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无法,这位主子,向来为所欲为,除了老皇帝的话能听两句之外,便我行我素,谁也不能让她改变主意。
而且,在雨竹的心里,再没有比郡主更重要的了。
萧然不过一介男宠,等一等也无妨。
于是,她将纱帐放下,取了把绢扇,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榻边,轻轻给床上又酣然睡去的美人打扇。
萧然这一等,果然等到了日头高高挂起,已是晌午。
好在郡主的起居室里,一直备着干冰,所以他也不至于太难受。只觉得有些难堪,他低头苦笑,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没什么可抱怨的。
原本,他心里还在暗暗期待,他是不一样的,郡主待他,总跟其他人有差别。
现在看来,并无不同。
心情不好,说晾着,也就晾着了。
而他,没有得到允许,只能带着画具,站在前厅等着。
唯一让萧然得到心理安慰的,就是苏葵没有食言,说允许他把妹妹接进来,今天就派了太医过来了。
在普通大夫那里的疑难杂症,在太医眼里,竟变成了小病,说是只要精心调养,便能下床走路。
可——
精心调养。
他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仰仗这府里主子的垂怜。哪里有能力,去弄那些珍贵药材。
最后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
而且,他不是早就放弃自己的尊严了吗?又在苦苦坚持什么呢?她肯定也在看笑话吧!
苏葵打着哈欠,由雨竹搀着,腰肢款款往前厅而来。入目就见一白衣男子脊背笔直,站在大厅中央,面上带着悲哀,不知在想什么。
桌子上,摆了他的画具。
“久等了,坐吧。”
苏葵抬抬手,吩咐杓鹬道:“点个醒神香来,我实在乏的厉害。”
说着说着,眼睫耷拉着,好似下一秒就要睡去。
萧然见状,连忙出声道:“昨日多谢郡主出手相助,如今妹妹已经接进府里,从今日起,郡主便是萧然与妹妹的救命恩人,待妹妹痊愈后,萧然就是给郡主做牛做马也甘愿。”
听到这句话,苏葵懒倦道:“谁稀罕你的做牛做马,便是真让你做,你确定你做的来?”
萧然一身的书卷气,哪怕出身穷苦,却也是身有傲骨的人。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他断然不可能自甘堕落。
苏葵也不为难他,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开始画吧,就在这儿,待我死后,就放你们自由。现在,就当是陪陪我吧。”
所有人都怕她,恨她,忌惮她。皇帝给了她无上的权利,却也等同于捧杀。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像一个普通少女那般,喜欢上一个心爱的男子,与之一生一世。
沐嫣曾经喜欢过一个男子,那人是个书生,那时她年幼,满心欢喜的告知皇帝,希望得到成全。
老皇帝前头刚欣慰点头,后头,那书生,便失足跌入书院的荷花池,一命呜呼。
从此,沐嫣总算看透,一夜长大。
老皇帝忌惮她父亲残余的势力,绝对不会允许她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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