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川没想到司景深说话会如此直白,毫无遮拦。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进季宴川最脆弱的地方。
他眉头紧紧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愠怒,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指节发出\"咔\"的轻响,一个箭步上前就揪住了司景深的衣领。
司景深穿着的浅灰色衬衫,领口瞬间被他揪得变形,褶皱处隐约露出里面精致的领带。
“你最好离乔汐远一点!”
季宴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隐隐的怒火,眼神中更是透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季宴川最近在查司景深,但似乎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而且他从国外回来没有多久就和乔汐走的这么近。
这让季宴川不得不怀疑司景深接近乔汐的目的。
乔汐一直紧绷的神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彻底撕扯开。
她眼眶泛红,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大声低吼道:“够了!你们要打出去打。”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又因极度的疲惫显得有气无力。
此刻,乔汐的心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刺,又烦又乱。
季宴川听到乔汐的呵斥,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他的手猛地松开了,司景深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
司景深微微挺直了身子,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冷冷地回应道:“我只是担心唐月的状况,同时也担心乔汐的身体。”
乔汐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对峙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她站起身来,声音沙哑地说:“你们别吵了,我现在心里很乱。”
季宴川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冷峻的姿势,可他那漆黑的眼眸却如利刃般,直直地刺向司景深。
似乎无声地发出警告,警告他离乔汐远一点。
季宴川的目光再次投向乔汐,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愫,有心疼,有懊悔,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
季宴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后,径直走到乔汐的身边。
司景深不动声色地也站到乔汐身侧,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乔汐,你跟我回家吧,这里不适合你,我找专业的人过来处理这件事,让张妈给你做点可口的饭菜。”
乔汐她摇了摇头,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我哪也不去,我要守着唐月,哪也不去……”
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微微俯下身,声音刻意压得很低,仿佛怕打扰到什么。
“唐月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乔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季宴川的突然询问弄得一怔。
她沉默了,深邃的眼眸望向病房的方向,眼神复杂难明。
她真的不想这件事和季宴川再有牵扯,两人好不容易才办理了离婚手续,她才刚刚从那段不堪的婚姻中艰难地挣脱出来。
可一想到司景深的关系都在国外,即便他再有本事,可在国内的人脉和资源有限。
而季宴川在海市的权利很大,根基深厚,说话做事更有力度。
乔汐犹豫了一下,她红着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紧紧咬着下唇,殷红的唇瓣都被咬出了深深的痕迹,仿佛这样才能压抑住内心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
终于,她鼓起勇气,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吐出一句:“我想要乔明景去死。”
这句话从乔汐干裂的唇间挤出时,她的嘴唇有些破裂,带着血腥气。
季宴川微微一怔,没想到乔汐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看着乔汐,只见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指关节都泛了白。
季宴川能理解乔汐此刻的心情,唐月是她的挚友,此刻又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而伤害唐月的人是乔明景,乔汐和乔明景的恩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这次更无疑是在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又狠狠地划了一刀。
但乔明景所做之事虽说恶劣至极,依法律定罪,确实罪不至死,顶多也就是多关几年。
季宴川看着乔汐,他那原本就深邃无比的眼眸此刻更进一步暗沉下来,犹如一片被黑暗完全笼罩的深潭。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乔汐,语气沉稳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他犯的罪罪不至死,但是……”
“但是什么?”
乔汐红肿着眼睛看着季宴川,仿佛看见了最后一丝希望,她也知道,让乔明景死是不可能的,现在都是法治社会。
\"但在监狱里...\"季宴川向前一步,皮鞋尖几乎碰到乔汐的高跟鞋,\"我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他说这话时,眼睛却盯着乔汐身后的司景深。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溅起无形的火花。
就在这时,病床边的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乔汐像触电般弹起来,食盒翻倒在长椅上,米粥顺着椅面滴落在地面。
她扑向病房门的动作太急,被自己绊了个趔趄——季宴川和司景深同时伸手去扶。
三人的影子在病房门的磨砂玻璃上扭曲成一团。
几人的脚底碾过地上那滩渐渐冷却的粥,留下几道黏腻的痕迹。
病房里,镇定剂的药效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唐月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布满血丝,眼神空洞而无助,像是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病房里惨白的灯光在唐月睁眼的瞬间刺入她的瞳孔。
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像一条搁浅的鱼突然被扔回海里,大口喘息着。
监测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心电图线条疯狂跳动。
她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下意识地将身上连接的各项监测仪器一股脑儿全都拔了下来。
扯动的瞬间,电线在空中胡乱飞舞,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不要...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