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量的游击队活动,莫济里到戈梅利,整条铁路线处于紧急状态。来自北方的苏军游击队,已经制造了多起针对铁轨的爆破,为了避免损失,德军旋即停止了这条铁路的日常运输。
列奇察的火车站因而没有火车停靠,货运仓库中的物资存货量也不多了。其中的一些成品汽油,本来是该运到前线的,如今非但运不到,反而成了危险的所在。
火车站是那么的重要,以至于德军在这此部署了整整两个营!赫兹曼也做出了简单的预案,假若苏军要猛攻火车站,那么各处的部队,就向火车站击中。毕竟一旦火车站失守,意味着列奇察整个城防体系的崩溃。
然而苏军对列奇察的德军底细,了解的并不想进。城里的所有间谍皆被德军清理,当战斗进入七月中旬,苏军指挥部再没收到来自列奇察的电报。
根据目前的战局,杨明志倒是认定列奇察城里的守军不多。部队既然破了德军防线,乘胜追击在十八日傍晚,或者晚上八点之前,完成对列奇察的解放,应该不是难事。
就算德军强大一些,部队解放城市的下限时间,也一定是在十九日天亮之时。
苏军,已经在约定的下午三点开始了全面进攻。
“兄弟们,你们要好好忍耐,等待到了目的地说不定你们就是和敌人率先战斗的英雄!是后面的弟兄们骄傲的对象。”掀开坦克顶盖探出半个身子的契科夫如此调侃。
然而捆在坦克上的士兵们一个个叫苦不迭,他们一副像是便秘的模样,令契科夫又好笑又担忧。
班长强忍着尾椎的疼痛,奋力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的骨头非常结实!这点……这点颠簸不算什么!”
“好吧,我很佩服你们的忍耐。我们就保持这个速度,我估计也快要和敌人可能的守军接头了,请你们检查一下自己的武器。”
“好……好的!同志们,检查弹药!再把匕首拔出来,损失准备斩断绳索。”
BT坦克的北进之路相对平坦,他们逐渐离开了荒地,开始进入所谓的麦田。
契科夫认得出这些居然抛荒的田地就是麦田,苏联的集体农庄模式之下,新开垦的田地面积都很大。如此大的农田皆由拖拉机开垦,使得农田的模样,即便它已经抛荒,和真正的荒地依旧差别巨大。
“呵呵,看来德国人是没有闲心在今年春天播种呐。我还以为我们的坦克会压坏快要收获的麦地。”契科夫不禁感慨。
步兵班长扶着有些麻木的屁股,“德国人都是群掠夺者,他们不是生产者,或者说只会奴役平民给他们种地。”
“但是德国人已经杀了太多的平民,难道让鬼魂给他们种地。所以我看列奇察城里也没多少平民,至少不会是农民。”
“你说的很对。看不出你们坦克兵还有些谋略。”
契科夫一阵大笑,接着自信的说:“废话,没点谋略,我早就死了。”
坦克已经孤军深入至少十公里了,这段越野路程才用了四十分钟。
上午的战斗,崩溃的德军少量部队向北方逃离,他们清一色的向东北方向撤退,因为那里就是城镇多纳伊奇,德军最近的一个据点。到了下午两点,第一批北逃的德军才抵达这里,这时候,赫兹曼才收到了前线最为详尽的情报。
苏军的兵力绝对超过一万人。这个数字乍一听非常惊人,难以令人确信,随着前线撤回来的官兵详细供述,这一情报俨然就是事实。一万名苏军士兵还竭力的向两翼扫荡,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显而易见。
好在,到了下午三点半,赫兹曼终于收到了令人欣慰的消息。即722师将抽掉一个团立刻沿着公路向列奇察增援,虽然只有一个团两千号人,一旦他们抵达,城内就有三个标准的步兵团。兵力虽然还是不如苏军多,少上一两千人,敌我态势还不算太糟糕。
“我求求你们,赶紧来增援吧。”
赫兹曼依旧站在天台,他一边视察着周遭,一边祈祷援兵的高效增援。
他万万想不到,反倒是苏军的先遣部队,在下午三点五十分,就杀到了公路,甚至和一支德军侦察班撞到一起。
莫济里——戈梅利公路,其两侧有着大量的树林,尤其是列奇察的南部五公里左右,还有一团长达四公里的森林带,其中几乎全是松树。因为长期的木材开采,使得森林的树木相对稀疏,以至于卡车都能在树林中穿行。
契科夫面对这一切非常高兴,毕竟根据地图显示,过了这片纵深才两千米的树林,通过中间的公路,就能看到列奇察的建筑物了!
“兄弟们,下车吧,如果这里有埋伏,我们马上就能战斗了!”
班长麻溜的斩断绳索,他触地一瞬间,麻酥的大腿竟支撑不住身体,他坐在地上休息了十多秒才勉强站起来。其他的士兵也是如此,一个个都在抱怨自己的失策,所谓“早知如此就带上毯子垫屁股”。
契科夫可顾不上他们,他钻回坦克后,就命令驾驶员缓速开车。那些纯粹轻装的步兵们,忍着疼痛也跟在坦克后方,毕竟谁都不想成为潜在的德军狙击手的目标。
步兵们弓着背,手中的冲锋枪已经上膛。
突然间,一声突兀的枪响,一名苏军士兵的脑袋,竟炸裂成大量碎块,整个人当场死亡!
“狙击手!卧倒!”班长大吼一声,枪口瞄着任何可疑的方向。紧张的他甚至顾不上自己满身的血。
紧接着,枪声又响了,这一次是打中了坦克的侧面,子弹划出一些火花,弹飞进一棵树树干中。
突如其来的狙击也令车内人大吃一惊,契科夫努力保持镇定。
“驾驶员,发现敌人了吗?”
“没有。”
“该死!炮手,调整炮塔。你眼睛敏锐,好好搜索。”
“遵命!”
契科夫渴望能迅速找到敌人的位置,然后施展凶猛的火力覆盖,然两分钟过去了,仿佛一切恢复了平静。
狙击手是不是撤了?
正当步兵班长稍稍抬起头时,枪声又响了,那子弹直接打飞了班长的钢盔。
“好了!是十一点钟方向!”炮手毫不犹豫,他向火光处打出一发炮弹,接着又是机枪扫射几十发。
契科夫紧张得注视着:“打中了没有。”
“等等尘埃落定吧。”
“我等不及了。驾驶员,向那里推进!”
机枪和炮弹并没有灭了德军狙击手,只有当坦克冲过来时,意识到根本无法击败这钢铁乌龟的狙击手,旋即撒腿就跑。
“你不是个合格的狙击手,居然突然暴露!”炮手这次没有再给他机会,一发炮弹结束了其生命。
然而,当狙击手打了第一枪时,就等同于苏军的暴露。坦克又是机枪扫射,又是火炮轰击,制造的噪音可是不小。
最关键的,还是炮弹爆炸后腾起的烟尘,虽然那烟尘不算大,然在空气澄澈的白俄罗斯,五公里外一直站在天台,注视着南方的赫兹曼,竟看到了那异常的烟尘。
因为坦克合计开了三炮,腾起的就是三团烟雾。
“俄国人!你们……你们终于到了!”
赫兹曼的双手在颤抖,他本以为苏军还要再等上一小时才可能出现的。这时候,通讯兵气喘吁吁的爬上天台。
“报告师长!公路那边!公路那边!”
“别慌!快点说!”
“是俄国人!他们的先头部队出现了!”
得到了这一切确凿的情报,已经紧张了一整天的赫兹曼,居然放松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先头部队之后必然是其数目庞大的主力,该来的我们无法躲掉。卫兵!都跟我下楼,回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