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萧山独自坐在东宫的书房中,烛光摇曳,映照出他阴晴不定的面容。
他低声自语:“父皇,您总说山儿是最像您的孩子。是的,儿臣此刻也想走您当初走的路,既然您对儿臣已不再信任,还望父皇莫怪儿心狠手辣才好。”
随着话音落下,他抬起头来,目光寒凉地落在那跳跃的烛焰上,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而另一边,萧玦在寒风的暗中协助下,已经悄然集结了一批旧部。
他们潜伏在北流各地,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发动反击。
萧玦虽然表面上是“死去”之人,但他的影响力并未消散,反而因为萧山的暴行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
寒风等人在北流的驿馆中,依旧保持着悠闲的姿态。
他们表面上享受着萧佑的“款待”,实则暗中观察着北流朝堂的动向,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了准备。
就在萧山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即将实施之际,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中,此人正是萧玦。
得知萧山的阴谋后,萧玦暗自冷笑一声,望向皇宫的方向低语道:“父皇,这就是您最爱的儿子?既然你们父子情深,那便一同上路吧!”
他也即刻行动起来,着手准备应对之策……
萧玦暗中来到驿馆与寒风取得联系。
“萧玦,你二弟如何?”寒风问。
萧玦回道:“二皇弟与我从小感情不错,就如逸王殿下与云小将军。”
“笑话,本将军可不会放任好兄弟的死活不闻不问。再说了,我们龙源儿郎的情义,向来是要拿命来证的。”
云朗不满地说道。
他们那不堪一击的皇家兄弟情怎么可能与尘哥和自己的情谊相提并论。
萧玦无奈一笑,说道:“呵呵,他既无云小将军的武艺,亦无国师的谋略,更乏楚侯爷的文采和智谋。他除了旁观,又能怎样?”
寒风听到他的话,不客气地问道:“那他有什么?有双爱流泪的眼睛吗?”
云朗笑着附和道:“嗯嗯,上次,他看到自己兄长的尸体哭得挺伤心的!”
“哈哈哈……”楚修文等人也都不客气的大笑起来。
萧玦:我是疯了才会与你们合作,这群人无时无刻不在对他冷嘲热讽,就为了报当年的侵略之仇?
可那时,他也是奉命行事,最后还因未能攻克龙源边城,他这一国太子竟遭当众责打,受尽了屈辱。
可不管如何,他昔日的举动,确实给边城百姓带去诸多伤害,错既已铸成,他唯有日后赎罪。
经众人商议,决定于萧山行动之际,一举戳穿其阴谋,彻底扭转局势。
血色黎明
寅时的更漏声穿透浓雾,萧山攥着鎏金蟠龙壶的手背青筋暴突。
药汤在壶嘴凝成琥珀色的泪,滴落在萧佑明黄中衣的团龙纹上,晕开狰狞的暗痕。
\"父皇饮了这盏安神汤,便不必再看那些烦心奏章了。\"
他掐着老皇帝的下颌,看着喉结在苍老的颈间艰难滚动,恍惚想起儿时喂父皇吃桂花蜜的情景。
萧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萧佑制伏,凝视着气息奄奄的父皇,萧山面色冷峻,嘴角微扬,旋即迈步踏出了养心殿。
他以圣上龙体有恙为托词,宣布由他这位太子殿下暂时摄政。
众朝臣心中虽有疑虑,但迫于萧山的威势,也只得暂且顺从。
然而,就在萧山准备发号施令之际,宫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一把玄铁重剑已劈开宣政殿的蟠龙柱。
碎木纷飞间,他踏着满地朝霞走来,蟒袍下摆的暗纹在光影中化作游动的蛟。
\"二弟的戏,该收场了。\"
剑尖挑起案头未盖玺的摄政诏,雪浪笺在空中裂作纷飞的蝶。
来人正是死而复生的萧玦,他的声音如惊雷般震彻大殿。
他率一众旧部,长驱直入朝堂,身边紧跟着寒风等人。
萧山见状,面色剧变,厉喝:“萧玦!你竟没死?哼,不过那又如何,孤再杀你一次便是!”
萧玦冷笑一声,扬手一挥,身后侍卫旋即将萧山的数名心腹将领押解上来。
萧山至此方知,自己的阴谋已然败露。
寒风徐步上前,“萧山,你的野心终将自食恶果。北流的江山,非你一人所有。”
萧山咬牙切齿的看向寒风与萧玦,眼中满是愤恨与不甘。他猛地拔出佩剑,怒吼道:“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吧!”
说罢冲向寒风。
然而,他尚未靠近,便被木风等人制服。
木风与水溪对视一眼,那眼神中似是在说:此人病得不轻,分明是他兄长夺了他的皇位,他为何要提剑冲向我们主子?若是他冲向的是他家大哥,我等尚可看一场好戏,如今没戏可看了。
水溪:嗯嗯,不过二哥别生气,我刚才那断子绝孙脚够他喝一壶的!
木风:三儿还是这般丧心病狂(干得漂亮)!
萧山被按倒在地,痛苦挣扎着。
此时,萧佑被人抬出,面色惨白如纸,圆睁怒目,死死瞪向萧山,声嘶力竭地吼道:“逆子,你竟敢弑父,你实在令朕失望至极。”
由于怒不可遏,话甫出口,鲜血便顺着嘴角汩汩流出。
萧山仰头望向萧佑,眼中尽是鄙夷。他深知,自己已然完全丧失了争夺皇位的可能。
索性不再顾忌,对着萧佑怒声斥道:“哼,你不是曾言你的皇位迟早会传于我吗?那我提前获取属于自己的东西,又有何过错?况且,我不过是效仿父皇您,想要的就自己去争取。哈哈哈……”
“逆子你……咳咳咳……”身中剧毒的萧佑已无力再谩骂。
他的目光移向萧玦,心中了然,此子若有心救他,完全可以在萧山下毒之前出手,如此看来,这儿子也是个忤逆不孝之人。
然而此刻他已毒入膏肓,朝局全然落入萧玦之手,若他不想北流走向衰败,背负千古骂名,唯有将皇位传予萧玦。
萧玦却未给他过多思索的时间,即刻命人将其送回了养心殿。
养心殿龙涎香缭绕,萧佑枯槁的手指死死攥住明黄锦被。
他望着跪在榻前的萧玦,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传位诏书在...龙榻暗格...\"
萧玦叩首的瞬间,眼底掠过寒芒。
当他展开诏书时,\"立储萧山\"四字赫然在目。
\"父皇真是老糊涂了。\"萧玦轻抚诏书边缘的蟠龙纹,\"儿臣这就替您重拟一份。\"
他转身时,绣金蟒袍带起的气流拂灭了两盏长明灯。
卯时三刻,丧钟响彻九重宫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