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杨明志的继续询问,他知晓了这孩子的父母情况,果不其然,他父亲是一个军官。
“我父亲是一个团长,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很清楚,至少在1941年3月,我收到了父亲寄来的信件。他说中国的抗日战争很艰难,但敌人终将失败。他特别勉励我,要努力学习,等学成后回国去建设满目疮痍的祖国。”
柳红秀现在需要的就是希望,杨明志果断倡言:“小辣椒,等我们回去了,我们在和莫斯科通信的时候,就说起你的事!毕竟留守在白俄罗斯孤军奋战的部队,拯救了以为盟邦的孩子,这已经上升为到国际层面的。莫斯科会把你获救的事告知中国,届时你的父亲也会知道这件事。”
“真的?!”激动中的柳红秀为之一振,挂在脸颊的眼泪也荡然无存。
“当然是真的,而且你不想知道等回到根据地,我会给你安排怎样的任务吗?”
“我……我想知道!”
“你现在看到那边的机器了吗?”杨明志随手一直正在值班的电报员,“未来你就操作这样的机器,这叫做电报机,也叫电台。我们将用这样的机器将你的事上报,信息会层层传递到中国,你父亲的耳朵里。
未来,你也和其他被解救的人一样,为了我们的抗德根据地添砖加瓦。你就做一名电报员,而且是会说汉语的电报员。到时候我在外领兵作战,咱们就用汉语直接说话,根本不用担心敌人的监测。”
柳红秀似懂非懂,她明白两点,自己平安的事父亲将知晓,其次自己也将为这支苏联红军做出重大贡献。
她知道自己身子柔弱,在集中营时无时无刻不憋着报仇。既然有报仇的路子当然要把握住。她就学着大人的样子,挣脱了杨明志的怀抱,笔直的站着举起右手敬礼:“遵命!我一定会完成所有任务。”
“好!小辣椒,我等着你的优秀表现。”说罢,杨明志扭过头用俄语说道:“贝茜卡、娜塔莎,在不战斗的时候,你们要照顾好她,直到我们回家。”
……
“小辣椒?你爹若是个团长,未来可能前途无量啊。那时候,中国的百年屈辱终结,迅速奔向现代化,国家和平了,你就真的幸福了。”傍晚的事时,杨明志难以不好好琢磨,现在那三个姑娘搭伙儿睡在一起。
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那么的静谧。数千人静静的躺在这大森林中休息,唯有轮流站岗的士兵,密切注视着风吹草动。
一牙新月高挂,繁星璀璨,在黑暗森林里,杨明志的这支四千多人的队伍正在为明日的行军和战斗,作着最为关键的休整。
德军或许也在森林中,他们的巡逻队搜索着游击队的踪迹。
从外围的岗哨建设完毕,以及尔后的夜幕,哨兵就好似那猫头鹰保持清醒的盯着。为了更加隐蔽,甚至有人爬上白桦的枝头。
即便是轮流站岗,进入下半夜哨兵们也难以不昏昏欲睡。
天渐渐亮起来,现在不过凌晨五点,正是一天最冷的时间。四月底的白俄罗斯气温依旧很低,全身发冷的哨兵嚼起随身的饼干粉,这甜腻的早餐填饱了肚子,也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也就在这时,机警的哨兵觉察到了森林中的一丝躁动。
“嘿!摩里斯基,醒醒,可能熊出没……快醒醒!”
“是……是嘛?如果熊,咱们就不能开枪,更不要招惹它。”
“但是,也有可能是纳粹!”
一听到这个词,再睡眼惺忪的家伙都精神起来。在部队排布的多个隐蔽哨所,其中一个发现了异常。他们仅有两个人,手头也只有两支半自动步枪。他们收到的命令是,一旦确定是敌人,立刻开火。
伞兵士兵摩里斯基和米拉夫斯基的步枪已经上膛,两人趴在大树树干后,聆听着沙沙声。假如那是熊或者是野猪,只要这牲畜不主动攻击,他们也不开火。能不开火就不要浪费子弹,两人保持着淡定,给步枪上了枪刺。
那嘈杂的声音还在逼近中,渐渐的,就不只是沙沙声,明明是有人在那说活。
机警的摩里斯基摘下钢盔,就在树根下抓了点青草插在他的船形帽,接着悄悄探出头,赫然看到两个人。
“嘿!米拉,有人过来了。”
“是吗?是敌人!我们准备战斗。”说着,那米拉夫斯基已经把枪口伸出掩体。
“不!不要紧张,我觉得那不是敌人,我们稍微等等。”
两名士兵都探出脑袋,他们的步枪压在胸膛下,随时准备先发制人。
不过发出噪音的并不是敌人,他们逐渐看到两个矮胖的身影,那是两个中年女人。她们各挎着篮子,蹲在大树跟下像是在挖掘什么,缠着的头巾还有臃肿的体态,传统的俄国妇女就是这样。
唯一令人警惕的,她们腰里还缠着武装带,背上还背着步枪。视力不错的米拉夫斯基一眼认出,那是毛瑟步枪。
“这里距离咱们下一个目标白牛村已经很近了,或许这些家伙是给敌人卖命的?摩里斯基你怎么看?”
“怎么可能!我看咱们是遇到了游击队。”摩里斯基灵机一动,命令道:“这两个妇女什么情况,我们俘虏她们就好了。现在,你左边,我右边,咱们悄悄迂回过去。”
两个男人说干就干,他们尽可能的避免噪音,逐渐迂回至女人背后,直到这一刻,两人才看清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她们操持着匕首正在挖掘蘑菇。
“注意!你们被俘虏了!把刀子放下,举起双手!”
女人明显吓了一跳,哗啦坐在地上,紧张的扭过头,正看到无比严肃的摩里斯基这张脸。不过紧张仅仅过了几秒钟,她们彻底安下心来。
毕竟,在她们面前站着的是穿着苏军制式军装的人,说的话更是俄语。
两个女人紧张和戒心瞬间消失,甚至不由伞兵询问,其中一人兴奋的嚷嚷:“你们是那支部队的?是游击队,还是主力部队?莫非是我们的军队打回来了?”
“我们是伞兵,正在执行任务!现在立刻跟我们走,到我们的营地里!”摩里斯基如此要求,有将女人夹起来带走,尽管两个女人有些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