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飞懒得理后面的骚包男,撵上和夜寻、苏卿儿一道行走的元道,拉住他问道:“三师兄,你什么时候动身前往东玄国王都?我要去!”
元道还没回话,夜寻问道:“为何?”
“那是小师妹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骚包男赶上来了,后面还有一只花蝴蝶。
夜寻沉吟起来。
霞飞急了:“大师兄有何为难的?还怕有危险……”说到这,她蓦地想起了那次极境之行,自己好像也是如此这般缠着夜泽的,结果,元法、吱吱……
霞飞泄了气,低着头不说话了。
细心的苏卿儿见状,知道霞飞想起了不愉快的事,忙上前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一双白皙柔软的手轻轻握住霞飞的手微微晃动两下,以示安慰。
夜寻急道:“小师妹不必多想。你出去走走倒也无妨,只是老祖一再跟我们说过,你的一切都由他老人家安排打理。我不知老祖的打算,因而不敢应下。”
哦,这老神棍,不知不觉中就成了我的代言人了?
霞飞冲着夜寻微微一笑:“大师兄不必为难,我知道怎么做了。”
向众人告辞后,霞飞回到了踏歌轩,趴在池边的栏杆上,一边接过阿九递过来的鱼饵投向河中,一边默默地想着心事。
如今在这神山已有三十年……哦,近三年了,不知忠义村的花大将军夫妇可好?也不知剑鸣阁的离落腿疾是否康复了。
说是三年,可霞飞在离天界呆了近三十年呀,一颗心早就沧桑异常了。
近来都很少想着回现世了,似是接受了如今的身份,适应了如今的生活,又似是绝望了,麻木了。
时间果然是最好的创伤药,想必,女儿和父母兄弟也忘了自己吧。唉,该回去看看了,现世回不去,东玄回得去呀。一会儿就跟老祖说说。
心中打定主意,霞飞人也觉得精神了许多。
忽然间,好想去看看吱吱,可一想到那九阶云台就泄气了。虽说自己修练了多年,也只是修炼了流转玉经,功法倒是纯熟,元力也练出来了,金丹也有了……呃,后来不见了,清颤老祖他们把它弄到识海中去了,霞飞也不知道怎么操作。
运气挥掌也像模像样,但没正经师傅教过,怎么见招拆招,什么情况用多大元力,也没把握。
这十多年有意躲避修炼,越发生疏了。更别谈御剑飞行了,没人教。
刚入神山,师傅就闭关,师兄们就教会了自己练莲心诀,遇到神山大佬,也是个不靠谱的,把自己丢在小世界不闻不问,还差点炼化了自己。
唉,其实自己混得还是挺栽的。
霞飞自怨自艾着,觉得池中的五彩鲤鱼都比自己自在。
“小师妹!”不用抬头,也不想看,免得那袭红衣晃了眼。
“语心师妹!”咦,花蝴蝶也来了?这个可得客气客气。
霞飞站起身来,脸上堆满了笑:“夭台师姐来了?”
夭台自来熟地走进小亭东张西望:“语心师妹的踏歌轩真是雅致精巧!我也想住在这里,可好?”
这位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不过,自己何尝不是外人?霞飞自嘲地笑笑:“好呀,我算是有个伴了。”
夜泽目光沉沉地看了霞飞一眼,随即双手一挥背在身后,霞飞犹如看到两团红云翻飞倏尔已不见,果然晃眼。
再一瞟花蝴蝶,已然晃了眼,那柳叶眼看着夜泽都冒出明晃晃的桃花了。
夜泽挑眉看着霞飞道:“小师妹,带着夭台师姐在这神山好好逛逛,可不要慢待了仙域贵客哦!”
接着冲夭台微微一倾身,告罪一声:“夜泽有事在身,先行告退了!”
待花蝴蝶回过神来,那朵红云早已飘走。夭台瞬间失了精神,也软弱无力地趴在栏杆上和霞飞一起喂着鱼。
霞飞看看夭台,问道:“夭台师姐,不知你的境界?”
“大圣初阶。”
“哇,好棒!你好厉害!”霞飞真的是由衷感慨,不知自己算什么境界?
“这有什么!”夭台却不以为意,“我们神族子嗣,在胎中便吸收娘亲血肉精华,自一出生便是圣者。不过,想要跨入尊者,可不易。”
夭台眼睛亮了起来:“我观夜泽师兄,恐即将踏入尊者了,真是少年英才!人还那么帅!”
唉,投胎到哪都是技术活,拼爹到哪都是硬道理。
不过,夭台这堂堂仙域一少主,也忒没出息了吧!
她还没见识,就夜泽这一骚包男,还谈得上帅?呃,仔细回忆一下,剑眉入鬓,凤目斜睨,面部轮廓冷硬,嗯,好似还真有点帅,一种邪气的帅!
现世见多了小鲜肉的霞飞,默默地认证了一番。
拍拍头,霞飞赶走脑中那双凤眸,热切地看着夭台:“夭台师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当夭台控制着飞剑带着霞飞来到神山入口处时,不由愕然道:“这不就是神山入口嘛?景色虽美,不过,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呀?”
“你随我来。”霞飞带着夭台来到吱吱的坟前,夭台更是一脸茫然:这神山元尊的徒弟修炼多年不会御剑不说,还品味奇特!
霞飞蹲坐下来,拍拍小土坟:“吱吱,我来看你了。看来夜泽那小子还不错,时常跟你修整吧,你这小屋倒也精致。”
夭台默默看向小土坟,绿草茵茵,红花朵朵,清香阵阵,蝴蝶翩翩,蜜蜂嗡嗡。嗯,好吧,精致。
“来,夭台师姐,我跟你讲讲吱吱的故事……”
夭台不大情愿地挨着霞飞坐在吱吱坟前,心里直嘀咕;这语心师妹……不大正常。
“吱吱是只小奶猴,我大师兄告诉我它是赤明神猴,善水性,懂吉凶。
当我第一次见到它时,它那小小身子不足一尺,浑身金色绒毛软软的,摸上去像绸缎,又滑又柔,可舒服呢。
……
它就那么叼着我的衣领,满嘴的牙都崩断了,血顺着它的嘴角流下来,它的尾巴紧紧缠在尖石上,尾骨也绷断了……”
“呜呜……可怜的吱吱!……忠心的吱吱!……呜呜……”夭台已哭得泣不成声了。
霞飞没哭,只是趴在小土坟上,将脸埋进草中,双手轻轻拍打着,似乎在哄着吱吱入睡。
当夜泽寻来拉起霞飞时,夭台两眼已红肿。她捂住自己的脸,死活不让夜泽看。
丢人,真的蛮丢人的,一脸的眼泪鼻涕的,早就弄花了妆容,这让夜泽看到,还让不让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