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五天，无人关注的凤衔珠已经很快熟悉了当下的生活，每日虽然是粗茶淡饭，却是星际时代从没有过的地球原产物，因此她十分珍惜。
还好她是星际时代贵族出身，还是原人类家族，会学习古老人类进食等一系列习惯。很多新人类一生都是靠营养药物度过的，不懂得怎么吃饭。
除了每天按照记忆中的习惯练武之外，还增加了练字环节，为她日后的字迹进步做铺垫。
只是按照原体的记忆，住在凤家的堂姐妹和表姐妹们经常来捉弄她，这五日居然完全没人来，想来也是之前差点淹死她给搞怕了。
“虞先生，我有一个疑问。这个身体这么健壮，也这么快就恢复好了。怎么会就因为这件事而导致不孕呢？”凤衔珠一边写字一边和旁边嗑瓜子的雪貂交流。
从口中吐出瓜子，沉迷于地球原产物口味各种零食的虞泉有些不好意思。他在旁边的桌布上擦了擦小爪子，仔细想了想道：“或许也有别的原因，野史的记录只是一种民间传说，即便是官史上有些原因的记录，往往只是表面的。过两天等你咳嗽停了，我们出门偷偷找个医生给你看看现在到底如何了。”
“你也觉得那个给我看病的老头像个庸医吧。”凤衔珠吐槽：“说出去，谁相信呢？连个靠谱医生都没有的我，居然是神龙王朝，护国将军凤氏的四小姐。”
“历史上，凤氏一族所有的男丁都死于边塞战场，所以才会轮到你们姐妹披挂。除了你的二姐，后来的华阳公主因为自幼体弱多病免去一劫，你的姐妹中，也只有你活下来了。”
虞泉有些叹息道：“只是这是无可避免的浩劫。由此可见，即便女帝和自己的家人关系冷淡，但是在庇护中原腹地作战一事上，凤氏上下还是非常骁勇的。”
“我的这个身体的记忆里，对华阳公主凤敛黛的印象很模糊。看来是很少见面，隐约是躺在软榻上，周身都是药味的样子。”
凤衔珠咬着笔头想了一会儿：“大姐嘛，总是冷漠高傲的来去匆匆，也没跟我说过什么话。三姐经常和其他贵族小姐一起捉弄我。她们都是嫡出的千金小姐，而我是父亲酒后的一个意外。”
“要不是凤敛黛身体弱，你父亲给她招赘，又安排了多个侍君。凤凰王朝可是既没太宗也没高宗了。”虞泉总结道：“这就是历史的偶然性。”
“她这么弱的身体还生了两个小孩，真是拿命在生。却居然活到了九十多，是凤家最长寿的，命运真是难说。这就是历史的奇怪性。”
凤衔珠说着，刚要拿起笔再写字，就见伺候自己的丫鬟香絮匆匆进来道：“小姐，老爷和夫人叫您去前厅。”
凤衔珠知道，玄家来人了。
这是她到这里后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母。和这具身体记忆里的一样冷漠遥远。严厉苛刻的生父，端庄冷漠的嫡母。不过是因着她这凤家女儿的身份，可以为那个天之骄女的凤灵华做替身，才想起叫她来。
“我已经将你记在夫人名下，自此你也是嫡女了。十日后，便与玄氏长公子完婚。这两日叫人来给你补补规矩，以后做玄氏的宗妇，别给我们凤家丢人。”
凤将军说这句话的时候，周围两列都是蓄势待发的行伍出身的家丁，就等着四小姐发作上前制止她。
没想到，凤衔珠居然规矩地行礼后道：“是，父亲，母亲。”
这个举动让原本皱着眉如临大敌的凤将军甚至都愣了一下，就连本来面无表情的夫人也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
“我听说前几日你落水了。她们几个我已经责罚过了。如今还在禁闭。”夫人开口了：“到你出嫁前，她们都不会再出现。你既然记在我名下，是我的女儿了，那我少不得提点你两句。别人打你，就算是亲姐妹，也要还手，让她知道痛。凤家，没有窝囊废。”
“是，母亲。”凤衔珠再次叩首。
她回到房间后，虞泉盛赞了她刚才的表现得体，终于可以让他们的探究之路容易点。
次日，玄家便来人了，还带着一个大夫。说是玄家夫人关心她落水身体恢复的情况，认真检查了一番。第三日，聘礼便流水般地送入了护国将军府。
“看来我此时并没有伤身。”凤衔珠确认道：“想来也是，玄家怎么可能毫无检查，让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人做宗妇？本来他们家玄嘉禾就是个病秧子，要不是身体好的媳妇，怎么可能生下玄家继承人。”
“这么说，你对真正害得女帝不能生育之人心中是否有数？”虞泉问道。
“不是麟氏，就是当今皇室。凤氏和玄氏联姻，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麟氏。结合后来麟非时抢夺君后之位，应当是他们。”凤衔珠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此时麟非时应该也才十五岁，我记得他比女帝小一岁，应该不是由他主导的。”
“确实，按照历史的记载，此时的麟非时在太学读书，也并不认识女帝。”虞泉补充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见机行事，小心提防。”凤衔珠拿起手上的嫁衣的盖头又绣了起来：“真是要命，我以前就最讨厌刺绣。”
“但应该比女帝本身水平要好些，想来玄家看到，应该能感受得到你的诚意。”虞泉安慰道：“不过，若是你在此生下孩子，不但生命有风险，而且因为时空校准，他们很可能都活不下来。”
“没关系，冰凌可以避孕，事实上就算他们害我，也未必成功，因为冰凌还能解毒。虞先生，你忘了？我是我哥的眼珠子，命根子，我出了什么差错，他就死定了，贺家也完蛋了。这种危险绝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凤衔珠话头一转：“再说了原人类都多少年不亲自生孩子了，除了还要提取无法人造的卵子外，其余都是机器代劳，我可冒不了这个险。”
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哪怕这不是我的身体，我的精神也受不了。”
“你可是能指挥帝国舰队，宇宙星际联军的天才，精神力应该在宇宙之巅。”虞泉不信她的话。
“打仗可比生孩子容易多了。我光看原人类早期自身生育的历史教学片都吓得三天三夜没睡好。还是我哥给我唱了三天蹩脚摇篮曲才缓过来的。”凤衔珠似乎又变成了贺捷，想到了自己哥哥唱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么看，贺小姐比凤衔珠幸运。毕竟贺将军无论为何，都是真心疼爱你的。”
“作为历史学家，不要总用真心这样不严谨的词。”凤衔珠剪断线头打了个结，然后回头对他笑了一下：“我们贺家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真心。”
“小姐！”守在外面的丫鬟突然通报：“大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