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一只觉后背一凉。
直觉告诉他,这是要倒大霉了!
他连忙解释道:“殿下,是德安县主说不用理会许小姐的!”
温别初一顿。
隐一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殿下,这位许小姐昨日下午开始就出现在了幽王府外了,属下将这件事报到县主那里,县主说不用理会……”
盛苓这会儿已经回了盛宅。
温别初看了看她离开的方向,双眼微微眯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隐一跟在温别初身边多年,多少能猜到点温别初的想法,眼珠一转,道:“殿下,依我看呐,县主这是想考验您呢,看您要如何处置这位许小姐……”
然后,他就见着自家殿下的脸色迅速由阴转晴。
隐一这会儿完全放下心来了。
他果然没有选错。
不管自家殿下脾气如何阴晴不定,只要抱紧了德安县主的大腿,往后他的日子就一定错不了!
温别初缓下脸色,语气平淡地吩咐:“外面那个女人,孤往后不想再看到!”
隐一连忙道:“属下知道要如何做了!”
温别初大步进了幽王府。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又换了一身衣裳,他便要往隔壁的盛宅而去。
但走了几步又停下,看向文破天和隐一。
“你们俩,跟孤一起。”温别初道。
文破天和隐一对视一眼,立即跟在了温别初身后。
三人自幽王府的大门而出,随后敲响了盛宅的门。
这么长时间以来,盛宅上下对温别初都已经再熟悉不过,盛宅也是由得温别初自由出入的。
门房应了门,原本下意识要对着温别初露出笑容,但看着今日明显有些不同的温别初,又硬生生将笑容收了回去。
一边将人往里面请,一边又让人知会了李管家。
不多时,李管家就迎了出来。
他将温别初上下打量一番,面上现出惊容来。
在京城待了这几个月,李管家已经不是从前的李管家了,对于京中官员品级,官服规制等,他都有了深入的了解。
眼前的温别初头戴翼善冠,身穿红色圆领长袍,胸背及两肩处皆饰以蟠龙,腰间以玉带为饰。
这……
这是皇子才能穿的衮龙袍啊!
李管家慌了。
他想起来,进京这段时日以来,他不仅时常看温别初不顺眼,把温别初当成打自家小姐主意的黄毛小子对待,还动不动就按在温别初的脑袋上让他转来转去……
他,他还能活吗?
想到这里,李管家一时悲从中来。
小姐啊,老奴怕是不能再守着您了啊!
虽然如此,但李管家还是深吸一口气,尽量不露了怯。
“温公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别想伤害我家小姐!”李管家几乎是视死如归地说出了这句话。
隐一和文破天下意识看向温别初。
自家这位主儿,可不是什么能容得了人在他面前放肆的。
上一个敢这样与自家殿下说话的人,坟头的草都长出三尺高了。
但温别初的反应,却是隐一和文破天都没想到的。
“虽然孤不会伤害你家小姐,但……”温别初甚至还笑了笑,“李管家,你大可以好好盯着孤。”
话说完,大步往了内宅而去。
李管家一愣。
他这是……
没事了?
隐一和文破天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了上去。
一边往前走,两人还一边眉来眼去。
隐一:我就说吧,殿下对德安县主不一般!
文破天:确实不一般!
隐一:那……
文破天:那……
两人都在心里想,既然如此,现成的大腿,他们得抱好了!
很快,三人就进了内宅主院。
盛苓抬眼将温别初打量一番,目光在他胸前及两肩的蟠龙之上停留了一会儿。
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了温别初的身份,但真正看到他穿上这件象征着身份的衮龙袍,盛苓仍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从前无害的少年,在这身衣裳的映衬之下,平白多出几分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就连那张往常看着可亲的娃娃脸,此时也让人觉着凛然起来。
盛苓心里有些恍惚。
这……
是前世那个只存在于人言之中的废太子啊!
重生以来,她想的便是抱上废太子的金大腿,以此来对抗自己可能会遇到的种种艰难,却不想,原来这金大腿,竟然一直就在她身边?
这样的认知,让盛苓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温别初了。
温别初深深看了盛苓一眼。
他没有急着与盛苓讨论有关自己身份的事,而是看向隐一与文破天。
“你们俩,还不快见过德安县主?”温别初道。
隐一和文破天向前一步。
“隐一……”
“文破天……”
“见过德安县主!”
盛苓被两人的声音惊醒。
隐一她自是熟悉的,但文破天嘛……
啧,这不是她几次前往幽王府时,见的那位“废太子”吗?
不过,文破天,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你……”盛苓想了想,“你是文姨母的侄儿?”
她想起来了,那次去文家的时候曾听说过,文家长房嫡长孙文破天,年少时便做了太子伴读。
也正是如此,文家与废太子的关系,亦是极为紧密。
废太子被废,朝中许多官员或摇摆不定,或干脆倒戈向了其他的皇子,但文家却是由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变化。
文破天施了一礼:“回县主,正是!”
见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说得热闹,温别初一眼朝着文破天睨了过去。
文破天哪里还能不明白温别初的意思,虽然心中觉得无语,但还是拉着隐一向盛苓告辞。
“县主往后有事尽管吩咐我们便是,”文破天道,“那,我们就不打扰县主和殿下子。”
隐一其实不想就这样离开。
他还想看看,自家殿下在德安县主跟前,能有怎样让人难以想象的表现呢!
但,在文破天的瞪视,以及拖拽之下,隐一到底也只能跟着离开。
两人临走前,还将一直守在门外的凌霜和凌雪也带走了。
很快,屋里便只剩下了盛苓和温别初两人。
两人的沉默对视之中,空气中仿佛有着什么可以称得上“暧昧”的气息,正在渐渐逸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