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荆山跟忠勇侯远远看到长公主跟萧懿站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萧懿那张冰块脸竟然露出笑意。
忠勇侯下意识看向刑荆山,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刑荆山神色未变,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殊不知刑荆山对上萧懿看来过来的眸光心里已经醋海翻天了。
他知道这都是萧懿故意的,为的就是让他失态,刑荆山早已经咬紧后槽牙但面上却是毫无波澜。
“参见长公主。”
两人到洛洄笙面前行礼,洛洄笙眸光不经意在刑荆山身上扫过,见他垂着头不说话面纱下的唇抿了抿。
“本宫身子已无碍,侯爷可以安排祭拜事宜了。”洛洄笙也没有瞒着刑荆山跟萧懿。
两人都是永和帝派来的,此时瞒不过他们。
忠勇侯闻言愣了愣,连忙应下,这里面最希望尽快去祭拜的是他,毕竟金吾卫的事情是悬在忠勇侯府头上的一把刀。
而刑荆山跟萧懿却都神色一变,尤其是萧懿他看着刑荆山忽变的神色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如今想来刑荆山跟长公主突然闹矛盾本就有些蹊跷,问题怕是出在了祭拜上。
刺客近日还在华阴县徘徊,这个时候长公主要去祭拜……
萧懿猜到洛洄笙的目的眉心皱起,不赞同道:“长公主没必要冒这个险。”
萧懿说完看向忠勇侯道:“此事是侯爷的意思吗?”
洛洄笙开口解释:“此事是本宫的主意。”
“长公主若想要抓到刺客还有其他办法没必要如此冒进,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萧懿肃着脸道。
说完他见洛洄笙没有丝毫动容忍不住道:“若是皇上知道的话怕是不会同意。”
只是洛洄笙在听到永和帝的时候并没有像他想的那般动容。
洛洄笙不光没有动容还想冷笑,她很想说永和帝不但知道还很赞同。
萧懿见洛洄笙说不通,神色凝重看向刑荆山跟忠勇侯:“两位能保证保护好长公主吗?出发前皇上让我等势必要保护好长公主的安危。”
萧懿主要问的还是刑荆山,忠勇侯立场不一样他定然是同意的,但是刑荆山既然与长公主争执证明他也是不赞同长公主冒险的。
只是他一人反对阻止不了长公主一意孤行,但若是刑荆山也不同意那就能拦住。
洛洄笙看出萧懿的打算皱了皱眉,她正要说话就听到刑荆山道:“长公主既然敢如此定然已经做好了安排。”
洛洄笙脸上闪过抹诧异,他之前不是不同意吗,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萧懿脸色微沉阴郁质问:“刑将军是发自内心的吗?”
刑荆山嗤笑出声没有回答萧懿的质问,忠勇侯看着斗鸡一样的两人无语至极轻咳一声道:“本侯已经做好了安排,萧少尹不必担心。”
萧懿冷道:“忠勇侯可能保证万无一失?”
忠勇侯抿唇,这他自然是不能保证的,凡事都有意外更何况这种事情。
“所以忠勇侯这是拿长公主的安危做赌。”萧懿分毫不让。
忠勇侯语塞,他是在赌,但这种事谁能保证万无一失,萧懿他能吗?
再说了这事永和帝都同意了,萧懿这不是多此一举,但这个时候若是说永和帝已经同意岂不是说永和帝不关心长公主?
忠勇侯一时有些为难看向洛洄笙,洛洄笙知道萧懿是在为自己考虑也没办法生气。
就像她来找刑荆山也是知道刑荆山在关心自己,不过刑荆山竟然答应了倒是让洛洄笙有些诧异。
她还以为刑荆山会趁机阻拦自己呢。
“萧少尹,此事本宫慎重考虑过,与其担忧刺客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刺杀,本宫更愿意主动出击。”
萧懿抿唇刚要说话,洛洄笙抬手冷道:“若你不赞成可以先回京,皇上那本宫会修书一份。”
洛洄笙不想多跟旁人浪费口舌,直接了当道。
萧懿看着洛洄笙冷漠的神情,心里苦涩,毫不怀疑他若是再说下去洛洄笙会立刻让自己回京。
忠勇侯见萧懿吃瘪瞥了眼刑荆山,这小子之前可是反对的,长公主哪里说不通他甚至来找自己谈过。
被他拒绝后这几日也是时不时冷言冷语试图让他改变主意,没想到这会儿竟然改口,他是早就料到长公主的解决办法了?
刑荆山自然是没有料到,他只是不想下洛洄笙的面子而已。
刑荆山看了眼神色僵硬的萧懿眸中闪过抹冷嘲,刚刚不还挺高兴的,怎么这会儿不高兴了。
萧懿对上刑荆山的眸光,脸上满是冷意,刑荆山毫不在意甚至朝他挑了挑眉。
萧懿捏了捏拳看向洛洄笙道:“长公主既已决定下官从命,下官有个万全之策。”
他这话一出众人眸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洛洄笙好奇:“说来听听。”
这时刑荆山道:“长公主,臣也有个主意。”
刑荆山跟萧懿眸光再次对上,萧懿眸中闪过抹阴沉。
忠勇侯感到两人你来我往的样子觉得有意思,若但看这两人倒像是龙阳之好的。
这个想法让忠勇侯扑哧笑了出来,洛洄笙看着莫名其妙发笑的忠勇侯眸中闪过抹疑惑。
忠勇侯意识到如今场合不自在轻咳道:“既然刑将军跟萧少尹都有主意那就说出来让长公主挑选。”
忠勇侯说话时脸上一本正经丝毫看不出来他企图挑事的想法。
“刑将军请。”萧懿神色满不在意礼让。
刑荆山也不跟他推诿,直言道:“长公主在行宫并不是秘密,刺客不是蠢货自然知道长公主有引蛇出洞之意,他们若想动手定然会盯着行宫,臣觉得可用两辆马车混淆刺客视线,臣与长公主一起,若是遇到突发情况也可保证长公主安全。”
萧懿听完眸中闪过抹犀利:“刑将军意思是要与长公主同处一辆马车?”
刑荆山:“长公主身边还有丫鬟这有什么问题?”
萧懿不跟刑荆山废话看向洛洄笙道:“臣有更好的法子。”
洛洄笙颔首示意萧懿说,萧懿眸光落在洛洄笙身后的季姒身上:“季姑娘与长公主身形相似……”
“不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洛洄笙打断。
洛洄笙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冷峻,双眸凝成冰一般看着萧懿。
萧懿拧眉不理解洛洄笙为什么不同意,她能如此快反应过来,证明想过这种方式。
萧懿不愿轻易放弃道:“长公主,侯爷说了已经做好安排,只是让……”
“萧懿。”洛洄笙带着怒意直呼萧懿名字,她周身气势凌厉:“本宫说了不可以。”
洛洄笙斩钉截铁道,萧懿拧眉不解,刑荆山却看着洛洄笙盛怒的样子眸中闪过抹若有所思。
之前面对追杀时洛洄笙让季姒离开,自己引走流匪当时他觉得洛洄笙是为了让季姒逃出去搬救兵。
但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单单是那样。
而洛洄笙已经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耐心,直接看向忠勇侯道:“就按照刑将军所说得来,侯爷安排好后让告诉本宫即可。”
洛洄笙说完打算离开,却又顿住步子看向忠勇侯强调道:“本宫不需要任何人替本宫当靶子。”
说完她直接离开,萧懿看着洛洄笙离开的背影眸中不解,他不死心看向忠勇侯。
刑荆山冷哼一声:“萧少尹,本将劝你不要擅作主张。”
他的劝告却被萧懿当成了炫耀,眸中闪过抹阴鸷冷硬道:“刑将军为了迎合连长公主的安危都不顾了,也不过如此。”
刑荆山吊儿郎当扣了扣耳朵不屑看着萧懿道:“那也比某些人出些不靠谱的主意强。”
“刑荆山。”萧懿愤怒。
刑荆山歪头答应:“哎,怎么了?”
萧懿被刑荆山混不吝的样子气的瞬间破功,他脸颊上泛起一层红晕。
忠勇侯看刑荆山三言两语就将京内有名的冷漠郎君气的浑身发抖,心里暗暗咋舌。
果然正统出身的怎么都斗不过野路子。
刑荆山比萧懿高半个头,将萧懿的反应尽收眼底,突然觉得萧懿也不过如此。
长公主看似冷漠实则内心柔软,而萧懿不光明面上冷,他的心也很冷。
在他眼中怕只有在乎的人的命,其他人无论是季姒也罢他也罢甚至忠勇侯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这样的人她怎么会欣赏。
刑荆山想清楚这一点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他看着萧懿弯腰在他耳边道:“萧少尹,你们才是两路人。”
刑荆山说完跨步离开,萧懿神色阴冷看着他的背影,忠勇侯挑眉好奇刑荆山说了什么能将萧懿气成这样。
刑荆山离开他们的视线后脚步犹豫,一时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在路口徘徊一会儿后叹了口气朝自己住所走去。
“刑将军。”季姒恨铁不成钢看着刑荆山这一大块头,怎么犹豫来犹豫去不去找长公主了。
刑荆山看着从假山后出来的季姒眯了眯眼,想到季姒在这的原因心里暗暗有些雀跃。
不等季姒说话问道:“是长公主要见我吗?”
看着他暗含激动的样子季姒觉得自己想多了,刑将军的块头就算再大只要对上长公主他就变成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小男人了。
季姒刚点头,下一秒就见眼前一道身影快速离开。
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季姒:“……”
算了,算了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坏心思。
季姒安慰自己,原本她还担心两人见面再争执起来,现在不用担心了,就刑将军这个样子哪能吵得起来。
刑荆山找到洛洄笙时,洛洄笙安静坐在室内,看着窗外。
然而等他走进后就发现洛洄笙的双眸根本没有聚焦点,她在走神。
刑荆山故意将脚步放重,洛洄笙回过神看到刑荆山后愣了下。
想到回来后就不见踪影的季姒,突然明悟。
刑荆山注意到洛洄笙的神情心里瞬间一凉,原来不是她吩咐的,刑荆山想要离开但脚下却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一般。
就在他犹豫时,洛洄笙声音传来:“坐吧!”
刑荆山瞬间不纠结了,刚打算入座,又听到洛洄笙道:“坐这,陪本宫对弈。”
能够接近她刑荆山自然高兴,但看着桌上的棋盘,刑荆山难得犹豫。
在洛洄笙又一次看过来后刑荆山有些为难道:“回长公主,我不会。”
洛洄笙错愕了下,但很快恢复正常:“无碍,本宫教你。”
刑荆山脸上瞬间一喜,不可置信道:“你教我?”
洛洄笙看他这样子茫然眨了眨眼,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棋艺:“本宫的棋艺可是先皇亲自教导的,并不差。”
刑荆山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他二话不说坐到洛洄笙对面道:“长公主不生我的气了。”
洛洄笙坐直身子:“本宫何时生你的气了?”
明明是他单方面的冷战好不好,洛洄笙虽然没有说出来但眸光里的意思很明显。
刑荆山脸上闪过抹茫然,她没生气?
所以他担心的整宿整宿睡不好都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刑荆山的神情实在是太好猜了,洛洄笙本来还对他这几日的冷淡有一丝丝的不悦,没想到竟然是乌龙。
面纱下的唇忍不住勾了勾,刑荆山此时也回过神,他委屈道:“我还以为长公主在生气,每天都在脑心挠肺的想怎么样才能将事情俩得齐全。”
洛洄笙想到刑荆山今日给出的计划,眸中闪过抹错愕,忍不住问道:“你没想到让旁人代替本宫?”
刑荆山下意识道:“旁人的命也是命啊!”
说完他又觉得此话有些不妥,毕竟洛洄笙是皇族,然而在对上洛洄笙含笑的双眸后,刑荆山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咧唇笑了笑道:“我跟长公主一起,只要我还活着定然不会让刺客伤到长公主的。”
其实就算是他死了也伤不到,他会将长公主交给安全的人再死。
“别动不动死死的。”洛洄笙对上他坦诚的双眸忍不住嗔怪道。
刑荆山又傻傻笑了笑,洛洄笙看着他的样子这几日有些憋闷的胸口豁然开朗,唇角不知何时也挂起了笑。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