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抓抓?抓鸭子?还要送到他府上去?
不得了,吾命休矣!
祝常卿摔得够呛,自己爬不起来了,好在有太监扶起了他,送他出了宫。
回到家后,那两只鸭子几乎是跟他前后脚到的府里,夫人问他:“你今儿个怎么还有空买鸭子?”
“是殿下送的。”祝常卿揉揉疼痛的屁股。
“哪个殿下如此好心,还送鸭子给咱们吃?”祝夫人惊讶地问。
祝常卿满脸黑线:“是皇太女殿下送的。”
“难为皇太女还记得咱们,看来夫君没有被那两个蠢孩子给牵连。”祝夫人欣喜地说,“那你明天可得要向皇太女谢恩。”
这位祝夫人是他续弦的妻子,祝仁诚和祝之苓死后,他们的母亲悲痛欲绝与他和离了。
现在这个夫人,是他新娶的小媳妇儿,年轻貌美,家世也不错,只可惜脑袋是个傻的。
她难道没看出来殿下是在试探他吗?
“这鸭子不能吃。”
祝夫人狐疑地问:“皇太女送的鸭子不是用来吃的,那用来做什么?”
“殿下送鸭子,是为了试探我是否忠心的,我们要毕恭毕敬地好好招待这两只鸭子,把它们当成菩萨一样供着,将来生了小鸭子,再给殿下送去两只。”
祝常卿虽然在东宫闹了个大笑话,但回到家,坐下来,他就很快清醒了。
“是吗?”祝夫人不太相信。
“你懂什么?”祝常卿问,“殿下送过谁什么东西吗?”
“没有听说过。”
祝常卿起身,来回踱步:
“咱们这两只鸭子,是宫里出来的,是御鸭,它们是殿下所赠,就是对我的宠信,我要把它们养得好好的,让它们吃得饱饱的,这样才不算辜负殿下的好意。”
祝夫人听明白了,道:“老爷,我知道了,我肯定帮老爷养好这两只鸭子,不叫它们吃一点苦。”
其实祝常卿是做了过度理解了,小胖崽只是觉得祝丞相倒霉,被小鸭子给弄脏了衣服,还摔了一跤,干脆就送他两只鸭子补补。
她从来没想到他会那样曲解她的意思,可让她去解释,她又觉得没必要,小事而已。
一场鸭鸭的闹剧结束,小胖崽和大臣们讨论了一会儿国家大事,便放他们回家了。
廖公公上前来道:“殿下,何玉蓉正在偏殿等您。”
“带路。”小胖崽点头道。
还没走进东侧殿,殿前的大樟树上面,忽然飞来了一只猛禽,那猛禽速度奇快,朝着小胖崽俯冲而下。
“救驾!”廖公公疾声大呼。
相比于廖公公的惊慌,小胖崽显得十分淡定。
灰色猛禽的个头,对于小胖崽来说,过于巨大了,它展开翅膀,有三个她那么长。
“阿隼!这就是我说的小殿下!你快停下来!你吓着她了!”小绿在旁边拼命喊道。
小胖崽只觉眼前有翅膀扇动的风吹过,猛禽停留在她半米之外,它歪着脑袋,一张毛茸茸的脸盘子上面,挂着两只灰黑色的眼珠子。
眼珠子锐利极了,看人就像是在看猎物一般。
可它说话的声音,却是十足的反差萌。
“你,你就是糖糖说的小主人吗?”
是一个音色清亮又腼腆的少年音,听起来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
小胖崽点点头,在心里面说道:
【是呀,你好呀!我叫萧璟月,你叫什么名字?】
阿隼好奇地绕着小胖崽左转右转,“你都没开口,我怎么就听得到你的声音?”
【这就是我的特殊天赋了!
我开口说话的话,这些宫女太监们会觉得我疯了。
而且我还太小啦,说话不太利索,所以我和糖糖和小绿,都是这样交流的!】
阿隼说:“很有趣,这很好。”
在阿隼看来,少一个人知道它的特殊,就安全一分。
【糖糖说你能一天一个来回?从帝都到焕蓝城。】
“是的,糖糖是我的好朋友,它叫我帮忙送信,我这里有一封信,就是它让我转交给你的。”
阿隼伸出爪子,一个小竹筒绑在了它的脚上,小胖崽连忙摆手制止它的动作。
【这里人多眼杂,你跟我进殿里来。】
小胖崽忘记了,殿内还有一个何玉蓉在等她。
何玉蓉在东侧殿等殿下,结果不止等来了小殿下,还等来了她投喂的游隼,她顿时眼前一亮,激动地跪下道:“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胖崽看到她,愣了一下,道:“平身。”
她走到自己的专用座位上坐下,心底里对游隼说:
【阿隼,我先处理一下这个女孩的事,等会儿再跟你说。】
游隼是不喜欢热闹的性子,它拍拍翅膀,飞到了房梁上面,睁着一双明眸,四处逡巡。
“殿下,这是您养的游隼吗?”何玉蓉激动地问。
小胖崽说:“嗯。”
“您的这只游隼是红隼吧?它长得可真帅气。”
小绿说:“叽叽叽!刚才就是她给阿隼抓了一只鸡,阿隼也喜欢她。”
萧璟月灵机一动,指了指游隼,又指了指何玉蓉,说道:“游隼,你照顾。”
何玉蓉受宠若惊,说:“您找民女来,就是为了让民女照顾这只游隼吗?”
“不止。”
她本就是想给她找点活干,带她走出何府。
现下正好有只游隼给她照顾,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来东宫上班,谅那个何贵仲也不会说什么。
“你救了皇叔,做宫女委屈你。
孤封你太子主簿,每日来东宫,除了照顾阿隼,还要替孤做事。”
东宫原本就要设置两个太子主簿,现在萧箬琴去了泰桑县,她再安排一个主簿也在情理之中。
况且,这只是个小小的七品官职,又是东宫属官,萧璟月是可以直接决定的。
简直是天大的馅饼砸到了何玉蓉的头上,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皇太女了。
“您,您当真觉得民女可以?”
她从没想过,自己能像嘉宁郡主一样,成为一个有品级,有俸禄的官员!
在家中,她是老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生来相貌丑陋,就连府中的下人都对她不假辞色,母亲也从不正眼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