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眼看着太子挨了萧北铭这一脚飞踹,内心不由地喊了一句:
踹得好!
竟然想掐死朕的大夫,安得什么心啊!
你个逆子!
萧昀到底是心软,他顾念皇后刚刚逝去,太子的丧母之痛,没有对殿前失仪的萧景泰动怒,只是递给夏公公一个眼神。
夏公公会意,立即叫来了御前侍卫把疯癫的太子架走了。
萧昀又对苏苡安说,
“镇北王妃啊,你送晏儿回府吧,他身子骨不好,还病着,明日就不用进宫给皇后守灵了。”
这么好看懂事的小孙孙,若是感染了天花,从此变成麻子可如何是好。
萧晏特别灵巧地跪地谢恩,
“多谢皇爷爷~”
萧昀又转头,看向萧北铭,
“北铭,你送他们母子回去。”
皇上体恤他们母子今日受到了围剿的惊吓,觉得有必要让镇北王去安慰他们一下,给他们一点说话的时间。
要不然,今后的七日皇后大丧,他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苏苡安给皇上行了告退礼,又瞥了一眼太子才退下。
这次,她的目标就是噶掉皇后,把太子变成麻子,纯属意外收获。
三个人一上马车,萧北铭就把苏苡安揽进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深情款款道,
“我好想你啊……”
苏苡安环着萧北铭的细腰,脸颊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
“我也很想你。”
这几日的分别,千言万语,都化在了这个拥抱里。
萧晏默默垂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腹诽着:
这中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南疆领兵啊?
整日跟我抢娘亲,你没有自己的娘亲可以抱吗?
整日抱我的娘亲作甚,真是烦死了!
萧晏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中期待,将来这中登去南疆了,自己就会有许多年都见不到他。
等过十年八年他再回来,自己就长大了,就再也不怕他了。
他再敢抱我的娘亲,就把他从窗户上丢出去!
萧晏默默地扭头看车窗,判断这个尺寸能否把这个讨厌的中登丢出去。
结论是,不能,这个中登块头太大了,要从车门丢出去才行。
然后,萧晏就垂眸看自己摊开的小手,臆想这只手什么时候才有力气一把把他拎起来……
三个人回到了安康郡主府。
苏苡安打发萧晏自己回去睡觉,她却是没时间补觉了。
天已经快亮了,他们两个马上就要进宫去守灵了。
这之前,她还有事情要跟萧北铭提前知会,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萧北铭不解,“什么?”
苏苡安抿唇一笑,
“嘿嘿,我不想给皇后守灵,我想自己下点药,造成滑胎的样子,你到时候配合我演一下。”
萧北铭就像被雷轰了一样,整个人僵了一瞬,倏尔提高了声音,
“滑胎?!你有了吗?”
苏苡安:……
是我的表达能力出问题了,还是他的理解能力有障碍了?
苏苡安赶忙给他顺顺胸口,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没有孕,只是,想逃脱给皇后守灵,我现在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要不然,灵前跪上七日,我双腿就要跪残废了。”
萧北铭还是很紧张,拉起了她的手,蹙眉道,
“伪装滑胎,那岂不是会伤身子?你先别忙着吃药,我们再想想办法,还有点时间。”
苏苡安抬手抚平了他眉心的褶皱,
“你放心,就是用点药,提前来月事而已,不伤身的,反正,每个月都要痛一遭。”
时间急迫,萧北铭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陪着她配药。
熬药的时候,两个人聊起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苏苡安问道,
“你说,父皇能查出来是东宫一党把天花传给他的吗?”
萧北铭摇摇头,
“谋害天子,可是灭九族的大罪,皇后连自己都灭口了,怎么还会留下相关的知情人员?”
苏苡安一脸失望,
“那太子岂不是死不了了,真是遗憾。
不过,围攻镇北王府的是太子的护卫军,这么大的事情,皇上会不会因此废了他?”
萧北铭表情凝重,
“皇后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她的身上,以死谢罪了,咱们又都还活着,我觉得,太子是可以脱身的。”
苏苡安义愤道,
“皇后一封绝笔信说揽罪就揽罪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刘冉可还活着呢,他都说是奉太子教令来围剿镇北王府的,裴思远可以作证的。
他们可是来镇北王府灭门的,这么大事情,是皇后一封绝笔信就能揽过去的吗?
父皇若是不处置太子,也未免太偏心了吧?”
萧北铭长叹一口气,
“父皇心软,发妻用命求他,皇后的母族又是簪缨世家,权倾朝野,父皇应该会给他们这个颜面。
太子是嫡长子,他生来就拥有父皇的偏爱,是父皇精心培养了快三十年的储君,不会因为一件事,说废就废。
而我,只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子,母族没权没势,从小守边关,用命在沙场搏了十年,才换来父皇对我的一点好。
如今,受点委屈,在父皇看来,以后给点好处,就弥补了。”
苏苡安心里对他燃起了同情,长长叹了一口气,
“唉,怪不得每个后妃都想当皇后呢,这妻和妾的差距,也忒大了。
下一步,咱们要干什么?帮你母妃做皇后吗?”
萧北铭从背后抱住了她,薄唇在她的脸颊贴了贴,
“你不用管那些烦心事,我来处理就好。”
苏苡安歪歪头,碰了碰他的头,
“我现在真的挺烦的,这次,太子把皇后的死算在了咱们的身上,他若是不下台,以后登基了,就算咱们苟在南疆,他也不会给咱们好日子过的。”
萧北铭一边吻她的脸,一边说,
“你不要烦那些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放心,我不会让太子如意的。”
苏苡安转身回头,一脸认真地看他,
“你想做什么?”
萧北铭抬手刮了一下她俏挺的鼻尖,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感情,是打嘴炮啊,唉!
苏苡安也懒得说这事儿了,毕竟,父皇还挺健壮的,再活二三十年都没难度。
操心那么遥远的事情做什么?
自己再喜欢萧北铭也不可能跟他过二三十年。
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自己床上躺着一个老登,要不然,她现在辛辛苦苦赚的那么多钱,将毫无意义……
还是顾好眼前,先把给皇后守孝的事情躲过去吧。