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必然的失败
雨势逐渐减弱，空气中弥漫的泥土气息愈发浓烈，天际的云层慢慢散开，露出一片深邃的星空，夜色宁静得让人心悸。
叶凌收回了长刃，眼神复杂地注视着阳辰手中的断剑，目光深处浮现出几分探寻，又夹杂着某种无法言明的情绪。
他的指节微微收紧，像是在压抑心中的波澜。
“算了。”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少了戏谑，多了一丝沉凝与无奈。
他转头望向坡顶的方向，星光微弱，却隐隐映出两道身影，一实一虚，若隐若现。
赤膊男子站在坡顶，他目光凌厉如刀，身影挺拔如山，雨水在他的肌肉线条上凝结成珠，又迅速被夜风蒸发。
他冷冷地注视着叶凌。
“犹犹豫豫的干什么！老三，在异域呆傻了？”
模糊的身影则始终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中，他的声音仿佛融进了夜色，冷静而悠远。
“无所谓的，老三，随心吧，反正都是你的决定。”
叶凌目光微沉，语气中透出些许不甘。
“他和‘那家伙’必有关联，动了他，或许会影响未来……”
模糊的身影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像风吹过深谷，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
“未来是什么？”
叶凌微微一怔，那模糊的身影继续说道。
“刚才我遇到一个幻影，他说咱们是远古之仙，可我问他，若是远古尚未终结，又哪来的未来之仙？”
叶凌抬起头，看向那模糊的身影。
模糊的身影缓缓转过身去，语气淡漠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老三你记住，时空是多维的，没有注定的事情，也没有必然的联系。”
静谧的夜色中，那道模糊身影的声音如同一阵低沉的风，带着某种微妙的情感。
“线在谁的手里，谁就掌握主动权。”
叶凌将长刃缓缓入鞘，雨水顺着刀柄滑落，他转身走到阳辰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声地说道。
“喂，阳辰对吧，你也看到了，那两位也是天生杀人狂，好在我不是，知道吗？我修得是真我本心道，我习惯了直问本心，杀你我做不到。”
他伸出手，指尖凝聚出一道黑白交织的光华，光芒如水纹般缓缓流动，最终化作一个小小的光环，轻轻嵌入阳辰的额心。
阳辰瞳孔一缩，身体微微一震，那光环如一股柔和的暖流涌入他的灵海，随即扩散开来，仿佛在体内埋下了一颗奇异的种子。
他的气息稍有起伏，但那光环却没有带来任何伤害，甚至隐隐有一种助益的感觉。
“叶凌，你胜之不武！你比我高一个境界还耍阴谋诡计……”阳辰怒瞪着叶凌，声音嘶哑，充满了不甘。
叶凌笑了笑，温柔地拍了拍阳辰的脸，打断了阳辰的话。
随即挥动长刃……划破了空间，直接显露出另一片世界，一道长长的裂缝似是硬生生撕扯开的时空伤口。
这，才是叶凌的真正实力。随手挥刀，连时空裂缝都打出来了。
而时空裂缝里，显示的那个世界，却深深印在了阳辰的心里。
好熟悉的味道……那是大战场……
“嘿嘿，懂了吗？所以说什么胜之不武，你这叫什么孩子话，我就是欺负你了，阳曦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你，很公平啊。哈哈！你就自求多福，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
他转身向坡顶走去，语气随意却带着一丝告别的意味。
“咱们走吧。我任务完成了。”
赤膊男子冷眼瞥了阳辰一眼，随后看向叶凌，语气冷酷。
“悟到了？”
“嗯，本来我就是这样设想的，一模一样，无非就是求个印证罢了，心中有数了。”叶凌点头，目光沉静，语气里带着一种淡然与笃定。
赤膊男子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抬脚迈入黑暗。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霸气威武的背影仿佛烙印在废墟之上。
模糊的身影似乎对这一切了然于心，他的声音如风般飘来。
“要记住，‘道’不是模仿，而是要进化。”
这句话，似在点叶凌，却更像在点阳辰。
叶凌没有回应，他的脚步缓缓跟上，直到彻底隐入废墟的尽头。
星空明朗，废墟的宁静笼罩天地。
阳辰挣扎着坐起身却怎么也爬不起来，身体受到的伤害太重了，尤其是本源伤害，在最后燃烧生命叠加道伤之下，灵力值都无法正常恢复了。
他的手掌下意识地按住胸口，感受着那光环在体内旋转，带动着灵海隐隐涌动，微微侧头看向叶凌等人消失的方向，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涌不定。
“阳辰，你还好吗？”断剑灵体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地响起。
阳辰的目光一凝，回忆起刚才叶凌的目光与话语，喃喃道。
“我……是来送功法的对吗？”
断剑灵体沉默了一瞬，缓缓回应。
“也对，也不对。你应该明白，你的功法来自叶凌，如果他没有进阶，就不会创造出你拥有的功法。而若没有你的功法，他又如何能够在此刻进化？”
闭环……
阳辰喃喃低语，脑海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他想起叶凌离去时的目光，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情感，仿佛跨越了时间尽头的一声叹息。
连场大战过后，阳辰的身体千疮百孔，道伤，本源伤，身体甚至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法力，此刻只感觉到深深的疲惫。
“原来如此……可我终究是败了，结束了。”阳辰嘴角带血，苦笑了一声。躺倒在地仰望着广袤的星空，漆黑如墨，却散布着无数璀璨的星辰。
夜色深沉，雨后的空气清新中带着几分湿润，凉意浸入肌肤。
他静静地看着天空，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屈：“呵呵，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阳辰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战斗中的画面，叶凌的笑容、长刃的光芒、以及那笼罩天地的仙魔之影，还有随手挥击出来的时空裂缝。
他连空间都能斩破……
不久前，自己也曾试过，把战场打穿，王影照说，自己摸到了道的边沿。
“实力越强，危险越大……原来是这个意思。直接让我对上仙帝？而且他还高我一阶……战场体系，你真是够看得起我的。”
忽然，叶凌留下的那道黑白的光环在灵海中微微一颤，竟然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光芒如一颗种子般逐渐绽放，化作一道清晰的信息流传入阳辰的识海。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像是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牵引进入一处奇异的空间之中，眼前浮现出一道虚影，虚影中仿佛记录着某种古老的知识与修炼方式。
“这……”阳辰皱眉，仔细感知着那信息。
光环中传来的，是一支古老的修炼体系。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现世修炼的方法——从影到法，从法成仙，再由仙领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