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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一眉道师 > 蛇妖诡影-噬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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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灵感来自小时候老辈之间相传的一个老传说,一个关于深山大蛇的故事。

雾泽村四面环山,石头山被葱葱郁郁的绿装裹住,古代无石头开采和木材需求,所以深山密林,上有氤氲雾气,一股原始森林的感觉。

村民吃水洗衣服,均要用这山涧流水。

这日如往常,村里几个农妇聚在一起,嘻嘻笑笑得在溪畔洗衣服。

嬉笑之间,刘氏抬头望了望远处的石壁上“一捆长棉担”(北方对床单的叫法)。

“噫,这是谁家的棉床单,洗完了不带走放在了那里。”

众人顺着方向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噫,你说啥哩。”众人责备道。

刘氏挠了挠头,很是不解。

这日,众人又来到此处洗衣服,同样是嘻嘻哈哈。

巧的是,又是刘氏,她看到石壁上站着一个白衣青年,只见他注视着这里,但是因为距离稍远,你只觉得眼神空洞,黑黢。

这次她没声张,指着那个方向,众人顺着望去,又是袅袅氤氲的雾气,啥也没得。

这下刘氏内心紧张了起来,难道大白天遇见鬼不成。

顾不上其余妇人的嘲笑,她拿着锤衣的木棍向着石壁走去。

众妇人骂她神经,一个接一个地收拾衣服径自离开了。

刘氏没有理睬,她胆子一向很大。比他男人都有胆色,平日里面屠宰杀鸡的事情,老爷们都被踢一边,都靠她。

那妇人越走越近,要看到了那块石壁,到这块石壁的距离比自己想象中的距离要大,她第一次在视觉和现实中陷入了困惑。

眼前的石壁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粗糙且满是岁月的沟壑。石壁的颜色暗沉,灰黑中夹杂着斑驳的土黄,像是被烟火长久熏烤过。就在这凹凸不平的表面,蜿蜒着几道细长的痕迹,曲折蜿蜒,恰似蛇类蜿蜒爬过留下的,边缘处带着些不规则的毛糙,像极了蛇身鳞片刮擦石壁时的遗留,给这寂静的石壁添了几分诡异与神秘。

刘氏登上这石壁,摸着石壁上的花纹,陷入了沉思。

一阵山风吹过,扫得脸生疼,风声呜咽中夹杂着一声声呼喊。

“你过来呀,过来呀。”

这声音像个少年,清脆洪亮。

刘氏的双脚不知怎的,开始不听使唤,径直朝着左前方不远处黑黢黢的山洞走去。

风是从洞内刮来的,带着一点寒气,这是一条山涧河,河水由洞中流出,冰脚。

刘氏手握着杵子,一步一步向着洞内走去,起初还有点光亮,洞口的亮光随着水面打在头顶的石壁上,波光粼粼。后面就再也看不清了。

不知道顺着河道走了有多久,待到一个转弯处,不再黑黢,开始变得明亮。

刘氏隐约见得前面石坡上,两只铜铃般大的灯笼仿佛在忽闪忽闪。

定睛一看,哎哟,没被吓个半死。

就在那石坡之上,一条巨蟒盘踞着,身形如水桶般粗壮,鳞片在黯淡光线下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三角形头颅高高昂起,信子如黑色闪电,不断吞吐,发出“嘶嘶”声响。双眼仿若燃烧的绿火,冰冷且充满恶意,死死锁定着闯入者。粗糙的蛇身紧紧缠绕在岩石上,似与狰狞怪石融为一体,分不清究竟是蛇借石形,还是石化蛇影。

四周死寂,唯有巨蟒吐信的“嘶嘶”声,如恶魔低语,在空气中回荡。风穿过山谷,吹得荒草沙沙作响,仿佛无数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生物在蠢蠢欲动,为这场邂逅更添几分惊悚寒意。

刘氏怔住了,突然觉得灵魂一紧,这蟒蛇的眼睛像是带有魔力。

就在那一瞬间,刘氏感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尾椎沿着脊柱疯狂蹿升,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每一寸肌肤都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她想张嘴呼喊,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紧接着,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开始拉扯她的灵魂,像是无数根坚韧的绳索,紧紧缠上她灵魂的每一处,要将她从这副熟悉的躯壳中生生拽出。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发出尖锐的哀鸣。灵魂与肉体连接之处,好似被千万根烧得通红的钢针同时穿刺,那钻心的剧痛迅速蔓延至全身。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在剧烈颤抖,思维变得混乱不堪,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旋转。

每一丝灵魂的剥离,都像是在撕裂她最珍视的东西,记忆、情感,都随着这痛苦的剥离而变得模糊。那种痛,不是简单的皮肉之苦,而是深入骨髓、直抵灵魂深处的折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自己正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永无出头之日。

最终刘氏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灵魂出窍的模样,白色的灵魂绕过自己,盘旋两周后,向着那大蛇的方向飞去。

那大蛇吐着信子,张开大口,一口将刘氏的灵魂吞噬。

可怜那刘氏的灵魂,在蟒腹中越落越深,像是坠入了万丈悬崖。

刘氏嘴角一歪,痴痴傻傻,向着洞外一拐一拐地走去。双目空洞无神,形色蜡黄。

她没有死去,只是少了灵魂,如同一具行走的傀儡,在这人世间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没有了记忆,没有了情爱,甚至忘记了家的模样。

街头巷尾,她茫然游走,眼神空洞。路过自家门前,那熟悉的木门、斑驳的墙壁,却激不起她一丝熟悉之感,脑海里关于家的记忆如被一场大火烧尽,片瓦不留。

行走在这人世间,她的脚步虚浮,摇摇晃晃。时而被石子绊倒,膝盖擦破,鲜血渗出,她却只是缓缓爬起,目光依旧呆滞。寒来暑往,无人在意她的飘零,她就像世间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被命运的狂风肆意摆弄,在这繁华又冰冷的人世间,找不到一丝温暖与归属。

“可怜她家的娃儿,小的刚断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洗衣服回来就变得痴痴傻傻。”

村里的长者和邻里都叹息不已。

村里的娃娃不敢正视刘氏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睛空洞冷漠,每次都是恶狠狠的,像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刘氏失了灵魂,只剩一具空壳游荡在世间。她的脚步虚浮踉跄,嘴里喃喃着,哼出一首关于大蛇害人的歌谣:

村头大泽起迷雾,

巨蟒蜿蜒藏深处。

铜铃竖瞳绽幽光,

血口獠牙似刀斧。

农夫田间忙耕种,

黑影突袭命呜呼。

孩童溪边戏耍时,

腥风卷过影难捕。

妇人夜半忙家务,

梁上簌簌现可怖。

长躯游弋房梁间,

利爪挥舞血溅屋。

全村老少皆惶恐,

祈神拜佛无用处。

大蛇肆虐无尽期,

灾祸连连泪如注。”

那歌声毫无起伏,沙哑又干涩,仿佛是老和尚低声喃喃的诵经声,又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呜咽,在寂静的街巷间飘荡,听得人心底发寒,可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唱着,仿佛被看不见的丝线操控的木偶,又仿佛失去孩子的祥林嫂一样。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山中水涧去洗衣服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一时间成了一个不为人说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