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搅乱
“我乃草莽之中一义士,偶然发现此女,竟是前朝余孽!”
“为穆王,为忠义,为天国社稷,某义不容辞,将其捉拿送至!”
祁六撇着大嘴,站在少黎府衙大堂下,当着大当户须卜屠的面,把双眼失神的桃桃,摁在地上。
满堂狼兵看看祁六,再瞅瞅满头白发的桃桃,皆愣在当场。
“大当户,来,您下来,某已将她摁住,虽说贫雷扁腚,但好赖是个公主,用面纱把脑袋遮了,都一样!”
咝!
一众狼族都被弄不会了。
须卜屠更是连连摇头:“你这人休要胡说,府衙中,岂能乱行苟且?”
哟呵,中原话说的可以啊。
祁六心中暗笑,嘴上却道:“大当户既无心思享用,不如赶紧把她砍了,前朝余孽,人人得而诛之!”
此话一出,桃桃不干了,恼道:“萧狗儿你这家伙……”
祁六一脚踢上对方屁股,板脸道:“大当户面前,还敢狡辩?!说!你是不是暗中蛰伏,图谋不轨?!”
“呃,你说她是前朝公主,可有凭证?”须卜屠问。
“没有!”
“没有你还理直气壮的?!”
“啊,是这样,某见她在城外枫树林中,与一伙装扮另类的家伙嘀嘀咕咕,行迹十分可疑,故才暗中跟随,将她扭送见官!”祁六挺胸昂首,拧眉瞪眼,“某虽听了只言片语,但内容对穆王颇多不敬,怀疑这里面有什么大事。”
“如何不敬?!”左边一名狼兵问。
祁六道:“他们说穆王就是个大蠢货,真真岂有此理,若非某见他们人多,自认不是对手,保证要上前维护一二!”
须卜屠哼了声:“竟敢如此说,定要抓来割掉舌头!还说什么没有?”
“他们还说,苏王已然兴兵,枢雄关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旁的狼兵没什么反应,晓得些许秘事的须卜屠,脸色一沉,目光炯炯道:“还有呢?”
祁六:“然后他们就笑了。”
“笑?”
“对,捂着肚子,捧腹大笑。”
“为何发笑?”
“某离的有些远,听的不真切,只零星听到,什么趁着分兵,长驱直入之类的,再多就没有了。”
须卜屠点点头:“你叫什么,哪里人?”
“在下萧狗儿,流花城凤南镇人,家中栽着棵大梧桐树,大当户可随意寻人查问。”
桃桃一听不对,那不是我住的地方吗,当下颇有微词:“你怎得……”
“还不老实!”祁六又是一脚,踢上对方扁腚。
“我自会查证。”
须卜屠站起身,吩咐道:“看好这两人,我去去就回。”
随后绕去屏风,从侧门去了后院。
书中代言,少黎城此时有一位大人物坐镇,乃穆王的左膀右臂兼结拜兄弟,左蠡王挛衍拉骨。
他此番前来,是受穆王指示,执行联萧杀苏的大计。
汪仲康正是死于其手,而非宋癸。
须卜屠敲门而入,单膝跪地请安,将大堂发生的事全部说了一遍。
挛衍拉骨听的怔怔出神。
什么前朝公主,图谋不轨的?
哪跟哪啊?
他在这里耽搁多时,是为的见证萧、苏两方狗咬狗。
不过趁着分兵,长驱直入之言,却让其悚然一惊。
穆挞王与萧桓律的合作,是为的消灭黑驰,为狼骑解决后患。
为此枢雄关陈兵十五万,欲将匡牧广的大军生吞活剥。
按原定计划,李伯舆的二十五万大军,会停留在葫芦口,并不会真的犯境。
当然,为防患于未然,穆王同样在墨州,集结二十万众,以防萧桓律倒戈。
“这人是哪儿的人?”
“回禀左蠡王,他自称是流花城凤南镇人。”
“叫什么名?”
“萧狗儿。”
“咝……”挛衍拉骨抬手捋须,点头赞道:“好名字,一听就不是萧桓律的人。”
须卜屠道:“真假如何,回头下官立即让人查证。”
“嗯,是该好好查一查。”
“那敢问左蠡王,前朝公主应当如何处置?”
“呵,应朝人心尽失,覆没多年,即便真是残存血脉,又翻得了什么天?让我在意的是,此人提及了城外枫树林,莫非那边,真有什么异动不成?”
须卜屠刚要回话。
门外一名狼兵神色匆匆,敲响房门后说道:“大人,那人说想起来了,还听到枫树林里面的人,提到一门亲事,说萧桓律娶了谢家女子。”
“什么?!”
挛衍拉骨跳了起来,满脸震怒。
“该死的,大王被他骗了!”
须卜屠道:“蠡王莫要着急,一家之言不足信。”
挛衍拉骨嗯了声,阴着张脸来回踱了几步:“这样,府衙还有多少人,你全部带去,搜一搜城外枫林,究竟有什么人。”
“是。”
“其二,立即遣人前往凤南镇,查一查萧狗儿底细。”
“是。”
下完两道命令,挛衍拉骨顿了顿,再次吩咐:“把这个叫萧狗儿的带来,我与他好好谈谈。”
须卜屠立即让门外狼兵带人。
……
城外。
四旬男子坐在树下,闭目调息。
两名弟子离的稍远,望着城门方向。
“师兄,你确定是他?”
“放心吧,那股道意,是藏不住的。”
捧剑之人点了点头,又问:“据纪仙子交代,此子凝雷之术霸道非常,她与宋癸联手,都没有胜算,为此不得不放弃刺杀。”
持铃之人不悦眯眼:“师弟,我说过,勿要杞人忧天。”
“可……可师父才与大壶僧交手,如今尚不足月余……”
“住嘴,休要再言!”
持铃人语气严厉。
捧剑的师弟后退半步,低头不作声了。
持铃人瞪其一眼,随后若有意若无意的瞟向后面。
四旬男子仍在打坐。
这一路行来,几乎雷打不动。
与以往精神奕奕,谈笑风生的模样相差甚远。
想到此,持铃人的心也莫名提了起来。
师父从没有这样过。
也难怪师弟会觉得不安。
看来之前与大壶僧拼至最后,直至对方油尽灯枯,师父所胜,估计远没有他自己说的那般容易。
不!
不可胡思乱想!
师父是天下第一剑客,独处武道巅峰近十载!
那祁子陆学武短短几年,只是个外门武夫,师父即便不是巅峰状态,拿出个三四成功力,也足够应付!
持铃人还在胡思乱想,却听身后的师弟惊讶出声:“咦,怎得出动如此多兵马?”
持铃人一怔,抬头看去,果见城门方向烟尘滚滚,骑兵后方跟着成队士卒,披甲佩刀,蜂拥而出。
“莫非……前方战事吃紧,就连少黎都不得不驰援?”捧剑人猜测道。
持铃人当然也不知,只说道:“姓祁的随时会来,休管其他,注意警戒。”
“是!”
两人继续盯着城门方向,寻找祁子陆身影。
殊不知出城后的大队人马,在前面岔口调过头来,全部涌入枫树林中。
打坐调息的四旬男子,忽的睁眼,眸中爆出精光。
锵!
捧剑人捧的长剑瞬间出鞘飞出。
四旬男子旋身而起,接剑在手,冷峻目光凛然一扫。
足有两千余众!
他一声长笑。
倏然下落。
锵!
长剑回鞘。
“扶风、折桂!”
持铃人、捧剑人齐声应是,个个挺胸昂首,欲随师大闹一番。
结果四旬男子忽的转身,迅速跑远。
远远传来一个声音:“风紧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