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飞躺在空间小楼中,通过镜面阵法看到骷髅气喘吁吁的坐下隐去。
于是她悄没声息地出现在洞中,冲着骷髅坐下的地方轰隆隆一阵乱炸,直到骷髅吱哇哇乱叫着冲出来,她再进空间,冷眼旁观。
眼见着骷髅咔擦咔擦地移动着,瞧着它左轰轰右轰轰,再唧唧歪歪地坐回角落渐渐隐去。
于是,霞飞再次现身……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霞飞好似乐此不疲,实则无聊之极。
可上不去死不了的又能如何?
一天一夜后,骷髅不再被激怒了,任凭霞飞如何轰炸,它都稳稳缩在角落不再现身。
“累了?疲了?”霞飞不解,“或是习惯了?这才哪到哪?”
盘腿坐在空间,透过阵法看着前面骷髅隐身的地方,霞飞回顾着这一天一夜的经历,皱眉沉思,蓦地眉头舒展了些许:
“咦,这骷髅的反应好像一次比一次缓慢迟钝,刚开始还能施展魅骨寒阵,后来白骨爪都小了许多。
每次发泄完都要回到原处坐下,是在恢复能量,还是在守护什么宝贝?肯定有古怪!
但……我该怎么办?”
山洞内阴风阵阵,虽没外面那么狂暴,倒也如同鬼哭狼嚎。
好在夜明珠柔和皎洁的光幕照拂着这片黑暗与阴森,让人心有丝丝慰藉。
突然,霞飞又现身了,冲着山洞深处喊道:“不陪你玩了,我想到法子上去了!”言罢,便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娃娃……娃娃……真……走了……”片刻后,黑漆漆的角落里响起了一阵破锣般的喊声。
随即,一个骷髅慢慢走进夜明珠的光幕中,咔擦咔擦地往外移动。
可黑黢黢的洞外除了翻滚的黑浪白骨,啥也看不见。
骷髅静默良久,叹息一声,缓缓转身,咔擦咔擦地回到了洞中。
正当它要坐下时,猛地尖啸狂怒:“啊——我的……我的……丫头,狡猾的丫头!我杀了你——”
随即,洞内轰隆隆一片炸响,乱石四溅,阴邪蚀骨的寒风化作实质的刀片在洞中肆意横飞 ……
霞飞也在空间目瞪口呆,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这……这不是黑石吗?”
她引诱骷髅离开后潜进黑洞,迅速跑到骷髅常坐的地方,随手一招,将那里的东西都摄入了空间。
当她进去发现摄入的就只有一块黑黑的磨盘大小的石头时,傻眼了:
怎么到处都有黑石的事呢?
再看看发狂的骷髅,霞飞只明白了一点:这是骷髅的至宝!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骷髅眼见着萎靡了下来,待骷髅如同一滩乱泥……
不对,一堆乱棍散倒在地上时,霞飞出了空间。
看着呼哧呼哧喘息着的骨架,再望望凌乱不堪的石洞,微微叹息一声:“何必呢,不就是玩玩嘛,我逗你呢!”
“给我……给我……”那一堆骨架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嘶哑,无力,犹如垂死的老者。
“那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它?你有什么故事?聊聊呗!”霞飞好整以暇地在乱石中坐了下来。
洞内一片寂静,骨架的喘息声更加清晰、急促,好似它的主人此时此刻内心的激荡。
一盏茶功夫后,霞飞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不耐地说:“行了,行了,不等了,爱说不说。走了!”
“等……等等,我……我说……”骨架颤抖的声音透着无奈,还有深深的疲惫,
“我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
我叫……我叫……桥泽妮可……桥泽妮可,很可爱的名字,对吧?当初,人人喊我妮可妮可,多动听的声音呀……”
骨架又沉默了,似乎在追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声音的轻颤,难得的温柔,让霞飞不忍打断。
“我是须原大陆人,我家是名门望族,百年传承,家境殷实,人称北桥之音。
是的,我北桥家族协音律,作诗乐,风华无限。
我,桥泽妮可,北桥家百年一出的善音仙子,古筝、三味弦……无所不通。
每逢须原修炼者大比,我桥泽妮可一声弦音,折倒一片……
那时的风光呀……” 骨架动了动,似乎在换了一个舒适的坐姿。
“待我成年,多少豪门望族的子弟,多少青年俊才纷纷上门求娶。
我家族给我选了南渡家族的渡边俊,渡边俊呀,练武奇才,小小年纪已达到武者高阶,南渡家视其为家族接班人。
这南渡家族可不简单,武力底蕴在须原说是第二,没家族敢称第一。
对了,现在与你们日日在星际战场厮杀的须原人以南渡家族为主,是不是尝尽了苦头……呵呵……
尝尽苦头的何止是你们……
我们两家联姻之后,我北桥家倾尽全力扶持渡边俊,要钱,家族倾尽百年底蕴;
要人脉,全族有头面的人游走于名门望族中,为他牵线搭桥;
要武者,家族上至老祖,下至青壮,任其差遣……
我,人娇音美的善音仙子,硬是学会了家族禁忌——魅骨寒功……
可惜,他还没见识我的绝学呢,就将我……”
“怎样?”霞飞的心揪了起来,禁不住在骨架沉默时刻追问起来。
“娃娃,你知道吗,桀桀……桀桀……你们神族有内奸,有内奸……桀桀……”
一阵阴笑中霞飞瞬间毛骨悚然:“什么,你说什么?!”
“累了,累了,不说了。”
“妮可,妮可!我给你黑石,给你,你给我好好说说,我神族内奸是谁,好吗?”
霞飞一把摄出黑石,放到妮可的骨架旁。
骨架却一动不动,好似凝望着黑石,想着什么。
良久,它低沉说道:“这黑石是从这深渊上掉下来的,连同我,还有……还有你神族的一个女修……”
“啊?她……她叫什么?”霞飞心中已隐隐猜到,但还是希望能从妮可口中知道原委。
“几百年了呀,我血肉无存,只剩下这一身魅骨苟延残喘,哪还记得旁人叫什么!”
“是不是……叫……叫歌儿?”霞飞声音轻颤,冷意连连,如同脆弱的薄冰。
“歌儿……歌儿……”妮可喃喃着,好似在努力回忆,
“好像是的,我记得也是个很美好听的名儿,也是个让人嫉妒的女孩子。
那时,她身边总有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修陪伴左右,细心呵护,真是幸福呀!
而我呢,我的未婚夫时刻惦记着那个贱货,眼中没有我。
我拼死为他挡刀,他漠然视之。
我透支魔力为他疗伤瘫倒在地,他不看我一眼……
我为他殚精竭虑,他为那贱人日思夜想!
……桀桀……桀桀……我不甘呀,我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