的环顾了一圈四周。
这个动作弄得高迎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解的看着她。
确定了附近没人,宋娇才将一直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塞到了高迎庐手里。
高迎庐一看,是一个粉色的布囊,一下子有些难为情了起来。
“姑娘这是何意?我与你并不相识......”
“帮我把这个转交给沈醒之。”宋娇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道。
哦哦哦,原来不是给我的,吓死我了!
高迎庐总算是松了口气。
布囊小小的里面很轻,高迎庐放在手里掂了掂:“这里面是什么?”
宋娇小脸一红,伸手又将东西抢了过来:“你好奇心这么重吗?早知道就不找你帮忙了。”
莫名其妙,高迎庐心道。
但嘴上却依旧耐心解释:“对不住姑娘,我不知道这是机密,我不问了,也向你保证绝对不偷看,所以,你还是交给我吧!”
宋娇却又主动将布囊打开了来,拿出里面的一个同心结摊在手里道:“告诉你也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这是我自己编的,看吧,就这样。”
高迎庐:?
莫名其妙,明明问都不让问的,这下又主动拿出来给人看,人怎么能这样?
高迎庐一手扶额一手接过了宋娇又重新装进布囊里的同心结。
本来想问她这个东西有什么作用的,想想还是算了,多说多错。
沈悟送了她那幅画,还是他在养伤期间亲自画的,所以她也要回送他一样东西。
本来打算绣个香囊或者手帕什么的,手被戳出血好几次,绣出来的东西也没法见人,干脆就让林琅教她编了个同心结。
这个简单,还不伤手。
“一定帮我交给他,告诉他我会等他的。”
高迎庐颔首:“定不辱使命。”
咦不对啊,她不是凌渊的青梅竹马吗?怎么送东西给皇上?
高迎庐张了张嘴,想问,又克制住了。
一个姑娘送这种亲手编织的私密的东西给一个男子,还说会等他,这不就是?
她喜欢皇上?
所以她不喜欢凌渊?
她不喜欢凌渊,这是好事......
高迎庐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忙摆了摆头打散了脑子里的东西,将布囊收了起来。
这时有脚步声靠近,宋娇忙对他拱手:“那就有劳高大人,来日有机会再答谢你。”
说完在有人发现她之前一溜烟跑掉了。
回到府衙后,柳宗衡加急将招安龙隐山成功的消息,与举荐宋榔为涔州守备的举荐信一道传去了京中,才着手来处理这两天积压的案子。
除了像井田那样的高手,普通倭奴并不具备飞檐走壁的能力,更何况还带着一个人,所以要查内奸自然是从守卫里面查。
经过一番审问过后,所有人都表示自己很无辜,对此事并不知情。
柳宗衡便将所有人分开来一一审问:“可有因某种原因离开过自己的岗位?哪怕片刻时间,也要汇报。”
堂下这个守卫脑袋一转,蹙眉道:“大人,我倒是去茅厕解了个手。”
柳宗衡忙道:“你是何岗位?”
“东门守卫。”
东门?那是去往花木镇方向最快捷的一道门。
一般守卫小便都会随随便便找个地方解决,没有人还为此专门跑茅厕,所以他去茅厕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拉肚子。
“你那晚都吃了什么?”
守卫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啊,就是在家吃了饭,然后用韩丁的水壶喝了水。”
“韩丁?”
“就是那晚同我一起当值的。”
柳宗衡大呼一声:“来人,传韩丁,还有,去档案房,把这个韩丁的档案一并拿来给我,再派几个人去他家搜,任何可疑的书信以及来历不明的钱财都不要放过。”
这个韩丁嘴巴很紧,矢口否认自己与这件事情有关系。
直到柳宗衡查看了档案,并有衙役火速将从他家里搜来的书信以及他作为一个守卫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数额的银子送了过来。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韩丁见无法再抵赖,便往地上一瘫,面上却依旧是有恃无恐。
“柳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大人您不如再仔仔细细的看看那几封信,它能置我于死地,也同样能置大人于死地。”
柳宗衡拿起信在手里看了半晌,面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
其中有一封信,上面多次出现的国舅爷三字格外醒目刺眼。
柳宗衡咬着牙,气得浑身颤抖。
他放下手里的信,握紧拳头狠狠砸在案牍上,一旁的人都吓得肩膀一耸。
幕僚见他反应这么大,站起身上前想要来看个究竟,却被柳宗衡抬手阻止了。
柳宗衡指着韩丁:“来人,将他给我押入监牢,不允许任何人探视,也不允许他和任何人说一句话,若有差池,定不轻饶。”
“是。”两个衙役上前架着韩丁就要往牢里拖。
韩丁却丝毫没有畏惧:“柳大人何必呢?做做样子得了,这样大动干戈伤了身子不值当。”
幕僚一脸不解又担忧的看着他:“大人,这?”
“先生请坐下,这事我们稍后再议。”
回到堂后,柳宗衡将高迎庐也请了来。
高迎庐拿着这几封信,眼神里露出少有的紧迫。
“柳大人,这封信可信吗?照理说这么机密的东西,阅过之后应该焚毁才对啊。”
柳宗衡咬牙道:“有恃无恐罢了,胆子太大了,我原以为他只是想要夺位,但谁曾想他还勾结倭奴?”
高迎庐皱着眉:“是啊,这勾结倭奴,对他有什么好处呢?除了北方戎狄和起兵的贼寇外,倭奴就是目前大良最大的威胁,既然想要江山,怎么能纵容倭奴在大良行凶呢?”
幕僚道:“我看那个韩丁,嚣张的很,不如就从他入手,狠狠的审他,用刑......”
柳宗衡思忖了片刻:“目前也只能是这样了,怕就怕衙门里还有和他一样听命于张国舅的人,若是这个消息传了回去,忆雪只怕......”
整顿地方军务,查许万财,招安龙隐山,这些都是名正言顺的为朝廷办事。
但在明知道韩丁是为张怀旦办事的情况下去惩治他,只怕他知道了,会动怒。
一想到身在国舅府的柳忆雪的处境,柳宗衡就心里揪得慌。
高迎庐盖上茶碗,淡淡道:“交给我来审,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