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东线焦灼
“这般下去，局势危矣。” 宛城，郡府议事厅内，曹仁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声音中满是忧虑，“刘备大军战力惊人，即便我军坐拥守城地利，却仍多次被其士卒登上城墙。诸位不得不四处奔波支援，长此以往，必生变故。”
夏侯惇满脸无奈，叹道：“刘备麾下士卒精锐，装备精良，就连攻城器械亦是极为上乘。若是于野地交战，我军恐怕早已被冲散。当下，唯有凭借城墙坚守，能撑一日便是一日。” 这番话虽显丧气，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毛玠同样愁眉不展，缓缓说道：“依目前情形推断，我军至多再坚守十日半月。虽说粮草辎重充足，可士卒们的士气已渐低迷，几近消磨殆尽。”
“必须早做打算。” 曹仁沉默良久，沉声道，“着手准备巷战。倘若城防告破，便在城内再坚守三日，而后撤往伏牛山。”
“撤往伏牛山？” 毛玠闻言，一脸惊愕，“为何不朝武关方向撤退？”
“刘备的目标直指武关，我军若撤往武关，必遭其尾随追击，脱身艰难，且会累及武关。倒不如撤往伏牛山，借道前往江夏。若主公成功拿下江夏，我军便可径直退往江夏。” 曹仁耐心解释道，“倘若江夏尚未攻克，我军亦可寻机投身战场，助主公一臂之力。”
众人听了曹仁的剖析，皆觉合情合理，纷纷点头赞同。
“当然，若能守住宛城，自是最好。” 曹仁又接着说道，“刘备虽兵锋锐利，但我军亦非毫无还手之力，不然也无法在此阻拦刘备这般长久。即便守不住，也要尽可能多地消耗刘备军的有生力量。”
“喏！”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
西陵县。
黄凛双手高高举起开山斧，自上而下，带着千钧之势猛地劈下，一名孙坚麾下的士卒躲避不及，被利刃瞬间劈成两半，鲜血飞溅。黄凛趁势向前一步，一脚将一名刚爬上城墙的曹操军士卒狠狠踢下城墙，那士卒惨叫着坠入墙下的人海之中。黄凛扭头俯瞰城墙之下，曹孙联军密密麻麻，仿若蚁群，他咬了咬牙，心中涌起一股决绝，再度投身于激烈的拼杀之中。
恰在此时，一名敌军将领身手敏捷地爬上城墙，迅速抢占了一小块阵地。黄凛目光如炬，立刻察觉，毫不犹豫地提着斧头大步靠近，甫一近身，便抡起斧头，带着呼呼风声，如泰山压顶般朝着那将领劈去。
那将领匆忙举枪抵挡，只听 “当” 的一声巨响，金属碰撞之声响彻耳畔。那将领脸上瞬间露出诧异之色，惊叫道：“好大的力气！”
黄凛冷哼一声，声若洪钟般吼道：“某乃黄凛，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那将领听闻，仰头大笑，回道：“吾乃徐州陈蒙！”
“无名小卒！拿命来！” 黄凛一听，从未听闻过此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轻蔑，言罢，便挥舞着斧头，再次凶猛攻杀过去。
黄凛手中的斧头裹挟着呼呼风声，再度如泰山压顶般朝着陈蒙劈去。陈蒙深知这一斧的威力，不敢硬接，急忙侧身一闪，斧头重重砍在城墙上，砖石四溅。陈蒙趁着黄凛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迅速挺枪刺向黄凛胸口，枪尖闪烁着森冷寒光，如闪电般疾射而出。黄凛反应极为迅速，猛地将斧头一横，“当” 的一声，巨响震耳，枪尖刺在斧刃之上，火星四溅。
“哼，有点本事！” 黄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中的战意却愈发浓烈。他仰天长吼一声，声震四野，双手紧紧握住斧头，展开了一轮狂风暴雨般的疯狂进攻。斧头在他手中上下翻飞，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风声呼啸，犹如蛟龙出海，逼得陈蒙连连后退。陈蒙身上的铠甲在斧头的重击下，很快便出现了几道深深的痕迹，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陈蒙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着实没想到黄凛竟如此勇猛。但他骨子里的倔强与不甘让他不愿就此屈服，一边左躲右闪，竭力躲避着黄凛的凌厉攻击，一边目光如隼，寻找着反击的时机。突然，他瞅准黄凛进攻时露出的一个细微破绽，长枪如毒蛇出洞，迅猛直刺黄凛咽喉。黄凛见状，心中大惊，来不及收回斧头，只能拼尽全力将身体急速后仰，那锋利的枪尖贴着他的喉咙堪堪划过，惊出他一身冷汗，后背衣衫瞬间被汗水湿透。
“好险！” 黄凛心中猛地一凛，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瞬间涌上心头。他不再有所保留，将全身的力气汇聚于斧头之上，双腿发力，高高跃起，如同一尊战神，朝着陈蒙狠狠劈下。这一击，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与怒火，势大力沉，仿佛要将天地劈开，陈蒙在这股强大的气势压迫下，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慌乱之中，只能将长枪举过头顶，试图抵挡这致命一击。
“咔嚓” 一声，清脆而又惊心，陈蒙手中的长枪竟被黄凛这一斧头硬生生劈成两段。斧头余势未减，带着无尽的威力，直接砍在陈蒙的头盔上，头盔瞬间被劈成两半，陈蒙的脑袋也随之被劈开，脑浆四溢。陈蒙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身体缓缓倒下，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命丧于此。
黄凛一脚狠狠踢开陈蒙的尸体，将斧头从他头上拔出，看着斧刃上流淌的鲜血，冷哼一声，不屑道：“不自量力的东西！” 随后，他转身，再次朝着其他敌军杀去。此时，战场上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仿若人间炼狱。
远处城楼上，黄祖面色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曹操和孙坚的联军已连续攻城数日，西陵县虽仍在坚守，但此刻却如同狂风巨浪下的一叶扁舟，摇摇欲坠，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实在难以预料。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时，突然瞧见曹操军阵之中，被士卒们推出来十几辆造型怪异的投石机。黄祖心中猛地一紧，顿感大事不妙，急忙大声吩咐手下士卒：“小心！都给我小心了！”
然而，小心防范又能如何。那些造型奇特的投石机在距离城墙近三百米处稳稳停下，随后，士卒们迅速忙碌起来，往投石机上装填石头。
“嗖嗖嗖！”
“是霹雳车！” 黄祖此时终于想起这是什么武器，不禁失声惊呼。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十几台霹雳车同时发动，声势极为恐怖。几十块石头仿若雨点一般，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城墙砸了下来。不少石块直接砸进了城里，一时间，城内尘土飞扬，哭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造成了大量的死伤。
城墙上亦是一片混乱，敌军趁乱，竟有多处城墙被他们攀爬上来。城门处，敌军的攻城器械也已贴近，正奋力攻打城门。
“预备队！快，都给我冲上去，把敌军打下去！” 黄祖心急如焚，连忙大声吩咐下去。
至于城门那边，黄祖倒是并不十分担心。早在发现曹操和孙坚联军的那一刻，他便下令用泥沙和巨石混合在一起，将城门堵得严严实实。即便敌军将城门拆了，也无法攻入城内。
预备队迅速加入战斗，城墙上的防守力量顿时增强，局势渐渐稳住。黄凛也在四处支援，凭借着勇猛的战斗力，带着士卒们慢慢将敌军打了下去。
眼看着局势有所好转，可霹雳车却再次发威。
“投石机呢？！给我打回去！” 黄祖满脸怒容，恨声吼道，“瞄准敌军霹雳车，狠狠地打！”
很快，三十台投石机迅速装填完毕，对准霹雳车的方向，不停地投掷石头。虽然投石机的准头难以保证，但好歹遏制住了曹操和孙坚联军进攻的步伐，让城墙上苦战的黄凛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得以重新组织城防 。
“唉，也不知道左都督的救援什么时候才能到。”黄祖叹了一口气。
此时，汉水之上。
荆州水师的先锋已经碰到了江东水师的偏师。荆州水师先锋乃是邓先，而江东水师偏师的领兵之人则是黄盖。
两边撞见了之后，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邓先站在旗舰的船头，目光如炬，大声下令：“全军听令，楼船在前，列成雁行阵，斗舰与艨艟快船左右两翼策应，给我冲！” 随着令旗挥动，荆州水师的楼船缓缓向前推进，巨大的船身劈开江水，激起层层白色浪花。
黄盖见状，冷笑一声，手中令旗一挥，喊道：“江东儿郎们，以鱼鳞阵迎敌，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江东水师迅速行动，楼船居中，斗舰与艨艟快船如鱼鳞般紧密排列在两侧，朝着荆州水师冲去。
转瞬之间，双方舰队激烈碰撞。荆州水师的楼船凭借高大的优势，从高处向下射箭、投掷石块，一时间，箭雨如蝗，石块如雹，纷纷砸向江东水师的船只。江东水师的士卒们也不甘示弱，纷纷举起盾牌抵挡，同时利用斗舰和艨艟快船的灵活性，穿插到荆州水师舰队之中，展开近身搏斗。
邓先看到江东水师的小船不断靠近，眉头一皱，急忙下令：“艨艟快船出击，拦住他们！”
荆州水师的艨艟快船如离弦之箭，冲向江东水师的小船。船上的士卒们手持长枪、长刀，与江东水师的士兵展开激烈拼杀。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江面。
黄盖站在自己的座舰上，亲自擂鼓助威，激励着江东水师的士气。他瞅准时机，对身边的副将说道：“下令，火攻准备！”
江东水师的士卒们迅速将准备好的易燃物点燃，纷纷扔向荆州水师的船只。刹那间，江面上火光冲天，几艘荆州水师的斗舰被大火吞噬，火势迅速蔓延，船上的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邓先见势不妙，急忙指挥楼船后退，试图重新组织防线。但江东水师乘胜追击，黄盖率领着江东水师的主力舰队，如猛虎下山般冲向荆州水师。
双方在江面上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混战，船只相互撞击，士卒们在船上、水中奋力厮杀，鲜血染红了江水，场面极为血腥。这场水战，一时之间难分胜负，双方都拼尽全力，试图在这场战斗中占据上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