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
何太后不禁大惊,她与张尘虽只见过一面,却对此人印象极深。
当日就是他,说自己的儿子有天子气象,必当君临天下。
“张卿!快,快快免礼。”何太后一掀帘子,信步下了车辇。
张尘急忙起身,搀住何太后道:“太后,夜风寒凉,请太后入辇,以免染了风寒,伤及凤体。”
“不妨事。”何太后道,“这是何地?张卿何以至此?”
张尘道:“此乃北邙山道,臣奉大将军之令,带兵入京,诛杀阉宦,不想还未进城,就听说十常侍叛乱,连大将军也……”
张尘说着,不禁神色黯然。
何太后感叹道:“哥哥行事太过,不留余地,才酿成如此大祸。张卿,事已至此,陛下的安危就全仰赖于你了。”
“太后放心,臣受大将军大恩,万死难报,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太后和陛下!”
何太后听罢,道:“张卿真乃忠臣也,只是不知陛下被张让等人劫持,去往何处了?”
何太后说着,不禁满面愁容,忧思深重。
“太后勿忧。”张尘道,“张让等人自北宫而出,必经北邙山。圣驾车辇,还有一应宫人,所行必然不快,臣此行所带的,都是冀州精骑,臣已派出人手,分多路寻找,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寻到陛下。”
“如此,哀家便放心了。”何太后道,“此次待圣驾回銮,卿便是护驾第一功臣,圣上必有重赏。”
“太后放心,夜寒深重,请太后先回銮驾歇息。”
何太后点了点头,随即上了车辇。
此时,一旁走过一将,正是高顺。
高顺来至张尘面前,从怀中取出一物,以锦帛包裹,交与张尘:“主公,东西已取回。去抄家的兄弟回报说,从那几个府邸抄出了大量金银珠玉,总计约有百万金,末将已令他们将东西先行运回邺城!”
“做得好!”张尘大喜,打开锦帛一看,果然正是传国玉玺,随即又将其包好,交与高顺,令其妥善收好,切不可示人。
原来,方才那队西凉兵,根本就是张尘的陷阵营所扮,而那领兵的“李傕”,不是别人,正是高顺!
话说高顺率军来至“荡儿口”,蛰伏数日,每日派人向西探听动向,终于在今日见董卓的先锋部队朝此地而来。
高顺不敢怠慢,连忙按张尘所说,打开了红色锦囊。
锦囊之中,命他在此蛰伏,只待董卓兵至,兵行一半,便引火伏击。而后也无需恋战,只将其杀退即可。
果然,董卓先锋李傕率两万大军前来,行至一半,突然两侧火起,箭矢如雨而至,山峦之间,喊杀声阵阵。
李傕大惊,忙问对方何人。
张尘早在锦囊中叮嘱,要他切不可表露身份,高顺于是大喝一声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嘿嘿!管杀不管埋!”
“大胆蟊贼!竟敢截杀官军,反了天了!”李傕一听这话,以为对方是拦路剪径的山贼,顿时怒喝。
可迎接他的便只有漫天箭雨。
李傕见势不好,急忙下令撤军,高顺也不追赶,清理了剩余败兵之后,当即便打开了蓝色锦囊。
蓝色锦囊中,除了写有张尘命令的字条外,还有两张地图和一张玉玺的图样。
张尘在命令上说得明确,这一千人,换上西凉军的衣甲服饰,冒充西凉军,兵分两路。一路去抄地图上标记的几处私宅,另一路则前往皇宫,拿回玉玺,迎回太后。
地图上标记的几处地方,都是洛阳的细作打探出的,十常侍在宫外的私宅。
他们贪墨了那么多财物,当然不可能放在宫里,自是藏于自己的私宅之中。
张尘索性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一勺烩!
反正这些东西,也是这几年,他们朝自己索要的贿赂,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至于为何要将何太后带出来,因为张尘知晓,按照史实发展,何太后并未被劫持出宫,而是被卢植所救。
若张尘真的带刘辩返回邺城,而将太后置于洛阳,一来日后难免投鼠忌器,二来如今刘辩尚未亲政,何太后临朝听政,是有废黜之权的。万一董卓逼迫,令其下旨,废黜刘辩。如此一来,他手上的天子便一文不值了。
而玉玺,张尘熟知三国,知道各路诸侯为此物争得你死我活,孙坚、袁术更是因其而丢了性命。
有见识之人都说,这不过是一块石头罢了。
但张尘却深知,那是对旁人,对于天子,玉玺可是至关重要!
君权天授,象征皇权正统!
如若玉玺落在董卓手中,他以此迎立新君,只怕天下人更加认可的,是他手里的皇帝!
但现如今,太后、玉玺俱在,董卓,我看你还拿什么和我斗!
张尘正自想着,忽然一名斥候飞马赶至,道:“主公,西凉军已距此二十里外。”
“有多少人,何人领军?”
“约五万人马,中军大纛为‘董’字旗!”
董卓深夜进兵,必是得知了十常侍作乱的消息,看来这五万人马是他的全部主力。
其实,历史上,董卓进京,本来也不是二十万大军尽出。
他初进洛阳时,兵马并不多,每日令军士大张旗鼓进城,到了晚间再乔装出城。如此往复数日,才令众人都以为他兵马众多,势不可挡。而后,他吞并何进部众,又调了西凉兵马前来,这才真正独霸朝堂,展露其狼子野心。
董卓已至,那他也该走了。
眼下并非硬碰硬的时候,还是先找到皇帝要紧。
张尘看看天色,已快到二更。他派出去的人,也该有消息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军士飞马而至,道:“主公,找到陛下了!”
“哦?陛下人在何处?”
“五里外的河边。”
“快,带路!”
张尘急忙下令,众军当即起行。后军护卫着太后銮驾,紧随其后。
不多时,张尘等众军来至河边,只见徐晃正带着一队人马在此,周围满地,尽是宦官尸首,一旁的车驾中,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和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正抱头而泣。
那少年张尘见过,正是皇长子刘辩,身边的孩童,毋庸置疑,定是陈留王刘协了。
张尘朝那刘协瞥了一眼。
【姓名:刘协】
【拥有词条:天潢贵胄(红)、大汉末帝(紫)、受制于人(紫)】
【天潢贵胄(红)】:你是天子血脉,皇室传人。(声望极大幅度提升)
【大汉末帝(紫)】:你是汉朝的末代皇帝,大汉江山至你而终。
【受制于人(紫)】:你有心复兴汉室,奈何一生受制于人,郁郁不得志,你也曾抗争过,但终究还是失败。
这个刘协,也是个可怜人。
张尘看着他瘦小的身躯,心中不免一丝不忍。
难道,真要将他留给董卓?在董卓身边,他的处境堪忧。
可若是将其一并带走,自己必成众矢之的。
将刘协留给董卓,是因为张尘断定,董卓为了自己的霸权统治,必然会立刘协为帝。
可刘辩不死,立刘协为帝,便是名不正言不顺。这样,天下人只会认为董卓是叛逆,群起而攻之,而张尘将天子及太后带回邺城,只是权宜之计,为了天子和太后的安全着想。
罢了,成大事者,不可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