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肃没有说话,他突然想起传闻中那靖国君主的坐骑是一只猛虎。
也正是因此,她才得名猛虎将军。
能让一只猛虎甘愿做她坐骑之人......
他倒是并不觉得那报信兵所说的全是假话了。
哪怕一向对鬼神之说不太认同,但是这种种情况都让他也不由开始心里出现了一些莫名的猜测。
怎会有人如此得天独厚,难不成真是什么天命之人?
萧肃心情很是复杂的回了府。
刚进门便见到了一直在等着他的齐文竹,见他回来了,立马上前问道:“我听闻前线传来八百里加急的急信,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萧肃拉过她的手,与她一边往里走去一边轻声把事情给解释了一遍。
齐文竹听到大皇子被生擒,喜形于色,下意识的握紧了他的手,直直的看向他:“此事,或许是咱们的一个机会。”
压在头上的一座大山突然这么被搬走了,齐文竹犹如三伏天吃了一盏冰,很是快活。
若是没有了大皇子,齐文礼便是皇子中最为年长,并且出身也是最好的了!
“还不知靖国那边开出了个什么样的条件来换大皇子的性命,但想来要求不会低。”萧肃抿了抿唇,原本平静的心因为此事也有些躁动了起来。
“之前陛下或许是对大皇子有了些许不满,但经此一事,哪怕陛下生气他栽了那么大个跟头,损失惨重。”
“但毕竟是他之前最为宠爱的长子,或许还会因此把那些猜忌给暂时放下,只余下心疼了。”
齐文竹咬牙:“这般说来,此事对他而言还不是一桩坏事,或许还是件好事了不成?”
多年所求之事摆在眼前,她一时之间都有些失了冷静。
“那也得他能好好的回来才是。”萧肃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你是说......”齐文竹的未尽之言中饱含杀意。
萧肃勾唇一笑:“都城离那靖国距离可不近,待到陛下派使臣过去,再一来一回的慢慢谈判,这时间这么耽误下去,他在这都城的势力便会慢慢被瓦解的一干二净。”
“路上若是再出现点什么意外,哪怕没有丢掉性命,若是废了,咱们也不可能会有一位废物储君不是?”
齐文竹冷静了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是得从长计议,在此之前,殿下得让弟弟振作起来才是,可别被底下年纪更小的皇子占去了便宜。”萧肃轻声说道。
提起齐文礼来齐文竹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那弟弟实在是不成器。
若她是男儿身,哪还用得着这般费心费力!
............
以狼牙岭为界,两军便就此僵持了下来。
期间昭家军这边多次被夜袭,想要救出大皇子,但无一以失败告终。
在大皇子被移交至罗崖县城内的地牢看守起来后,各种夜袭刺杀劫牢这才终止。
罗崖县的防护之严密,南朝大军的人连城门都不一定能摸得进去。
而大皇子刚开始日日叫喊着要见李昭,在饿了几天,每天都只给一碗米粥吊命后,便再也没有了力气折腾。
转眼之间便是两个多月过去,天气开始热了起来,而南朝皇帝派来的使臣也终于到了狼牙岭。
使臣一到狼牙岭,气都还未喘匀,便直接让人带着来拜访李昭,前来商议交换大皇子一事。
李昭让人把他们带去了一处空置的营帐,然后着人去叫了秦胜过去应对。
此次过来谈判的使臣姓周,是个御史,南朝皇帝会派他过来是因为此人是大皇子派系的。
再如何,这也是他很是重视的长子,在他性命攸关的大事上,他还是不想让人插手出现任何不可控的意外。
一个时辰过去,周御史茶都喝了好几盏了,还是未见有人过来。
心下不由恼怒,却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人还在对方的手上。
只能好声好气的问旁边守着的一个小兵:“不知贵国的陛下何时能抽出时间过来呢?”
小兵冷着一张脸看了一眼:“那我哪知道?我们陛下忙着呢,你等着就是了。”
周御史一噎,脸色难看了起来,忍了又忍才忍住没发脾气。
又等了一个时辰,眼见着中午都过去了还是不见人来,在他都快要等不下去了的时候,这才见一道身影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
“哎呀,这手上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一时忘记了周大人您还在此处等着,实在是失礼了失礼了。”秦胜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行礼告罪,态度倒是挺好的。
周御史面色稍缓,也跟着行了个礼客气了几句。
但在看清楚秦胜的面容时,他脸上的笑意险些没端住。
“这......”秦胜仿佛才看清的样子,先惊讶的开了口。
“周大人看着怪眼熟的,你父亲可是周显?”
周御史额角跳了跳,勉强露出了个笑来:“正是家父,没想到此次居然会在此遇到秦伯父。”
这声伯父他叫得艰难,秦胜听得也艰难,不过他到底是面上功夫修炼的更好,脸上不见丝毫异样。
仿佛忘记了那周显便是当年攻讦他,最终让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之一。
“这也有十几年未曾见过了,这骤然见了,我这老眼昏花的一时还认不出来。”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你如今这也算是继承了你父亲的衣钵,有了一番作为了。”秦胜呵呵笑道。
“秦伯父谬赞了,家父哪能比得上您老人家老当益壮,如今看着倒是更胜从前了。”周御史皮笑肉不笑,在心里骂了一万句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