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苏婉入书院：初展理念引才子
苏婉将辽东矿脉图碎片扫进袖中，转身时衣摆带起的气流震碎了台阶上七颗珍珠。
林恒抬脚碾碎其中泛着青光的珠子，毒烟渗入青砖的嘶嘶声被暮鼓声掩盖。
"；明日巳时三刻，朱雀书院。"；她弯腰捡起被磁石扭曲的铜算盘，十三档算珠自行滑向象征辽东的方位。
林恒刚要开口，忽见商会门前的石貔貅左眼渗出血泪，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三级警戒信号。
五更天的梆子响到第三声，苏婉已经站在书院西侧门。
晨雾中飘来墨香混着早膳的米香，她低头看了眼袖口——昨夜浸过解毒药汁的银丝暗纹正在褪色，提醒她这场人才争夺战最多只能持续两个时辰。
李才子推开竹窗时，正撞见苏婉用金错刀削梨。
薄如蝉翼的果皮在半空拼出"；广陵水利"；四字，梨核落进青瓷碗发出金石相击之音。
书生握笔的手顿了顿，笔尖朱砂滴在《漕运新论》手稿的批注上。
"；苏老板可知何为士农工商？"；他故意将腰间错银铜牌晃得叮当响，那是太子门客才有的标识。
书院廊下偷看的学子们发出嗤笑，有个蓝衫少年甚至踢翻了搁着《女诫》的矮几。
苏婉将梨肉切成二十八片，每片厚薄正好映出檐角二十八星宿瓦当的倒影。"；李公子可曾见过用算盘珠校准的浑天仪？"；她抬手将银刀钉在廊柱，刀刃颤动的频率竟与书院辰时钟声共振，"；我要造的船，吃水线能随粮价浮动而变化。"；
松木地板上滚来三颗象牙骰子，在两人中间摆成塔状。
李才子瞳孔微缩，这是漕帮暗桩接头的信号。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黄杨木算盘——十三档横梁上嵌着的磁石，正与他藏在袖中的罗盘针角产生微妙共鸣。
"；三个月后漕运改制，公子罗盘上的巽位该换成铜雀台日晷的投影了。"；苏婉用银簪挑起片梨肉，光影交错间竟在粉墙上投出改良后的河工图。
李才子袖中《漕运新论》突然自燃，火苗窜到第七页"；官督商办"；处自动熄灭。
林恒的咳嗽声从月洞门外传来，他指尖缠着半截金线，线头系着的磁石正将三名乔装成书童的暗探引向东厢茅房。
苏婉恍若未闻，突然将梨汁泼向东南角梁柱。
藏在斗拱里的机关鸟沾了甜腻汁水，再发不出预警的哨音。
"；苏老板的理想国里，容得下多少柄金错刀？"；李才子终于展开昨夜收到的密信，被药水涂改过的字迹在晨光中显出"；磁税"；二字。
他声音发紧，这是户部尚书的绝密提案。
"；够斩断所有强征磁矿的脏手。"；苏婉掀开食盒底层，辽东黑土捏成的沙盘上插着十三面小旗，每面旗帜的铜杆都在微微偏移方向——这正是各方势力对磁矿虎视眈眈的铁证。
李才子的高傲神色裂开条缝，他注意到沙盘边缘用朱砂勾出的图案，竟是失传已久的海运星图。
争吵声突然从藏书阁方向炸开，林恒甩出袖中金线缠住苏婉手腕。
三卷《河渠志》从天而降，书页间夹带的毒蒺藜在碰到她衣襟的前一刻被磁力引偏。
苏婉反手扯断金线，线头飞溅的碎金在青砖上拼出"；肃静"；二字，震住了骚动的人群。
"；你会把磁引机关的秘密暴露给太子党！"；林恒压低声音，腕间银铃因过度紧绷的丝线发出蜂鸣。
他余光瞥见有人用砚台接屋檐水，水面倒影里藏着太子府侍卫的刀光。
苏婉突然抓起李才子的紫毫笔，蘸着梨汁在《漕运新论》的残页上画出改良磁轨。
笔尖扫过"；商"；字时，藏在匾额后的磁石突然移位，震落了太子门客刚挂上的诗会请柬。"；没有实学支撑的理想才是真正的危险。"；她将笔杆折断，内里中空的铜管滚出半枚磁税官印。
风过竹林，悬挂在讲经堂外的铜磬自发鸣响。
李才子盯着磬身上新出现的裂纹——那走势竟与苏婉画的磁轨分毫不差。
他袖中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沙盘上标注着"；女商赈灾"；的辽东码头。
"；我需要三个月。"；书生扯断腰间铜牌掷进鱼池，惊散了太子党布在池底的监听机关鱼。
苏婉露出今日第一个真心的笑，指尖拂过算珠的声音恰好盖住林恒捏碎预警磁石的响动。
飞檐上的嘲风兽首突然转向经义堂，第三片鳞甲在晨光中闪烁三次。
苏婉背在身后的手比了个"；九"；字，这是留给林恒的暗号——代表九种需要善后的隐患。
林恒扯下玉佩穗子揉成金丝，缠住从地砖缝隙钻出来的毒蜈蚣，却没注意自己的衣角沾上了李才子特制的磁墨。
（接上文）
竹影扫过青砖的刹那，书院院长拄着雕云纹杖跨过月洞门。
杖头悬挂的青铜铃铛叮咚作响，竟让散落在地的象牙骰子重新排列成八卦阵型。
老人灰白的胡须沾着未干的墨汁，目光却精准落在苏婉袖口褪色的银丝暗纹上。
"；十年前磁州水患，老朽见过用算盘珠校准的浑天仪。"；院长抬脚踩住滚动的铜算盘，十三档算珠突然齐齐指向东南——那是苏婉沙盘标注的辽东码头方位。
他弯腰拾起烧剩的《漕运新论》残页，指尖在"；官督商办"；的焦痕处摩挲，"；能算准粮价浮动的船，不知可否载得动老夫的《河工新编》？"；
林恒腕间银铃突然沉寂。
他松开紧绷的金线，任由断成三截的丝线坠入袖中，余光却瞥见鱼池里翻白的机关鱼肚皮上浮现太子府暗纹。
苏婉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蜷缩，原本比着"；九"；的手势变成了"；五"；——这代表需要处理的隐患数量骤减。
"；磁引机关若用于疏浚河道，每月可省三万民夫。"；苏婉解下腰间磁石佩，轻轻搁在院长杖头的铃铛旁。
黄铜铃身突然浮现细密裂纹，纹路竟与讲经堂铜磬的裂痕完全吻合。
院长眼底精光乍现，枯瘦的手掌按住沙盘边缘，辽东黑土里突然钻出七根铜钉，将标注磁矿的小旗牢牢固定。
李才子突然剧烈咳嗽，袖中罗盘指针扎破锦缎。
他盯着铜钉排列的方位，那是他研究了五年的漕运暗礁分布图。"；三个月后芒种..."；书生嗓音沙哑，扯断的铜牌链子还在指尖颤动，"；我要亲眼看到浑天仪对接海运星图。"；
林恒的靴跟碾过青砖缝隙里的毒蜈蚣，金丝穗子缠着的玉佩突然发烫——这是磁墨生效的征兆。
他望向苏婉时，正撞见她将半块梨肉递来的动作。
晨光穿透晶莹果肉，在她掌心映出模糊的"；安"；字纹路。
"；磁税官印需要王府的赤砂泥。"；林恒突然开口，指尖拂过苏婉袖口褪色的银丝。
他声音低得像是叹息，却震落了檐角三片刻着巽卦的瓦当。
机关鸟残骸从斗拱滚落，沾着梨汁的翅膀在猿长杖下碎成齑粉。
藏书阁传来典籍落架的闷响，院长杖头铃铛应声碎裂。
九颗磁石滚入地砖凹槽，将《女诫》矮几震得挪位三寸。
蓝衫少年惊呼声中，苏婉的银簪尖已挑起沙盘里的小旗，旗面朱砂星图正巧补全了铜磬的裂痕。
"；三日后辰时，广陵渡口见。"；李才子甩袖将紫毫笔掷入鱼池，墨色晕染开时竟显出半幅辽东矿脉图。
他转身时腰带铜扣突然崩开，落地后滚到苏婉脚边——内侧刻着的漕帮暗号正在缓慢溶解。
林恒的衣角无风自动，沾着磁墨的布料拂过苏婉手背。
两人影子交叠的瞬间，青砖上突然显现出半行消失的篆字。
苏婉瞳孔微缩，那是张武者三年前在磁州赈灾时留下的密文——此人最喜在强者阵营更迭时现身。
院长突然用云纹杖敲击铜磬，裂痕处迸发的清音惊飞满院雀鸟。"；老朽书房缺个磁石镇纸。"；他拾起苏婉的磁石佩，状似无意地露出袖口内绣着的海运星图，"；苏老板觉得，用辽东黑土烧制的如何？"；
风过竹林，铜算盘突然自行滑动。
十三档算珠撞开太子党暗探藏身的东厢房门，露出满地写着"；磁税"；的密信残片。
苏婉弯腰捡起李才子遗落的铜牌，背面新鲜划痕组成个"；张"；字，而牌身余温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