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辉在卧室休息了一会,又要家庭医生打了点滴,心脏稍微舒服一点了。
正好刘管家来报:“老爷,川少爷回来了。”
“大少爷回话说,要晚一点回来。”
“好的,我知道了。”沈明辉在刘管家和李婉林的搀扶下,来到客厅。
沈南川早就等候在那里,眉眼低垂,声音沙哑:
“父亲,我回来了。”
沈明辉冷哼一声,随即将视线转向沈南川,眼神如刀锋般锋利。
“沈南川!”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你还有脸回来?”
沈南川的心猛地一颤,他咬了咬牙,缓缓跪了下去。
“父亲,我知道错了……”他声音颤抖,额头冷汗涔涔。
李婉林和他说过,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无论如何,要先好好认错。
“错了?”沈明辉冷笑,“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我……我不该挪用公款,不该……”沈南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飘忽。
沈明辉目光锐利如刀:“说得好听,可你真的知错了吗?
你挪用的不仅仅是资金,更是沈家的声誉!如果不是南州回来得及时,云缦今天就毁在你手里了!”
沈南川猛地抬头,双眼充血,他不服气地说道:“又是沈南州……我当真就比他差吗!”
“父亲,大哥一回来,您就把我调到分公司,美其名曰说历练。
我每周末都回来看望您和母亲,但大哥自从回国后就常年不回家。您从未真正生他的气!
对待我,您当真不是偏心所致么?!”
一连串质问宣泄而出。
“你还不知悔改!”沈明辉脸色一沉,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茶杯晃动,险些翻倒。
李婉林赶紧扑过来,眼泪汪汪地拉着沈明辉的袖子:“老爷,求你再给南川一次机会吧!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沈明辉冷冷看着她,沉默片刻后,语气森然:“你若是再替他说情,就一块去跪着!”
李婉林没有放弃,依旧哭着说:“老爷,小川他也是特别想得到您的关注,才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的。都是为了帮您分忧啊!
儿子爱他的父亲,想得到父亲的关注,这本身没有错啊!”
“你们做的什么事情,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沈明辉点到为止。
李婉林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不敢再说。
就在这时,她的眼神微微一闪。
她转头看向沈南川,眼神骤然变得冷淡了几分,声音也放缓了:“南川,你太让我失望了。”
沈南川愣住,眼里满是不解:“母亲?”
“你做错的事情,确实该受罚。”
李婉林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我不能再为你求情,否则只会让父亲更生气。”
沈南川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捏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婉林,脑海里嗡嗡作响。
沈南川的脸色苍白,指甲死死地掐进掌心,眼底的情绪翻涌,怒火与不甘交织成一片黑暗的旋涡,逐渐吞噬掉他的理智。
“从今天起,你在房间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一步。”沈明辉沉声道。
“我看还是不必了。”门口传来一道冷冽的男声,随后一个颀长的身影跨进门。
“南州?”沈明辉的眼神闪了闪。
沈南州眼神压抑得可怕,他缓缓将公文包打开,将姜安梧的画册呈给沈明辉。
“父亲,这是母亲生前的画册,您看。”连同那份心理分析报告,一同递给了沈明辉。
沈明辉翻着那画册和报告,双手逐渐颤抖:“没想到,你们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捂着剧痛的心口,怆然坐到红木沙发上。
李婉林脸色惨白,连忙爬到沈明辉旁边:“明辉,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沈南州眼神一沉,声音很低却让人如坠冰窟:“李阿姨!你听好了!我母亲并不是忍受不了家庭变故才自杀,是因为你——”
他指着李婉林,手指微微发抖:“是你,成了压死母亲最后的稻草!”
李婉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语无伦次,道:“南州,你母亲去世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切莫要血口喷人。”
她转身朝沈明辉喊冤:“老爷,这些年来我在你身边,可算是尽心尽力,您如今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我今天去拜访陈院长了,说你在我母亲去世两个月前,曾经找过她!你!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沈南州怒吼,眼角通红。
“我——我没有!”李婉林吓得哆嗦,整个身体和筛糠一样,“我没有去过,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母亲的画册,便是证据。”他转头对正在翻阅文件的沈明辉:“父亲,专家报告显示,母亲离世前一两个月,受到了非常大的刺激。”
“这画册中的女人和小孩,应该就是李林婉和沈南川!他们一定到过疗养院,在母亲跟前说了什么。陈院长说那一天她见到了他们。
自那以后,母亲日夜哭泣,郁郁而终!”
“南州,你说的都是真的?”沈明辉不可置信,“我后面也派人去了疗养院,问过陈院长,当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父亲,陈院长当时不敢说出实情,那时候李婉林已然进入沈家,成为了您的妻子。”
沈明辉一声叹息,内心愧疚无比:“是我糊涂啊。”
沈南川听闻,立马大声道:“父亲,不要相信他!
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去过疗养院。绝对没有!”
沈南州冷笑一声:“你?当然是没有去过。”
他的眼神如刀削般扫过哭得梨花带雨的李婉林:
“李阿姨,只怕是你不想要你儿子知道,他并非是沈氏的血脉吧!”
“什么!?”沈南川最后一丝理智混乱了,他不断嘶吼着,质问:“母亲,沈南州他说什么什么意思?母亲!”
李婉林扶了扶额前的碎发,冷冷道:“你有什么证据?这都是猜测,没有证据都只是猜测。”
李婉林尖叫着,发出一声声冷笑。
“证据找到了!”叶云心匆匆赶到门口,后面跟着小梅。
刚刚她在李婉林经常喝茶的房间翻了许久,终于在一个木匣子里找到了它。
叶云心将玫瑰胸针捏着,高高举起了手,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到。
“这是我送给安梧的,怎么在你那里?”沈明辉朝李婉林一声怒吼。
“我、、、”李婉林语无伦次,“有一次我在整理卧室的时候,发现的,于是就收了起来。”
“到现在了,您还胡编乱造呢?”沈南州继续说道,“陈院长说,母亲一直说她的东西被人抢了。”
“但医院护工帮母亲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那个时候母亲已经病情很严重了,很多时候连话都讲不出声,便开始在纸上画画。”
沈南州拿过画册,翻到后面,指尖停留在其中的一页。
在一堆杂乱的线条上面,右上角是一枚胸针的草稿。
“难怪医院送来的遗物里,没有这一枚胸针!”
李婉林瘫软在地上,已经无力反抗。
而沈南川则陷入深深的怀疑,有些疯癫地摇晃着李婉林,“我怎么可能不是沈氏的血脉!你骗人!
我是云缦的继承人!云缦是我的!是我的!”
“来人,把这两个人全部带出去。”两个黑衣保镖冲出来,将这对半疯癫的母子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