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谢宴很是耐心的给于月回讲解小学知识,一点点的慢慢教,他没有把于月回当成是大人,而是当成小孩子教。
除了最基础的,其余的都是从头开始学,那是鼓励式教育的那种,看于月回理解了还会夸赞她。
是很真诚的那种,不带任何敷衍的。
谢宴真的觉得于月回厉害,大人一般都有自己的思维模式,那些早就学过的东西,或多或少的都会在他脑海里留下些什么。
你去改变她那些已经在脑海中固定的东西,是很难得。
但于月回就不会,她完全做到了像海绵一样,吸收谢宴教给她的知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那种思维固化的现象。
谢宴的每一次真诚的夸奖都会把于月回夸的害羞,眼睛亮亮的,脸颊红扑扑的,甚是可爱,发现这点的谢宴,更喜欢夸奖她了。
这种不断被肯定和鼓励的感觉于月回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一种由内而外的满足感涌上心头,让她发现原来学习也不是这么困难的事情啊!
它也可以变得很简单,又有意思。
语文的每一篇课文都是这么的优美,你看着它就好像是穿越了时空,和那些伟人对话。
一句话简单的问候,竟然也能这么美!
谢宴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每一句话都变成一幅幅的画面通过声音传入她的脑海里,恍惚间于月回到了书里面的世界。
看见了江南的烟雨和柔情、看到了大漠的荒凉和粗犷、看到了江南四月的繁花锦簇和烟雨朦胧,那些从来没有去过地方,感受过的事情在此刻好像都见识到了。
原来老人常说的,“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是真的啊!
数学更是神奇有趣,每每攻克一道难题,就像是获得了奇怪的力量,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数学的奥妙在于,只要你看到这道题,总是忍不住去攻克它,想办法去研究它,运用自己学过的知识,解决一道道的难题,从而获得巨大的满足感。
这是她之前从来没有过得感觉。
知识不再是那么高大遥远,可望而不可及,与她不再是水中月镜中花。
爱上学习的于月回,变得谢宴都觉得疯狂,只要有点时间就看书,认字,不停地在那里写写画画。
这种学习态度谢宴都佩服!
有这种毅力和态度,做什么不会成功啊!
第二天,于月回中午回家,谢宴把这次买回来的东西都递给她,那块黄色小圆点布于月回看了良久。
就在谢宴以为是被感动了时,她抬头说了一句话,“你觉得这种颜色的布,我什么时候穿合适?”
绝杀!
谢宴刚刚还沸腾的心,直接凉到了心底!
他刚刚在期待什么啊!
仔细想想也是啊!是自己的错。
于月回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地里,就算在家也是干这干那的,这种亮颜色的衣服,根本就没有机会穿啊!
就在谢宴觉得于月回带有情绪的反问,抬头就看到她真挚的眼神。
愣了一下。
这明显就是真诚发问啊!
谢宴的良心有那么一丢丢的痛!
他真不是人啊!
怎么能把别人想的这么坏?
暗骂自己的粗心,以后一定要细心一点,这种错误绝对不能再有了!
谢宴笑了笑,强行挽尊道:“你···你 有的时候不是要走亲戚什么的,那个时候穿啊!”
谁知这时于月回幽幽来一句,“我在亲戚家也干活啊!”
谢宴“啊!”
“为什么啊?”
“凭什么啊?”
他以为于月回又被压榨欺负,直接站起来,大声道,“为什么在别人家里还要干活·····”
于月回不以为然道:“我力气大啊!很多男人都拿不起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很轻松的。”
谢宴认真的拉着于月回的手,“就算你力气大,你也是人,你也会累,凭什么给他们干活,他们有自己的子女,干嘛要你干活!”
“你是不是傻,谁到亲戚家还要乖乖干活啊!”
于月回不理解谢宴为什么这么生气,淡淡的来了一句,“我们家就是啊!我和我哥到外婆家或者姑姑家都是要干活的啊!”
谢宴“啊!”
那不是自己去了也要干活吗?不行!绝对不行!他在自己家都不干活,凭什么到别人家就要干活啊!
这种亲戚谢宴决定,以后都不会去他们家了!
要避雷的!
谢宴脸上变来变去,丰富的表情,直接出卖了他!
于月回十分无奈勾起嘴角,对谢宴道:“没事,你不要怕,你去是不干活的!”
谢宴惊喜起来,“真的!”
自己还有这待遇?
随机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找补道:“也不是我不愿意干,你知道的,我,那个······”
于月回直接打断,“没事,不用说我知道,我家亲戚都知道,你干活不行!他们都看不上你干的活!”
“你要是干了,他们还要返工,累的很!”
谢宴“!!!”
直接吐血!
过分了昂~
虽然这是实话,但也不能这么说啊!
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嫌弃了?谢宴第一反应就是辩解,好像非得证明一下自己能行,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就出来了。
他可以不干,但就是不能说不行!
况且他也是有自己的强项的好吗?
不能因为干农活不行,就这么被否定吧!
哎~不对!自己的本意不就是不想去亲戚家干活吗?被别人看不上不是真合了他的意吗?自己干嘛要较真?
非得证明自己可以,被安排干活?
这样就舒服了?
不行!
想想那酸痛的胳膊,和长水泡的手,那是碰下就钻心的疼啊!
谢宴打了一个寒颤,勇敢的承认道:“是啊!我不行!”
怕又听到什么嫌弃的话,谢宴强行将话题扯回来,“那就放着我们去城里或者公社的时候穿!”
“这个颜色衬你,你穿着绝对好看!”
于月回又不黑,她是那种好看的小麦色,况且身上很白,脸上的颜色纯属是晒黑的。
他买的这块布又不是那种嫩黄色,而是冷黄色,穿她身上绝对好看。
于月回点点头,“也行!但这布做完一件衬衣还有多余的,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
谢宴“····”
他做什么,这颜色适合他吗?
这年代要是他穿着这颜色的衬衫出去,不得被人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