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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布雷斯塔就怀疑威廉·范德比尔特的死和保罗有关,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才不动保罗·范德比尔特。

现在同样没有证据,但因为保罗和李牧的交恶,布雷斯塔就不再犹豫,如果是换个人,要抓范德比尔特家族的人或许会仔细掂量一下,但布雷斯塔不用,有李牧和威尔做靠山,布雷斯塔不担心范德比尔特家族的势力会反噬到他。

“局长先生,你说什么?你是要我跟你去警察局吗?”保罗·范德比尔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警察也敢来找范德比尔特家族的麻烦了?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是病猫啊。

“是的,保罗·范德比尔特先生,你涉嫌和一桩谋杀案有关,所以请你和我一起回警局协助调查。”布雷斯塔再次重复,这一次保罗·范德比尔特听清楚了,他确实没有听错。

“局长先生,你知道自己的在干吗吗?”或许是因为愤怒已经达到顶点,保罗·范德比尔特反而冷静下来。

“是的,我非常确定,范德比尔特先生,我这里有纽约市警察局出具的《搜查令》,或许我还要带走一些你的私人物品,呃,阿瓦尔先生也在,那就最好了,希望你不要误会,只是正常程序。”布雷斯塔要做就做绝,根本不留退路。

把保罗·范德比尔特从自己的家中带走,还要搜查保罗·范德比尔特的办公室,这明摆着就是撕破脸的节奏,只要这事儿传出去,不管威廉的死和保罗有没有关系,恐怕保罗·范德比尔特都说不清楚,如果再严重点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人把科尼利尔斯的死也归咎于保罗·范德比尔特身上。

“好,很好,那么我现在可以打个电话吗?”保罗·范德比尔特知道既然布雷斯塔来到这里,那么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布雷斯塔肯定不会放过他,保罗·范德比尔特想通过自己的关系先把布雷斯塔弄走,哪怕之后保罗·范德比尔特自己去警局报道,也总比被警察直接从家中带走好点。

“当然可以,你并不是罪犯,当然有打电话的权利,不过最好请您快点,大家都挺忙的。”布雷斯塔好整以暇,根本不在乎保罗·范德比尔特请救兵。

在纽约,范德比尔特家族确实很有实力,但这个实力是相对的,如果和那些小商人相比,范德比尔特家族是绝对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但如果和骏马集团相比,现在的范德比尔特家族就有点不够看,毕竟保罗·范德比尔特之前从没接触过家族事务,范德比尔特家族的政治资源都控制在科尼利尔斯和威廉手中,保罗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打给谁。

其实打给谁都没用,美国是联邦制国家,哪怕是总统海斯,在纽约州内的权力也不一定比州长阿瑟大,而纽约州范围内不管是州长还是市长,都是李牧的好友,至少他们和李牧的关系比和保罗·范德比尔特的关系更好。

这就足够了。

我应该打给谁呢?拿起听筒的时候,保罗·范德比尔特还不停地问自己,但让保罗·范德比尔特万万没想到的是,把听筒放在耳边,听筒内传出的却是一阵忙音。

“该死的,这电话怎么了?”保罗·范德比尔特的情绪终于失控,这会儿保罗·范德比尔特才想到,电话也是骏马集团的产品,不用问,这肯定是骏马电信公司在搞鬼。

“保罗,冷静。”梅布尔眉头紧皱,不得不再次提醒保罗·范德比尔特注意礼貌。

“我冷静个鬼,都特么的一群混蛋,落井下石的小人,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该死的,我一定要他们死,要他们统统去死——”保罗·范德比尔特暴跳如雷,把梅布尔的话抛之脑后,现在如果李牧站在保罗·范德比尔特面前,保罗·范德比尔特会将李牧一枪打死,然后还要鞭尸三天三夜。

“范德比尔特先生,你刚才说——要让谁去死?”布雷斯塔突然插话,好像刚才保罗·范德比尔特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该死的,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下地狱——”保罗·范德比尔特知道布雷斯塔和李牧的关系,看看春田安保公司和纽约市警察局的关系有多么好就知道李牧和布雷斯塔的私人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说到激动时,保罗·范德比尔特突然拉开抽屉,取出一把银白色的短枪管蟒蛇型侦探手枪。

“保罗,放下枪!”梅布尔大惊失色,如果是往常倒也罢了,现在有布雷斯塔在场,说不定布雷斯塔就会借题发作。

“保罗先生,冷静。”阿尔瓦又惊又恐,在警察面前拔枪可不是个好主意,当警察感觉自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法律赋予了警察自卫的权利。

“放下枪!我命令你放下枪!”布雷斯塔的反应也是快,几乎在保罗·范德比尔特拿出手枪的同时,布雷斯塔也掏出腰间的蟒蛇警用手枪,并以据枪瞄准的姿势将枪口对准保罗·范德比尔特。

“命令?你算个什么东西?”保罗·范德比尔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更没有被警察命令过,哪怕是警察局长也不行,在说话的同时,保罗·范德比尔特下意识的掉准枪口,向布雷斯塔方向移动。

“不要——”

“保罗——”梅布尔和阿尔瓦同时惊呼出声。

呯!呯呯!

布雷斯塔没犹豫,第一枪击中保罗·范德比尔特胸口,第二枪和第三枪接连击中保罗·范德比尔特头部,保罗·范德比尔特的身体晃了晃,就像是一截朽木一样直接倒在地上,只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局长先生,看看你都做了什么?”阿尔瓦双膝跪地,难以置信的抱住头,看着布雷斯塔大吼。

“保罗——”梅布尔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身体一软就倒在地上。

“你看着的,他刚才试图攻击我,如果不是我反应快,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我。”布雷斯塔不敢大意,枪口始终对准地上的保罗·范德比尔特,直到把保罗·范德比尔特手边的枪远远踢开,这才喘了口气,把枪放回枪套。

上帝可以作证,刚才布雷斯塔也是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

“保罗先生怎么可能攻击你?保罗先生枪的保险甚至都没有打开。”阿尔瓦还在据理力争,仿佛只要吵赢了,保罗·范德比尔特就会复活一样。

“你的意思是,我在自卫之前,还要先看看犯罪嫌疑人手中的枪有没有打开保险吗?只有你们律师才这么干,我们警察从不这样,我们接受的训练就是这样,只要拔出枪,那么就一定会第一时间打开保险。”布雷斯塔才不会管那么多,开枪制服罪犯是警察的权利,如果刚才保罗·范德比尔特抢先开枪,那么可没人担心布雷斯塔。

不,李牧和威尔一定会担心。

“看看你干了什么,你居然在范德比尔特先生的家里枪杀了范德比尔特先生,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敢这样?”阿尔瓦喃喃自语,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汤姆,你们两个可以作证,刚才保罗·范德比尔特先生用枪支指向我们,我是被迫自卫。”布雷斯塔也有人证,局长亲自办案,肯定不会单枪匹马过来,那不符合程序。

“是的,我们按照正常程序,向范德比尔特先生出示《搜查令》,紧跟着范德比尔特就拿出一把枪来,并将枪口对准我们,因为情况紧急,谁都来不及分辨保罗·范德比尔特先生手里的枪有没有打开保险。”汤姆和其他大多数美国人一样,喜欢幽默,但有时候却不合时宜。

“那好吧,待会你们好好搜搜,我要知道刚才范德比尔特先生为什么拿枪指着我们。”布雷斯塔还在装傻,一定要坐实保罗·范德比尔特“袭警”这个罪名。

“没问题,我们马上开始工作。”汤姆向门外摆摆手,马上就就有五六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冲进来。

对于警察来说,搜查是绝对的拿手好戏,就算是没有证据,八成也能搜出证据来,更何况像范德比尔特家族这样的企业,肯定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如果找不到证据,那么找到这些秘密也不错。

走出范德比尔特家族的主楼,布雷斯塔才感觉到,冷汗已经浸透了内衣,刚才实在是有点凶险,枪响过后,警察们连带范德比尔特家族的安保人员挤了满满一屋子。

这种时候别说保持克制,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有可能会引发一场混战。

布雷斯塔虽然是警察局长,但来办案只带了三名随从,而当时保罗·范德比尔特家的安保人员足有二十多号,这要是真开火,布雷斯塔他们估计会被打成马蜂窝。

保罗·范德比尔特的家位于伊斯特河畔的哈林河大街,占地面积超过一公顷,在寸土寸金的曼哈顿市区,这个面积大的有点过分。

等坐进汽车里,布雷斯塔这才长出一口气,击杀保罗·范德比尔特并不是李牧授意,只能说是保罗·范德比尔特自己作死,偏偏碰上布雷斯塔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活该倒霉。

一路狂飚来到总督岛,布雷斯塔第一时间告诉李牧保罗·范德比尔特的死讯。

“死了?怎么死的?”李牧也很惊讶,最近范德比尔特家族有点倒霉,这刚刚举办过一次葬礼,估计过几天还要再来一次。

“被我打死的,当时他拿枪对着我,我别无选择。”布雷斯塔实话实说,击杀保罗·范德比尔特不是小事,毕竟保罗·范德比尔特是范德比尔特家族目前的掌门人,范德比尔特家族也不是好惹的,如果靠山不够硬,布雷斯塔也免不了被秋后算账。

“真是的,你说你个搞铁路的非要学我这个卖军火的舞刀弄枪,真是不知死活。”李牧一语双关,死就死了吧,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更重要。

“让他这样死倒是便宜他了,我还给他准备了一个单人牢房来着——”布雷斯塔还有点不满足,没有把范德比尔特家族的掌门人仍进监狱,这让布雷斯塔颇为遗憾,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说不定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到现在这种地步就够了,别再节外生枝,我们只拿自己该拿的那部分。”李牧给布雷斯塔吃定心丸,无论如何都要抱住布雷斯塔,虽然这会给李牧带来麻烦,不过李牧的麻烦也从来没少过,所以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

“我是带着《搜查令》过去的,本来只想把保罗·范德比尔特整个身败名裂,但没想到却直接把他送进天堂。”布雷斯塔这会也在检讨,早知道应该先和李牧商量下,说不定会捞取更多利益。

李牧摇头,随手拿起电话,既然雪中送炭已经不可能,那就趁火打劫吧。

“里姆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话务员的声音甜美,这是专门为总督岛服务的话务员,别说天上下大雪,就是天上下刀子,李牧的电话也不会出现忙音。

“帮我接洛克菲勒先生——”李牧不紧不慢,话里话外已经有了点上位者的威严。

没等多久,电话里就传来洛克菲勒有点失真的声音:“里姆,什么事?”

“保罗·范德比尔特死了。”李牧直接。

“死了?怎么死的?”洛克菲勒的反应和李牧一模一样。

李牧原封不动转述布雷斯塔的话,洛克菲勒沉默了一下,这才幽幽叹道:“里姆,和你没有关系吧——”

虽然是疑问句式,但并不是疑问语气,有点强迫自己相信李牧和这件事没关系的意思。

“当然不是,我还没有放肆到那个份上,只是个意外,估计保罗这几天接连遭受打击,情绪有点失控,而布雷斯塔又有点紧张,所以才发生了这种事。”李牧断然否认,别说不是李牧干的,就算是李牧指使,也是绝对不能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