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清帝国,李牧一直保持谨慎,清帝国不是古巴,不是巴拿马,不是吕宋,一个拥有四亿五千万人口的国家,李牧自认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所以李牧选择更简单的方式,培养更多的人才,让那些有识之士去解决这个问题。
无论如何,李牧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个时空中的华人,应该不会经历另一个时空中华人经历过的那么多磨难,至少这个时空中不会有甲午清日战争,不会有艰苦卓绝的八年抗战,至于其他的,李牧决定不了,没有了日本人的处心积虑,即便情况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更何况,有李牧和骏马集团在,这个时空的华人肯定不会受到另一个时空中那样的围追堵截,只要华人建立了自己的国家,李牧一定会不遗余力输出技术和资金,再加上源源不断的人才,华人一样迟早会重新崛起,李牧相信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可以看到这一切。
进入十月份,詹姆斯·加菲尔德和他的竞选团队结束全国巡回拉票返回位于纽约的大本营,准备迎接十一月份开始的全国大选。
哪怕骏马电信和骏马建筑全力以赴,在十月份之前,也只把广播系统推广到了新英格兰地区和附近的费城、华盛顿,其他地区则是鞭长莫及。
不过这也足够了,只要能把共和党传统优势地区顺利拿下,也足够确保詹姆斯·加菲尔德胜出。
李牧还是赶在大选开始之前安排詹姆斯·加菲尔德去广播公司进行了三次公开拉票,尽可能为詹姆斯·加菲尔德争取分数。
当然了,为了看上去更加公平,广播公司也给了塞缪尔·蒂尔登两次机会,只不过在时间的选择上还是有偏重,广播公司给詹姆斯·加菲尔德安排的播出时间都是黄金时间,时长也更长,基本上没有多少删减。
给塞缪尔·蒂尔登的则不同,除了时间段不太好之外,广播公司的编辑对塞缪尔·蒂尔登的演讲进行了一些技术上的“调整”,这使得塞缪尔·蒂尔登的演讲效果远远不及预期。
李牧感觉,在这个问题上,广播公司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偏向性,但还是有很多共和党人表示不满,他们认为广播公司应该坚定立场,不给塞缪尔·蒂尔登任何机会,广播公司现在这种行为等于是两边下注,是标准的投机行为。
“不管我们怎么认为,新闻媒体最重要的就是公平立场,我们自己当然可以有选择,媒体人可以是共和党人,也可以是民主党人,但是最起码我们要做得看上去不偏不倚,保持公正立场,这样新闻媒体才能拥有更好的主动权,否则就像民主党的《回声报》一样,除了铁杆的民主党人,没有什么人会购买《回声报》,但是所有人却都会购买《时代周刊》,不仅仅是共和党人和中间选民,也包括一部分开明的民主党人,这就是公平立场的作用。”李牧还是给詹姆斯·加菲尔德解释了下,在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之前,李牧还是不愿意和詹姆斯·加菲尔德撕破脸。
没有谁愿意当恶人,李牧更不愿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李牧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那就算李牧做的再隐秘,也有泄密的可能,除非李牧将所有的知情人全部灭口,但那又是不可能的,因为操办这件事的司徒雷和楚无双,李牧是不会向司徒雷和楚无双下手的,考虑到司徒雷和楚无双在第一代美籍华裔之中的地位,除非李牧要和那些第一代华裔彻底翻脸,否则李牧就要维护好和司徒雷以及楚无双的关系。
“里姆,不用向我解释,我相信你,你的《时代周刊》将《回声报》打得节节后退,《回声报》简直溃不成军,在宣传领域你是专业的,所以你不用向任何人解释。”詹姆斯·加菲尔德还算聪明,可能在教育领域,詹姆斯·加菲尔德对李牧确实是有看法,但是在宣传领域,李牧和《时代周刊》的权威不可动摇,再加上新生的广播系统,未来李牧在这方面的权威性还将会不断加强。
这也是作为“穿越者”的福利之一,在此之前,不管是民主党人还是共和党人,对于宣传和舆论都没有真正的重视起来,李牧创办《时代周刊》之前,没到总统大选开始之前,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更多的是在报纸上互相揭对方的老底,爆对方的黑料,有时候甚至进行人身攻击,根本就没有个有计划的宣传方案和舆论引导,《时代周刊》在这方面可以说走在了全世界所有报纸之前,针对这个时代人们的识字率并不高,《时代周刊》大量使用漫画和软文,取得了很不错的效果,《回声报》这样的报纸也就不堪一击。
其实《回声报》现在也开始使用漫画和软文,学习《时代周刊》的宣传方式,不过差距还是有点大,类似漫画和软文这种有技术性含量的东西,可不是砸钱就能学到的,《时代周刊》的强大之处在于更早开始的积累,在于对人才的吸引力,就算是砸钱,《时代周刊》也完全不憷《回声报》,所以短时间内,《时代周刊》在面对《回声报》的时候,还是具有碾压性的优势。
当然了,这个优势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也不会缩小,而且会越拉越大,《时代周刊》现在又有了广播公司辅助,未来李牧还会让尼古拉·特斯拉开始研究雷达,在研究雷达的过程中,电视也会顺带被发明,到时候差距将会拉开到一个让民主党人绝望的程度,可以说几十年之内,只要有李牧在,民主党人就不要奢望在宣传领域能战胜共和党人,这是共和党面对民主党优势最大的一个领域。
“你或许不会这么想,但是其他人有可能会这么想,其实在这个时代,我们都是身不由己,你要为竞选总统跑遍全国,寻找尽可能多的盟友,确保我们在接下来这四年里还能对民主党形成压制,而我要尽可能为全美的华人争取利益,哪怕有时候这会损害到其他族群,我也有无法退让的理由,你能理解,我也能理解,但是有人不会理解。”李牧最后一次对詹姆斯·加菲尔德慷慨心扉,如果效果还不错,那就万事大吉,如果李牧得不到足够的回应,那么李牧就要提前启动b计划。
有时候遮遮掩掩,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哪怕李牧不说,詹姆斯·加菲尔德也明白,李牧会尽可能为华人争取利益,这当然会伤害到其他族群的利益,美国每年生产的物资就这么些,还没到全世界被美国捋羊毛的地步,华人多吃一块牛肉,其他人就会少吃一块牛肉,华人多拿走一个鸡蛋,其他人就会少分到一个鸡蛋,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其实也就是在美国,换成是其他国家,李牧还真不可能这么理直气壮,作为移民,李牧不管再嚣张,也要考虑到原住民的利益。
在美国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美国的原住民是印第安人,现在印第安人不是被赶到西部山区,就是被关在保留地的笼子里,所有的白人、黑人、华人、墨西哥人都是新移民,大家不存在谁抢谁的问题,大家一起抢印第安人,只不过是抢的多或者抢的少的问题,拳头不够大的人,没资格让拳头大的人发扬风格,只能等着拳头大的人吃饱之后,再去捡一些残渣剩饭。
“当然,我能理解,换成是我,我也一样会这么做。”詹姆斯·加菲尔德说的没毛病,但这恰恰是李牧最担心的态度。
如果詹姆斯·加菲尔德借机对李牧提出一些规劝,对骏马附属学校和斯普林菲尔德理工学院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议,甚至抱怨李牧几句,对李牧提出一些要求,那么李牧都会更加放心。
恰恰是这个“我能理解”,有可能带来李牧最不愿意看到的变数。
“理解”这个词很有弹性,可以把这个词理解成是詹姆斯·加菲尔德可以接受李牧这么做,也可以理解成是詹姆斯·加菲尔德可以理解李牧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詹姆斯·加菲尔德无法接受。
换句话说,如果将来詹姆斯·加菲尔德当上美国总统之后,那么如果詹姆斯·加菲尔德开始对李牧和骏马集团加以限制,那么詹姆斯·加菲尔德到时候也可以说:我也希望里姆你能理解,我不想这么做,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那就好,这样我就能放心了,看样子我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你或许不知道,不止一个人提醒过我,你和我之间可能有某种程度的误会,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担心,我们都是成年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李牧说话的时候还在微笑,其实内心是在咆哮,这也太倒霉了,早知道会这样,李牧宁愿去和塞缪尔·蒂尔登合作,至少塞缪尔·蒂尔登会给李牧更多李牧想要的承诺,而且李牧也不用担心塞缪尔·蒂尔登做不到,因为民主党想把李牧拉到民主党的阵营中,所以不管塞缪尔·蒂尔登对李牧承诺什么,哪怕塞缪尔·蒂尔登承诺战争部会给骏马武器公司下一亿美元的订单,那么塞缪尔·蒂尔登也一定会做到。
这并不是异想天开,一亿美元听上去很多,华盛顿也确实没有这么多钱,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很久以前,华盛顿就已经开始向骏马集团借贷了,李牧购买的国债和给华盛顿借款、以及各种订单的欠款,累计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一亿美元,每年华盛顿要支付给李牧的利息就超过一千五百万美元。
李牧这话其实也是在提醒詹姆斯·加菲尔德,希望詹姆斯·加菲尔德知道他在做什么,作为美国政府最大的债主,作为骏马集团的老板,选择和李牧作对是不明智的,哪怕将来詹姆斯·加菲尔德当选总统,和李牧作对也不明智,在美国,财团和政客之间一向是合作关系,从来没有对立过,李牧希望詹姆斯·加菲尔德能面对现实,要对抗骏马集团这样的大企业,詹姆斯·加菲尔德还不够看。
“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误会,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们之间一向亲密无间,一直以来都合作愉快,我相信,未来我们之间的良好关系会更进一步,至于那些传播谣言的人,他们根本见不得光。”詹姆斯·加菲尔德言之凿凿,表情真挚的就和在教堂里宣誓差不多。
如果不是李牧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那么李牧说不定还就真信了,现在李牧当然什么都不会说,热情洋溢的把詹姆斯·加菲尔德送走,李牧回头就给司徒雷打电话:“司徒,准备启动b计划,手脚做得干净点。”
是的,李牧已经放弃了和詹姆斯·加菲尔德改善关系,在今天的见面中,李牧没有从詹姆斯·加菲尔德身上发现哪怕一丝一毫的诚恳,这让李牧心灰意冷。
其实仔细想想,换成阿瑟当总统也不错,虽然阿瑟并不愿意出头,但是如果詹姆斯·加菲尔德无法履行总统职务,那么就只能是阿瑟顶上去。
如果是阿瑟继任,那么李牧就不用担心任何问题,阿瑟肯定不会给李牧使绊子,相反阿瑟会想尽一切办法维护李牧的利益,哪怕会因此损害美利坚的利益,李牧相信,阿瑟也不会背叛和他之间的友谊。
这种友谊才是真铁,和阿瑟相比,詹姆斯·加菲尔德和李牧之间的友谊连塑料花都算不上。
“好的,没问题。”司徒雷的话不多,很快就挂掉了电话,虽然李牧和司徒雷之间的通话是不会传出去,但是在电话里,司徒雷从来不多话。
隔墙有耳嘛。
其实也不用担心,现在电话接线生都是骏马电信的员工,敢把老板的通话内容传出去,那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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