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不怪自己,还要请自己吃肘子?
魏衡咬碎牙齿,气急反笑。
……
行军三日后,抵达原州城外五十里,魏衡详细与善白青说了对策,进攻点,招呼人散去,便着手准备明日之绑架。
战乱起,善白青等宣国将领的确支援不当,任由魏衡独木难支,被擒住,周瑜城目眦欲裂,恨不能冲上前,将善白青杀掉。
“啊啊啊,别拦着我,别拦我,本将军杀了你,原定的时辰,你们为何迟迟不到,为何!为何!”
“善白青,我家殿下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定要你提头来见!”
好一番歇斯底里,魏衡已经坐在牢中啃鸡腿:“嗯,这道菜不错,阿时定会欢喜,你们记得将这道菜呈上去,阿时定然欢喜。”
原州太守嘿嘿笑:“是是是,多谢魏太子点拨,下臣定然照做。”
魏衡将手中骨头丢掉,“你很有君臣之别,孤帐中有一人,不懂尊卑,不知大人……”
“愿为魏太子效劳,只是不知这帐中人,是男是女,姿色与否,可要小心伺候?”
魏衡摆手:“你有话直说,不必绕弯子。”
太守笑得高深莫测,“殿下不知,这是官场生存之道,位高权重,自然是畅所欲言,位卑不敢放肆。”
“男的,昔日云州太守幼子,那是个有抱负的人才,又心慕你家殿下,若是做他麾下臣,定能造福百姓,出身是个高的,不必担忧他贪权慕势,大肆敛财,成为祸患。”
原州太守秒懂:“晓得晓得,殿下放心,下臣定当好生劝慰,忠君爱国,砥砺奋进,万不能被情爱束缚手脚。”
魏衡满意点头:“此处可有炙肉的地方?”
太守一愣,忙点头,躬身请他随之前往。
楚时颠簸一夜,又捡了许多臭鱼,此刻胸口有些不适,睡意全无,密影卫敲响门:“殿下,我家殿下命我等给您送些东西。”
青州距离卉州太远,距原州却是近的,是以半夜路程,密影卫有自个儿手段,故而不过三个时辰,便将东西送到。
楚时打开门:“是什么?”
“炙肉,殿下说青州原之繁华,五国有目共睹,此处多产鱼货,难免腥臭,又逢天灾,那等气味定是无处不在,担忧您没胃口,便快马加鞭送来炙肉。”
“殿下放心,是魏都的炙羊肉,殿下竭力烤干,并无腥味。”
楚时一愣,点头接过:“多谢。”
密影卫面无表情传着话:“我家殿下说,殿下要是言谢便太过客气,借当尚有息钱,空口道谢,心不诚。”
楚时点头:“告诉他,孤知晓了。”
密影卫点头,消失。
其实,他昧良心吞掉魏太子一媚眼,本是要做的,但他天生冷脸惯了,做不出来。
炙肉被密影卫热过,正冒着热气,楚时夹起一块,放入口中,他进食优雅,少如魏衡那般,抱着羊腿也能大马金刀往那处一坐,张嘴便啃,大多将羊肉切小块,恰能入口最好。
熟悉的味道,略微清淡些,估摸着是魏衡担忧他心口泛酸,咽不下东西,刻意烤的清淡些。
原州事忙,魏衡应当太过匆忙,这才不能给他传信,不然,这炙肉中,定要多一只讨夸奖的胖娃娃。
楚时莞尔,安静进食。
崽崽张开血盆大口,被皇祖父一把按回怀中:“啊!”
他拉下眉眼,转头看向皇祖父,捏住小拳头,黑黝黝的眸中藏着不喜:“啊啊。”
他拍拍肚子:“嗯!”饿!
魏帝给他带上布兜:“稍等稍等,这是一整只羊腿,霁儿便是吃一年也吃不了,皇祖父给你切,啊。”
说着便要动手,崽崽眉头一蹙,推手不让他碰,竟将羊腿占为己有,不让魏帝碰:“啊!”
超级凶的吼人。
眼中带着占有欲,眼神倔强,定定看着皇祖父。
魏帝不敢动,只觉小崽崽脾气日益见长,他不让自己动,魏帝便看着:“那你怎么吃?”
魏后低声道:“别太惯着,你看看太子,若非你小时娇惯,如今哪儿有这等脾气。”
魏帝不服,只敢挑眉,掷地有声反驳:“朕没有!”
楚霁的小胖手锁定那比他高的羊腿,扒拉着往上爬,能够到时,张嘴闭眼一口咬上去。
底下百官纷纷抬头看向太孙殿下,只见他抬起头,蹭了满脸的酱料,四颗牙齿所过之处,留下点点痕迹,不足指甲盖儿大。
魏帝:“……”
他竟还吧唧嘴,强装镇定,掩饰失败,挺要脸面。
魏后:“呀,霁儿好生厉害,皇祖母好生敬佩。”
魏帝:“……”
方才谁说的,不能惯着?转头就夸上了?
崽崽回头看皇祖母,嘿嘿直笑,又低头,啃掉一口,这次有所进步,剐蹭点皮。
又是一叠声的夸赞,夸的崽崽有些忘我,一屁股便要往羊腿上坐,魏帝倒吸一口凉气,忙将孩子抱下来:“烫!羊腿烫,小屁屁不要了?”
崽崽背过手摸摸屁股,转头望向皇祖母,沾满酱汁的脸上略有个茫然,转而笑出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魏后扶额,这是笑眯眯的骂骂咧咧。
魏帝不懂,笑着应和,将方才皇祖母夸过的好话,尽数用一遍。
楚时第二日前往高台,宋佳成精神了些,眼中依旧麻木,行礼后请他上座:“殿下莫要嫌弃,这太师椅,原是太守府中坐堂位置,大水来了,便成了模样。”
楚时点头:“先生多礼,不必如此。”
他目光落在发黑发沉的太师椅上,缓步走过去,落座:“先生今日辛苦,青州城内并不适宜生存,前些日子发了水,这几日恐怕不会停歇,先生便带领百姓前往原州暂避。”
宋佳成拱手:“多谢殿下。”
楚时站起身,松开太师椅扶手:“将这东西,一并送去原州。”
“是!”
魏衡被人压着,往楚都方向走,衙役生怕魏殿下觉着不舒服,痛骂出声:“殿下,您且忍耐片刻,此处少不了有宣国的细作,我等也是被迫为之。”
魏衡点头,并不觉着脚上这百斤的铁链有何不妥。
出了城,周瑜城带兵来救,不过与之兵刃相接,便作不敌跑了,有些假,魏衡嘴角抽搐,移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