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清风吹来,带来一丝凉意,耳边只剩虫鸣鸟啼,透着一股宁静。
回到寺里,后院角门处站着一个僧人,身披灰袍,目光平静地扫视着来往之人。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肃穆,灰袍在微风中微微摆动,透着一股庄严的气息。
林向安从怀中掏出借住的木牌递过去。
僧人接过一看,低头细细查看,点了点头,侧身让他们通过。
之前买的东西,已经送到了门口,三人便全部拿上,往里面走去。
走进院子,林远和王和信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听到门口的动静,王和信率先放下手中的扫帚,快步跑过来,脸上挂着憨厚的笑:“你们回来啦!”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接过林向安手中的包袱,手指麻利地接过。
林远也赶紧上前帮忙。
林向安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进屋内,放下手中的物品,长舒了一口气。
孙文石、杨辉见他们屋也被打扫干净,连忙向林远、王和信道谢,便开始铺床,整理各自的东西。
“这是给你俩带的,趁热吃了。”
林向安整理盘算今日的花销,三人房费2两,灶台350文,押金2两,去集市买的三人所需用的东西,差不多花费快四两,算下来也不少了。
不过在杭州府这个地方,这花销终归还是便宜的。
这年头,还真是读书人的钱好挣啊!
林向安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将物品一一摆放整齐。
就这样一番折腾,几人终于安心住下。
第二日,天还未亮,卯初(约5点),寺里忽然响起第一遍钟声,低沉而悠长。
声波在山间回荡,仿佛从远处的松林深处传来,震得窗棂微微颤动,唤醒了沉睡中的整个寺院。
钟声穿透薄雾,带着几分肃穆与空灵,林向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夜里睡的晚,再加上前两日奔波,便稍微睡过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眉头微皱,从木榻上缓缓坐起,披上外袍。
晨钟课是佛教寺院每日清晨进行的宗教仪式,以钟声为号,集合僧众诵经、礼佛、禅修,是汉传佛教“朝暮课诵”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
到卯正(约6点),第二遍钟声如期响起,更加洪亮深沉,声波震荡在院中,催促着众人加快步伐。
僧众集于大殿,借住在寺庙的众人也陆续赶去。
林向安拢了拢衣襟,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摆,精神抖擞 ,跟在人群后缓步前行。
孙文石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跟在他身旁,嘴里嘀咕着:“这也太早了……”
杨辉则沉默地走在一边,双手插在袖中,脸上露出一抹沉稳的神情。
林远、王和信连连打哈欠,跟在他们三人后面。
等到卯正二刻(约6:30),第三遍钟声缓缓停止,余音袅袅,仪式正式开始。
大殿内,檀香烟雾缭绕,袅袅升腾,映得殿内的佛像面容愈发庄严。
僧人们列队而立,手中持着木鱼或铜钟,边敲边念诵经文和咒语。
钟声与诵经声交织,低沉的“咚咚”声节奏分明,伴随着僧人抑扬顿挫的嗓音,在殿内回荡。
林向安站在人群后方,双手合十,目光低垂,跟着僧众的节奏微微点头,脸上却面无表情,似乎在强撑着精神。
孙文石站在他身旁,低头听着,脸上露出一抹认真的神情,偶尔点头,似乎颇有兴趣。
杨辉则闭目凝神,眉头微皱,脸上带着几分专注,手指轻轻攥着袖口。
林远、王和信站在一旁,起初还听得认真。
王和信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脸上满是好奇,林远一脸面无表情,貌似认真听着。
但没过多久,两人便开始犯困,林远揉了揉眼睛,头一点一点地往下沉,王和信则靠着柱子,哈欠连天,脸上露出一抹困倦的神情。
整个仪式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晨光透过殿门洒进,照亮了地面上的一片金黄。
仪式结束时,林向安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脖颈,这也太浪费时间了,还是交钱了事,毕竟他有自己的作息安排。
这谁爱参加谁参加,反正他可不来了。
倒是林远、王和信因为无所事事,为了省钱,决定每天都去参加。
林向安就随他俩,只说要是不愿去,到时候交钱即可,不必多顾虑。
孙文石和杨辉则多坚持了几次。
头几日孙文石还兴致勃勃,站在殿内跟着僧人敲木鱼的节奏晃悠,摇头晃脑,显得颇为享受。
可几日后,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抱怨:“太累了,都没时间读书了!”
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耐,脸上有些倦意。
杨辉则更沉默,每次仪式结束,眉头紧锁,手里攥着袖口,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最终,两人对视一眼,孙文石拍了拍杨辉的肩膀,咧嘴道:“算了,交钱吧!”
杨辉点点头,忍痛交出去了一两银子。
安顿好后,他们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屋内的陈设虽简朴,却也多了几分温馨。
几人忙碌两日,总算喘了口气,各自在厢房里收拾妥当。
薄棉被铺在木榻上,艾草捆挂在窗边,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驱散了夏日的蚊虫。
阳光透过纸窗棂洒进屋内,投下斑驳的光影,院外的竹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带来一丝难得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