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空袭?该怎么躲避?
情况紧急,很多战士突然意识到自己简直无处遁藏。很多人想到逃跑,此时基层军官已经无法控制溃逃的士兵,他们自己也加入了逃跑的队伍。
士兵们几乎都在向西方奔跑,平日里为了长途奔袭练就的穿林腿,这时竟促成了其逃命的神速。
罗沙科夫已经没时间对自己吓破胆的同志失望,他本人意识到自己难以逃脱,那还不如抱着头依靠一颗大树根蜷缩一团,祈祷着冲击波和弹片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空袭开始了。
第一论攻击波由三十架俯冲轰炸机开启,飞行员以那片树林区域为目标,开始了死神咆哮般的俯冲,炸弹接着抛投出来。
三枚1800kg的重型航弹砸入森林,因此地土质相对松软,巨大的力道使得炸弹愣是砸入地面半米才爆炸。如此爆炸效果斐然,威猛的冲击波,瞬间斩断了半径八十米区域内的所有树木,强烈的震动震死了该区域内的所有生灵。
仅仅这三枚弹,就造成近二百名苏军士兵的当场死亡,几乎无人有全尸。
更多的航弹坠落,再猛烈的爆炸,掀起的土壤竟被炸到了二百米的高空。
德军官兵们纷纷蹲在战壕中,唯有少数胆大着敢于露出一对紧张的眼睛,看着几公里外壮丽的一幕。
唯有格里芬,他挺直了胸膛,抬起头看着这一切,嘴里念念有词:“俄国人!那个叶甫根尼!你们在洛耶夫制造的恐怖,你们今天也亲自饱尝了吧!你们去死吧!”
德军轰炸的范围实际是一片宽五公里,纵深三公里的区域。第一轮攻击结束,第一航空中队展开第二轮轰炸。
但在一队长看来,那片区域的大部分树木,已经在攻击中被摧毁,区域内的敌人理所当然是十不存一。他并不认为苏军会把数量庞大的兵力放在这样相对密集的区域内,苏军大概率的不会遭到毁灭性打击。
既然任务即使这样,他必须务实又严谨的完成任务。
第二轮攻击的投弹量不多,在完成投掷后,保罗亲自将战斗机拉高。
此时此刻,被攻击区域一片狼藉,腾起的烟尘使得那里仿佛一座即将惨烈爆发的活火山。
一队长骄傲的对着无线电说:“先生们!干得好!第二、第三中队,这是你们到俄罗斯的第一站,你们干净利落的完成了任务。你们两队即可返航吧。”
第二中队长回复:“那么你呢?”
“我决定低空侦查一下,确定我军是否真的大量消灭敌人。”
此时此刻,两轮攻击后,苏军直接死亡的士兵已经超过五百人,又有一千余人遭到不同程度的受伤。
一队长猜的很正确,苏军才不会傻到把大量军队放在一处。处于德军阵地西边的苏军,合计四个步兵团,是分别驻扎在比较分散的区域。
德军的轰击依旧造成了苏军的大量伤亡,其中伤亡最大的是炮兵团和罗沙科夫自己的部队。
多罗宁和罗沙科夫都非常幸运的在轰炸中幸存,两人的耳朵被震伤,甚至流出鲜血。他们脑子昏昏沉沉,耳鸣困扰着各自的精神。
毕竟炮兵的榴弹炮阵地从高空看来比较明显,那里成为众矢之的。两枚500kg炸弹攻击了这里,并造成了尚未发射的近二百米炮弹的殉爆,一时间这里发生了恐怖的大爆炸。所有的缴获自德国和罗马尼亚的75毫米炮,在爆炸中成为细小的废铁,总人数一千五百人(包括后勤兵)的炮兵,真的十不存一。
第二严重的事罗沙科夫的284师第一团,该团部队都算是精锐,很多士兵就是去年被解放的战俘。很多人是在1941年四月参军的,当战争爆发时,很多人就被德军俯冲轰炸机凄厉的吼声吓傻,这一次,他们难以克服昔日被其支配的恐惧,再次选择逃跑。
逃跑是为了活命,他们不曾想到,在冲击波杀伤半径五十米的航弹攻击下,这番抱头鼠窜又有多大的活命机会呢?反而不如趴在地上,至少能躲过弹片的攻击。
罗沙科夫终于坐起来了,他扫视一番,刚刚茂密的树林,这时候当然无存。树林并没有真的消失,而是成了碎片,散落在这片土地上。
“喂!还有人活着吗?还有人活着吗?”
没有人应答,世界也并不安静。
罗沙科夫猛地抬起头,只见几架德军飞机居然在自己头顶盘旋。
目光敏锐的一队长立刻注意到这一个个坐着的人物,他当即命令:“僚机下降,跟随我向受伤之敌射击。”
无数子弹向着罗沙科夫砸来,他逃命的本能带动这幅残缺的身体,向一个弹坑跑去。其身后就是敌机扫射溅起的一串“死线”。
他幸运的躲过了扫射,整个人却在弹坑了陷入昏迷。
这一发现使得一队长认定,还有许多苏军士兵挨过了轰炸。
“你们这些幸运的人,我要继续攻击你们!”一队长切换频道,立刻向渐行渐远的两支中队发出命令。
“二队、三队,你们的燃油如何?”
“完全没问题?”两个中队长做出相同回应。
“真是太好了,给我回到战区,低空作战,向发现的地面目标射击!”
这一刻,罗沙科夫好多罗宁的幸存部队,遭到了第三轮集火打击。介于指挥官陷入昏迷,整个部队陷入群龙无首的窘境。
活下来的士兵哪里顾得上伤员,一个个开始朝着附近的森林狂奔,他们知道,那里已经是唯一能活命的区域。
庞大的德军机群杀回来了,那些安装航炮的斯图卡,发现的目标发射炮弹。他们发射的都是些高爆弹,装载该单种,就是考虑到目前战况的可能性。
战斗演变成了德军的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附近的苏军部队悲哀的注视这一切。
瓦西里耶夫、佩罗尼斯基、巴尔岑,还有拉夫连季。他们无一例外的选择沉默,因为在他们看来,罗沙科夫同志已经光荣的去见马克思了,面对法西斯的獠牙,自己眼中缺乏防空武器,明显不主动暴露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娜塔莎趴在一处绝对安全之地,即拉夫连季的营地。她眼含热泪的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呜呜的哭泣声令人心碎。
“亲爱的,别哭了。这就是战场!是战争!”
伊戈尔的安慰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让她哭声更大。
“娜塔莎,别哭了!”
“是佩里娅!那孩子就在那边的位置,她会不会已经死了?!”
“佩里娅?”伊戈尔对这个名字了解不多,“佩里娅是谁?”
“是一个中国人!也是我的妹妹!那里是雷达排的营地,敌机正在飞向那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