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线战役最高指挥部内。
白远捏着手里简明扼要的电文，眉头拧成一团。
虽然寥寥数语，却道出了空战当时的凶险。
尤其是这个唐冬至，明明是个新人，却宛如英雄一样救场。
【他是天生的王牌！】
这是海东青轰炸机联队沈怀年上校，在电文最后对唐冬至的评价。
“太离谱了，那支坦克部队竟然也是他发现的！”
“像这种有天赋的苗子，成为王牌飞行员是早晚的事情！”
白远还期待着，系统界面里的飞行联队图标什么时候能变成某个人的头像呢。
那就意味着有人晋升为王牌飞行员了。
偷偷在小本子上记录下唐冬至的名字，后面标了个二等功。
思索一番后又觉得有些不妥。
于是划掉，改成一等功！
目前军队内最高等级的战功也就是一等功了，再高的他还没想好。
做完这些后，白远又叫来参谋。
通过与前线杜酒的信息相印证，白远几乎可以确定，沈怀年和唐冬至大概率是直接端掉对方的前指了。
敌人的最高级别大脑——集团军司令部虽然还在，让前线部队不至于直接变成没头的苍蝇。
但队伍与队伍之间的防守联系已经没有那么密切了。
“给吴敌发报，让他抓住战机，赶紧动起来。”
……
骑一师师部。
俞杰少将坐到吴敌面前，推开餐桌上的残羹剩饭还有多余的餐具。
“来，杀一盘。”
俞杰掏出棋盘开始摆子，是一副象棋。
俞杰是骑一师的前师长，本来按白远的意思是把他调到参谋部的，以后另有任用。
后来经过柳满楼建议，还是把他留在了骑一师，任职副师长兼参谋长。
毕竟身为老领导，没人比他更熟悉这支部队。
俞杰倒是无所谓，也没表现出什么负面情绪。
毕竟整支部队都是白远的，哪怕被派去喂马，都得乖乖剁草料不是？
降职让位置是命令，作为一名对领袖无限忠诚的军人，他是一定会服从的。
但也因为是一名军人，他也有自己的傲气。
所以对于吴敌，他是不服的。
当然，他不会把任何情绪代入到工作和作战中。
那么就先在棋盘上找补一些吧！
看吴敌还没有动作，俞杰不由催促道：“无论是作战计划，还是军事部署，都已经确认八百回了，现在就等发令枪响的前一秒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情做！”
吴敌不好再拒绝，于是举着木质棋子邦邦邦的在棋盘上敲击起来，看上去倒是颇有气势。
有新人参谋见两个主将在下棋，忍不住窃窃私语：“身为最高指挥官这么悠闲真的好么？”
一旁的老参谋见面前年轻人连胡子都没有，下意识的嗤笑一声，随后低声教育：
“你还年轻，不懂很正常。”
“？”
“这就是战场，在战斗打响的前一刻，大家都是在‘松懈’的戒备着。”
听了老参谋的话，年轻人若有所思。
棋盘上，此时的吴敌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楚河汉界之内只剩下一队士和一副车勉力支撑。
“将军，抽车！”俞杰笑呵呵的看着吴敌满头大汗的样子，同时心下暗爽。
这时，一名通讯员从外屋闯进内屋，嘴里呼喊着：“师座，总司令电话！”
听闻此言，吴敌如释重负。
“哎呀，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局啊，只可惜时间有限，只能平局收场了，俞副师，我们来日再战哈~”说完，一把将棋盘胡成一片。
然后不顾俞杰杀人般的目光，飞速逃离内屋。
当握住电话后，吴敌脸色不再轻松。
“是……明白……我部马上执行命令！”
“您和参谋长多注意身体。”
当电话另一端传来忙音后，吴敌将话筒按回电话上。
“通知各部队，营以上的干部来师部开会，动作要快！”
副官：“是！”
俞杰走到吴敌身边，开口询问道：“什么情况？”
吴敌将电话里收到的信息托盘而出，后者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两架轰炸机，轰掉了一个前敌指挥所？这还是……”俞杰很想跟一句“这还是人类么？”
然而考虑到都是战友，他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吴敌轻声附和：“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是那种推崇英雄主义战斗的指挥官，可即便如此也从未敢设想，竟然有人能在战场上把个人英雄主义发挥到这种程度！
“沈怀年、唐冬至，我是真想见一见他们。”
俞杰：“放心，等这次战役结束，庆功大会，你们一个都少不了！”
……
两个小时后，16位营长如期而至。
此外还有后勤部队的几名军事主官。
全师光是作战人员就直逼两万了，算上运输辎重的更多，此时在这些指挥官聚集在一起，内屋完全坐不下，不少人都是站着的。
“闲话我就不多说了，作战方案和各部的部署，我相信你们都烂熟于心了！”
吴敌扫视一圈。
尽管这些指挥官并不是吴敌的老下属，双方属于初次“合作”，但此时却全都被对方锐利的眼神慑服。
“大家在边界线上修整也有段时日了。
这段时日，士兵们养精蓄锐，大量物资被从后方调集过来堆积在这里，为的就是这一刻。”
“我决不允许有任何人掉链子！”
“是！”xN。
由于敌军的前敌指挥所被端掉，吴敌在原有的作战计划上进行了微调。
最高决策层烟消云散，最上层指挥系统被破坏，这不是草原集团军司令部再派一位高级军官过来就能立刻解决的事儿。
对方至少要再出动一个指挥团队。
并且到达之后要重新组建并捋顺指挥系统，两个师才好再次被联结起来。
空军的神来之笔，相当于直接帮他们把最难的大题给做完了。
吴敌就是要抓住这个时间差。
所以骑一师由原来的把“敌最高指挥所”当做整体目标，换成了其余残留的指挥所，进一步瘫痪对方的指挥系统。
不求大规模杀伤敌军的有生力量。
只求抓住敌人的薄弱环节猛打，然后趁虚突击敌人的指挥节点。
先是团级，然后是营级。
最好把敌人全部切割成一个个连。
然后击溃这些连队，把他们打成溃兵。
这样一来，即便是两三万人，也不过是一盘散沙，等着后续跟进的步兵师去收割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