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和玄真齐刷刷的转头看去,这才看到下方不远处站着的李昭和小道童。
李昭已经把面罩给摘下,几人看到她的脸,立马跑下来见礼。
“我原是过来看看你们这边的进度如何,现在看来倒是不用问了。”李昭看着·那扇斜插在雪地里的门,意味深长的说道。
玄元忍不住老脸一红:“是贫道有负将军所托。”
“将军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定是能成的。”玄真讪笑着说道。
“能给我看看吗?”李昭看向玄元手中的那个本子。
玄元连忙双手递上。
这本册子密密麻麻的记录了他们这几个月做下实验后得出的结论,一点一点的改进,但还是没能弄出李昭想要的。
李昭一页页翻过,面色平静,倒也不是很失望。
这种几乎能推动历史进程的东西,没那么容易研发出来,在她的预料之中。
不过是一直没过问,还是要来看看进度,免得他们以为她忘记此事了,便有所懈怠。
“其实比起刚开始已经有长进多了,之前可是炸不掉门的,现在都能炸掉门了,就是其中的一些细则,我还没个思绪,将军再给我一点时间,定是能成的!”玄真顶着一张黑脸,嘴巴不停的说着。
生怕李昭觉得他们没用,再把他们现在的这一切给收回去,把他们给赶走。
他们好不容易在这罗崖县安定下来,如今过得很是不错,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了。
若是再被赶走的话,真是不知道要往哪里跑了。
“我要的东西没那么快能研发出来我知道的,这段时间一直没过来看过,我今日就是过来看看而已。”李昭安抚的笑了笑。
几人均是松了口气。
“我见你们山下的香火倒是不错,这周边百姓看来对你们还是信服的。”
玄元行了个道家礼:“承蒙将军照顾,白云观人多,一直吃用都是用的将军的,贫道心有不安,如今倒是能自给自足,也是不错。”
香火旺盛了,他们便也不用总是伸手去城里要粮食了。
除了研发用的东西外,现在已经完全能自给自足。
“将军有进去观里看过了吗?”玄真问道。
“未曾细看,便直接上了山来。”李昭说道。
“要说咱白云观香火旺盛还得亏了将军您呢,贫道几人为您塑了个像,也在观里,好些百姓都去上香,都是冲着您来的。”玄真嘿嘿一笑。
玄元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之前他们说要给将军塑相,他也觉得不错便同意了。
可现在见着正主了,说起这事来,好像就有那么不对劲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李昭:......
虽然知道了好些百姓在私下供奉她的画像,但是她也只是听说,没想到白云观直接给她来个大的。
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那种传销组织的头目,给所有人都洗脑了,在给她上贡。
“我来此还有一件事情。”李昭扯开了话题,不想听别人怎么给她上贡烧纸上香的。
“玄元道长之前与我说过你们这白云观的道士都是会医术的对吧?”
玄元点了点头:“不过粗浅医术,不敢夸大。”
“我看你们这儿的事有玄真在,再给他配两个打下手的也就差不多了,你予我一些会医术的,给我帮帮忙。”李昭又看了一眼那本子。
玄元在此事上是真没什么天赋,还不如给她干干别的,免得浪费人才了。
“贫道听闻将军在城内建了一座医院,集结了许多大夫看诊,将军手底下还缺大夫不成?”玄元有些疑惑。
“现在不缺,但是很快就要缺了。”李昭没明说。
等打起仗来,后方的军医必不可少,她手底下的大夫得带上大半随军,城内医院定会缺人。
只能先借调些人手救救急。
毕竟医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楚钰带的那些学徒,可还没有一个能出师的。
“将军需要,贫道定会给您安排好的。”玄元应了下来。
爬了那么久的山,时间也不早了,李昭大概的看了一眼他们的布置后,便准备走人。
临走之前,她看了一眼头顶鸡窝看不出个人样的玄真一眼,还是说了一句:“慢慢来,我也没那么急,别把自己的小命给玩完了,悠着点。”
她手底下现在也就这一个摸到点边的,要是给玩完了,再想找一个可不容易。
说完她没等玄真反应过来便转身走了。
这人惯会顺杆往上爬,不能给太多的好脸。
小道童又被她给拎下了山,体验了一把急速下山的感觉,只觉得身边的树木快速后退,没一会儿就到了山脚下的道观后门处。
被放下来后,小道童还一脸的意犹未尽。
虽然这么想有点对不起祖师爷,但是他真的好想跟着将军去学武啊呜呜呜。
真的太酷了!
“您要去看看您的泥像吗?”他仰着脑袋巴巴的问道。
又加了句:“师父和师叔他们说,等咱有钱了,给您塑个金身,就更威风了。”
李昭还真有点好奇,把面罩戴好后,跟着小道童走进了一间很多人的屋子,躲在一处的角落往外看。
只见这屋子里面,一尊有三四米左右高的泥像摆在中间。
那泥像面目跟她只有五分像,身穿甲胄,手按在佩刀上,不怒自威,身下一只吊睛猛虎,很是威武。
下方摆着三个蒲团,这会儿正有两个大娘跪在那叩拜,嘴里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威风吧,做这像可费功夫了,师父和师叔他们等了快两个月才做好的,然后给请回来摆好。”小道童得意的说道。
李昭看着那高大威武的泥像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站过去可能就与泥像中的小橘子差不多高,还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楚。
哪怕知道这是做的她自己,面对这像,她都不由心中生出几分惧意与敬意来。
可见做它的人,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去完成的。
李昭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哪怕她下一场仗死了,好像也没什么了。
原来,她在她的子民心中,是这样的一副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