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这么猛地一吓,小武“哇”的一声,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那哭声尖锐又带着十足的委屈,一听就是小孩子被吓到极致的正常反应。
他这一哭,我的心就像被狠狠揪了一下,怪不是滋味的。
我心里清楚,自己的目的是制造恐慌,好让他们赶紧报警。
只要警察一来,不管这事儿最后怎么着,肯定能把我带出这个诡异的地方。
实在没别的办法了,为了出去,我只能出此下策。
我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这几个人,哪敢真的伤害这孩子啊。
孩子这一哭,众人瞬间就慌了神。
老头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恐,一边不停地摆手,一边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
“小伙子,你可千万别冲动啊!孩子是无辜的,你可不能干傻事,你这样,我们这就帮你报警,马上就报!”
花旦妆女人“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膝盖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双手紧紧合十,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泪水止不住地流,哭得那精心化好的妆都花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又绝望:“求求你,求求你了,千万别伤害他,你想要我做什么都行,真的,怎么样都行!”
我瞧着这场景,心里明白效果达到了,马上提高音量,恶狠狠地提条件:
“第一,你把照片给我;第二,赶紧报警,让警察来,不然我可就真不客气,杀了他!”
谁能想到,我这话音刚落,花旦妆女人哭得更厉害了。
她也顾不上形象,随手用袖子一抹脸,那脸上的妆瞬间就花得不成样子。
半边脸还能看出原本的模样,可被袖子抹过的那半边,红色、白色和黑色的染料全混在了一起,在这昏暗的光线下,看着别提多诡异了。
她抽抽噎噎地说:“我刚才真的已经帮你报警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你自己明明也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了啊!”
瞧她那声泪俱下、情真意切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说谎。
可我心里清楚得很,刚才听到的电话里,传出来的明明就是忙音。
“你胡说!你根本就没打电话!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我气得眼睛都红了,一边怒吼,一边作势手上用力。
“不要啊!”花旦妆女人吓得脸色惨白,跪着往前爬了两步,几乎是在哀求,“我答应你,我去给你找照片,我这就去找,你等我,千万别伤害他。求你了!”
我怒喝一声:“快去!”
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女人连滚带爬地起身,朝着楼上跑去,脚步急促又慌乱。
没一会儿,就听见她“噔噔噔”快步从楼上跑下来的声音,手里拿着一张有些泛黄的黑白照片。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因为紧张和害怕,呼吸都急促得像拉风箱,将那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倒扣着递给我。
我能看见照片的背面是一片白,上面带着少许几块污渍,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
我二话不说,赶紧抽出一只手,一把夺过照片。
可当我把照片翻过来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照片的背面竟然还是一片空白,更离谱的是,照片正面同样的位置,也有几块和背面一模一样的污渍。
我瞬间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啪”的一声,直接将照片狠狠地扔在地上,怒吼道:“你他妈的还敢耍我,真当老子不敢动手是不是!”
手上不自觉地稍微一用力,那个叫小武的小男孩儿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小脸涨得通红,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跟你拼了!”一个尖锐又带着决绝的女人声音猛地从我身后响起。
与此同时,就听“砰”的一声闷响,后脑传来一阵剧痛,疼得我眼前都跟着恍惚了一下。
我赶紧回头,只见那化着老旦妆的中年女人,双手高高举着个破木头凳子,正朝着我狠狠砸过来。
我下意识地赶忙用胳膊去挡,只听“哗啦”一声,那凳子打在我胳膊上,瞬间应声碎裂,木屑飞溅。
这一下,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整条胳膊都麻了。
就在这间隙,身后化着武生妆的男青年和那个老头,像发了疯的公牛一样,一起朝我扑过来。
男青年一下子抱住我的腿,双手死死地箍住,像是要把我的腿给勒断;老头则是用力抱住我的腰,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来。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虽然没把我直接绊倒,但我手上一松,那个叫小武的男孩一下子就挣脱跑掉了。
等我反应过来再想去抓,已经来不及了,小男孩儿很快就跑到了花旦妆女人的身旁。
我还来不及做出下一步反应,脑袋又传来两下剧痛。
我抬眼一看,原来是那个拿着破碎成凳子腿的中年女人,她眼神里透着疯狂,像一头发狂的母兽,发疯似的拿那凳子腿一下又一下地敲我的脑袋。
这几下打得狠,我能感觉到有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脑袋流下来,不用想,肯定是被打出了血。
我可不能任由她这么打下去,于是猛地抬腿,使出全身力气,一脚就把那中年女人踹飞出去老远。
只听她“啊”的一声惨叫,重重地摔在刚才那副破碎的凳子上,又哀嚎了一声。
紧接着,我又是左右开弓,一手死死抓着男青年的衣领,另一只手揪着老头的胳膊,腰上一使劲儿,身体快速旋转,顺势就把他俩往出一扔。
那俩人直接飞了出去,分别被我甩出去老远,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这几个人都被我干倒了,我转过头,怒视着花旦妆女人。
她被我这凶狠的眼神一瞪,吓得浑身一激灵,像只受惊的兔子,赶紧将小武紧紧护在身后,一边惊恐地看着我,一边缓缓往后退去,嘴里还颤抖着说:
“你...你要干什么?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我将手捏得“嘎嘣嘎嘣”响,冷笑一声,恶狠狠地说:“你说我想干什么?你们把我困在这鬼地方,还三番五次地耍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吗?”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我本意也就是吓唬吓唬她,真要把她怎么样,我还真不敢。
万一她真是活人,我这一切都是幻觉,我要是真动了手,等幻觉消失后,真出了什么事儿,陈队肯定也保不住我!
可正当我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男青年的一声大喊,那声音里带着悲愤的哭腔,声嘶力竭的:“杨阿姨,您怎么了?杨阿姨...快叫救护车...快!”
这喊声像一道炸雷,把我吓得一愣,我赶紧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