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汐站在草坪中央，高跟鞋深深陷入湿润的泥土里，手指紧紧地攥着衣服的一角。
她冷冷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姜小小，对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刺眼。
“你一直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乔汐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入姜小小的伪装，“所以，你一直都在费尽心机破坏我的婚姻。”
姜小小抬起头，眼眶微红，像是下一秒就要落泪。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姐，我只是……”
“别叫我姐。”
乔汐打断她，眼神冷得像冰，“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没有什么妹妹。”
姜小小的手指紧紧攥着轮椅扶手，声音带着哽咽：“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她真的不能出国，出国一切都没有了，她这些年的努力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乔汐顿了顿，眼神冷得可怕，“我为什么要帮你？”
姜小小愣住了，她原本以为乔汐会愤怒、会失控，甚至可能会心软。
可没想到，乔汐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姜小小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成那副无辜的模样。
她咬了咬唇，肩膀微微耸动，声音带着委屈：“姐，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乔汐盯着她，忽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喜欢？所以你就爬他的床？在他喝醉的时候故意拍照片发给我？甚至在每个夜晚的时候，假装生病有事情，然后趁机……”
乔汐说道一半，突然不想说了。
因为此刻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
姜小小看见乔汐一点情面也没有给她，把之前的事情都说了说来，心里也知道装软弱是不能在乔汐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她擦了擦眼泪，耸了耸肩，不再是刚才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然后语气轻飘飘的：“姐，我们都喜欢的男人，那就是各凭本事。如果季宴川真的很爱你，就算我在中间搅和，你们的感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乔汐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姜小小那和姜丽如出一辙的表情，忽然让乔汐觉得恶心。
乔汐盯着姜小小，一字一句道：“所以，你觉得破坏别人的婚姻，还很有道理？”
她歪着头看着乔汐，声音里还带着一些惋惜，“出了问题，只能说明你们不够相爱。”
乔汐几乎要被她气笑。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姜小小骨子里的那股自私，和姜丽简直一模一样。
“既然你已经和季宴川离婚了，”姜小小继续道，语气轻松地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那我和他在一起，不是正好吗？肥水不流外人田。”
乔汐猛地走到姜小小面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小小，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结成霜。
“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至于乔振海多出来的野种，你找他认祖归宗好了，和我没关系。”
乔振海她都已经不认了，还会在乎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妹妹。
姜小小的表情终于变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和恼怒。
她站起身，伸手想要拉住乔汐。
“姐！你不能这样……”
乔汐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姜小小踉跄了一下。
乔汐懒得再和她废话，转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碎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小小在后面不甘心地喊：“乔汐！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乔汐连头都没回，径直走向自己的车，拉开车门，重重地甩上。
唐月有些担忧的看着乔汐，她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说什么。
引擎轰鸣，轮胎碾过落叶，扬长而去。
姜小小死死盯着那辆远去的车，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她原本以为乔汐会心软，会念及那点可笑的亲情，可没想到……
“呵，真是无情啊。”
她低低地笑了，眼底的绝望再也藏不住。
商务车平缓地行驶在路上，乔汐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紧，后视镜里映出她冷冽的眉眼。
唐月坐在副驾驶，瘦削的肩膀裹在宽大的外套里，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
“姜小小……”
乔汐冷笑一声，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她倒是真敢说。”
唐月低垂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们……这样真的能撇清关系吗？”
乔汐伸手拍了拍唐月的手背，顺手调高了空调温度，语气缓和了些：“别想了，这些事情都不值得。”
车子缓缓驶入小洋楼的庭院，车轮碾过湿漉漉的落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林姨早已听见引擎声，急匆匆地从屋里跑出来，连围裙都没来得及解下。
“哎哟！我的乖乖啊！”
林姨一见到唐月，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抚上唐月的脸。
“怎么瘦成这样了？这……这得遭了多大的罪啊！”
唐月眼眶一热，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轻轻摇头。
林姨粗糙的掌心温暖而熟悉，让她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每次生病，妈妈也是这样心疼地摸着她的脸，哄她喝药。
“林姨……”
唐月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没忍住，顺着脸颊滑落。
乔汐站在车旁，手里提着唐月的行李，看着这一幕，心里酸涩难言。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走上前轻声道：“林姨，外面风大，先进屋吧。”
林姨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一边抹眼泪一边搀扶住唐月的手臂。
“对对对，进屋，进屋！我熬了鸡汤，炖了好几个小时，就等着你们回来呢！”
唐月被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像是怕她随时会碎掉一样。
她低头看着林姨布满老茧的手，心里又暖又疼，悄悄别过脸，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客厅里，暖黄的灯光洒在餐桌上，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林姨特意熬的老母鸡汤还冒着热气，金黄的油花浮在表面，汤底清澈，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唐月，快坐下，快坐下！”
杨佩云拉着唐月的手，让她坐在最靠近汤碗的位置，眼底里也都是心疼。
林姨又转身去厨房盛饭，嘴里念叨着，“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我得多给你补补……”
唐月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眼眶又红了。
她本以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人这样心疼她，可林姨和杨佩云的关心却让她明白，她不是孤身一人。
乔汐放下行李，走到唐月身旁坐下，接过杨佩云递过来的碗，伸手盛了一碗鸡汤，轻轻推到她面前：“趁热喝。”
唐月抬头看她，她抿了抿唇，眼圈又红了。
林姨端着饭回来，见唐月捧着汤碗发呆，忍不住催促道：“傻孩子，愣着干什么？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唐月点点头，低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全身。
她忽然觉得，那些黑暗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