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风云骤变
天歌成为了一座空城。
白天的时候，尚且感受不到变化，可一旦入夜，登高眺望，街道黑漆漆的，一盏灯火也不见。
那股难言的孤寂与空洞感，即便是狼族也心情郁郁。
“你究竟要做什么？”
“这是损人不利己的法子，百万百姓流离失所，罪责太大了。”
祁六搂着桃桃睡觉的时候，她总忍不住开口询问。
但祁六不愿解释。
若是被问的烦了，便调侃道：“你父皇害的幽赢易主，与他相比，我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桃桃就忿忿的别过脸去，还伸手去扒拉开对方的手，不让其环抱自己的腰。
而搂着香喷喷的公主殿下入睡，对祁六来说，是难得的身心放松之时。
再加上吹灭烛火，视野变暗，白发不再显眼，难免起些旖旎心思。
祁六是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
搂着酣睡，难免存在肢体摩擦。
再加上有时候，还会梦到婳婳。
桃桃总会被一个物件，顶的醒来，然后小蛮腰会被来回戳上一夜。
有时她相当受不了，摇醒对方后，询问究竟是干还是不干，给个痛快话。
可每每祁六都忍住了，表示只是蹭蹭，习惯就好。
一百多万百姓渐渐在墨州分散。
据失利格遣出的暗探汇报，如此庞大的人数，宛若蝗虫过境，所到处，无论村镇还是城池，尽被扫荡一空，甚至多有祸事发生，为了抢夺口粮，少不得大打出手，从而闹出人命。
失利格听了相当高兴，觉得这太好了，绝对会让李伯舆头痛。
只是这份欣喜尚未存在多久，在百姓离城的一月后，情况突变！
萧桓律舍弃永安，之前占据的城池也全部不要，孤注一掷的来到墨州。
面对天歌城遣出百姓的损招，他不怒反喜。
“不知这是何人出的主意，若有机会，我定要好好感谢他！”
这是萧桓律对纪君兰说的话。
最初，纪君兰觉得他糊涂了，许是局势变换的太厉害，乃至精神承受不住，从而引发病症。
说实话，她对萧王舍弃永安的行为，到现在也接受不了。
“仙子不必介怀，某可断言，不出半月，天歌必破！”
“往后，京畿城前，再无阻碍，狼族退出中原指日可待！”
萧桓律永远保持着乐观。
而且他的情绪，总能感染到其他人身上。
他拥有着旁人所无法企及的人格魅力，为此，麾下众将心甘情愿为其赴死。
比如现在，萧桓律朗笑两声，手臂一抬，拍了拍大将军李伯舆的肩，然后说道：“走！本王带你撒尿去！”
名满天下的李伯舆受宠若惊，激动的直抹泪。
萧桓律左手一伸，揽住孟贞肩膀：“孟学士也一起！”
孟贞谦逊道：“老臣尚无尿意。”
“唉，抖一抖，总能撒出两滴！”
纪君兰看的暗暗点头，心忖萧王果真非常人，笼络人心的手段太过高明。
还有什么比一起撒尿，更能拉近双方关系的行为？
身为君主，如此不拘小节，他不成大事谁成？
“仙子要不要一起？”萧桓律揽着李伯舆、孟贞，回头询问。
纪君兰眉毛抽了抽，别过脸去，来个不理不睬。
……
在一个晴朗明媚的晌午。
天歌城城墙上的狼族兵士，正打着瞌睡。
春困秋乏，古人总结出的经验半点不假。
不仅兵士无精打采，就连大都督失利格，左蠡王挛衍拉骨，也全部在屋中休息。
祁六也是如此。
而且还强拉着桃桃一起，表示若不搂着她，自己就睡不着。
对此，桃桃颇有怨言。
任谁天天被撩拨的浑身发烫，却得不到宣泄，也会满腹牢骚。
祁六的手，不再满足于腰肢，而是顺衣衫钻入，往上游走。
“唔，还算不错。”
“真的，我说的是实话，并不是为了安慰你。”
“与我原先认识的那位姑娘相比，你至少比她大三倍。”
“呵呵，那姑娘可有意思了，前胸后背，你用手来确认的话，根本分不清楚。”
祁六继思念婳婳后，又禁不住想起了宋癸。
桃桃阴阳怪气道：“是嘛，那我还要感谢你咯？一边手不老实，一边还提着别的女子！”
祁六半点自知也没有，浑不在意道：“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桃桃很想骂娘。
这么差劲不地道的男人，即便是当年的那些皇叔们也有所不及！
“来，侧侧身。”祁六出言。
桃桃不情愿的扭扭身子，没好气道：“你又要干嘛？！”
“看看你的扁腚养胖了没有。”
“萧狗儿你……”
两人正打情骂俏，外面却响起混乱的脚步声，远处也传来失声大叫。
祁六顾不得检查殿下的身体情况，赶紧翻身下床，拿起衣服冲出门外。
睡对面的挛衍拉骨，也在此时从房中出来，睡眼惺忪，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二人登上城墙，来到面色铁青的失利格身旁，眯眼远望，顿愣在当场！
黑压压数不清的人，正缓缓向天歌城移动。
数量之多，规模之大，一眼望不到头。
“是之前遣出城外的百姓！”
“他们怎么回来了？”
“想干什么？！”
没人知道答案。
可很快，随着距城越来越近，这帮人开始变得疯狂，嗷嗷吼叫着，狂奔起来！
祁六隐隐见到，在极远处，有旗帜出现。
这些人并非没有组织，而是受李伯舆驱使，协助攻城的！
“人群里混着萧王的人！”
“有云梯和撞车！”
“该死的！他们竟拿百姓当肉盾！”
“快，弓弩手准备！不要让他们靠近！”
“……”
狼族不善据守，防御措施只有弓箭和滚石，连沸油都不会熬制。
祁六扫了眼并不算多的滚石。
抿着嘴转过头，刚好与挛衍拉骨打个对眼。
两人很默契的缓缓后退。
趁失利格没注意，飞快下了城墙。
挛衍拉骨立即召集亲信与护卫。
祁六也赶紧回房，将午睡的桃桃抱起来。
当城墙外山呼海啸，杀声震天之际。
载着挛衍拉骨、祁六、桃桃的马车，早已在五百护卫的簇拥下，迅速从西门离城！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攻守战。
二十七万狼兵，以不擅长的守城方式，来应对接近百万之敌，自斩臂膀，还要以一敌众，即便是兵圣转世，也没有取胜之法！
黄昏之际，天歌城破。
城门洞，如同决堤的宣泄口。
涌入的人，足以推翻一切，一往无前，摧枯拉朽。
守城的狼族，面对汹涌如海浪的数量，毫无还手之力，很快淹没其中，更多的是被踩踏至死。
失利格反应过慢，竟未提前下令撤退，乃至二十七万狼兵狼将，只逃脱三五万。
在撤退回京的路上，大都尉受不了这个打击，自刎谢罪。
畅通无阻的京源道，遍插萧旗。
百姓壶浆，相继于路。
萧王军队，就像凯旋的胜利之师，被迎着，歌颂着，一路去了京畿城外。
李伯舆下令，围而不打。
偌大京畿城，被兵士，以及自发相助的百姓们团团围住，困住所有出入口，切断水源、粮源。
与此同时，萧桓律命人张贴告示，表示要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将幽赢之地的狼族全部灭掉，一个狼族首级，可换银钱百吊！
百姓们无不大受鼓舞，决定好好宣泄下，被狼族欺压的愤怒，个个摩拳擦掌，抡着柴刀木棍，四处寻找狼族下落。
而萧桓律自己，则遣出将领，占据各个方向的咽喉要道，准备应对前来驰援京畿的各路兵马。
望着巍峨的京畿城墙，他眼泛泪光。
“我泽西萧氏，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